“尔康，不要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把方娇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掏出手机，微弱的光芒映在脸上，眼中的迷茫一时间褪去。
4:30。
她抬手揉揉太阳穴，缓一会儿后从沙发上起来，肩膀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昨晚睡了囫囵觉，浑身难受。
早上八点上班，还有三个多小时。她捡起地上的毯子围在身上，挪到靠窗户的桌子旁坐下。
望一会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她从桌子旁取出放在那里的字帖，就像所有的清晨一样，把手机放在一旁设置好五点的闹钟，开始一笔一划地描写上面的字迹。
等到翻了七八页后，刺耳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看着上面跳动的名字，“耿雪”，方娇笔下一划，薄薄的纸被划烂。
划开手机屏幕，点了扬声器，方娇不悦地看着刮花的纸张，重新翻一页。
一阵电流滋滋声之后，话筒里传来温和而轻柔的女声。
“娇娇，你在吗？最近阿姨很想你，让我劝你回家。”
“是吗？”
不冷不淡的反问，让对面温柔的声音突然一顿，“你还在生阿姨的气吗？阿姨只是担心你。”
耿雪口中的阿姨是方娇的妈妈，方娇因为一些事情大学毕业后直接来到这里工作，两年多来一直没有回去过一次，甚至他们之间一通电话也没有，从来都只是在耿雪这里单方面得到一些消息。
“担心我，是担心我饿死街头还是担心我在外面说是她的女儿，丢她的脸？”
她一字一句平淡地说道，听着话筒背后急促的呼吸声，补充道：“耿雪，我和你不一样，也许，你才是妈妈心中的女儿。”
“阿姨不是不爱你……”
只是更爱像她的你。
方娇默默回答，也许昨晚睡觉着凉了，今天起来头疼地就像有个人拿斧头砍一样。她不耐烦再听毫无新意的长篇大论，不由分说地挂掉电话。
看着齐齐整整的字，她突然心烦意乱地起身，时间是5:45，也许应该给自己做一顿早餐。
简简单单的水煮蛋和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她慢慢地一口一口解决后，将餐具洗干净，用抹布把桌子收拾干净，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手上拿着抹布站在餐桌前，无精打采地想着，眼神瞄到浴室的时候，决定去洗个澡。
拿着叠的整齐的换洗衣服，将脱下来的脏衣服放在篓子里。
开关向右扭，花洒上的水流喷在身体上，细细密密，有点疼。
很快，热水的蒸汽将她面前的镜子覆盖上一层白雾，看不清楚她的身影后，她松了一口气。
和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完成每一样任务，洗脸、洗头、冲澡，等柔软的浴巾盖住曲线玲珑的身体后，头上顶着一块毛巾的方娇离开浴室，离开前她突然用手擦干净镜子上的水蒸气，就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一样仔细的端详。
走之前，她在浴室里顺走一个小东西，坐在沙发上，看看时间，6:50，还早。
她摊开手心，里面的是一小截刮眉刀。
举起手腕，胳膊上是斑驳陆离的新旧伤痕。
她，很怕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