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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经常有人爬山,但这座小山的山路仍然有些狭窄。
仅能容两人同行的比羊肠小道宽不了多少的路上,茂盛的野草及树枝枝叶横在路上,时不时需要砍断才能顺利通行。
幸好上山之前许乔换掉了身上的礼服裙,要不然穿着那身中看不中用的裙子上山,恐怕这会儿她早被这些枝叶给挂着走不却了。
一行六人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一块牌子出现在几人眼前。
上面猩红的大字,不知是用颜料写出,还是用谁的鲜血写就,看到人眼里让人感到刺眼之极。
“只允许屈从武一个男人进来!”
屈宁屈奇瞳孔缩了缩,屈奇想要冲进去,被许乔一把抓住胳膊。
屈宁反应过来,也拉住屈奇。
屈从武反而笑起来,“看样子,是冲我来的啊。”
“屈叔!”
屈宁叫出声,但未说出阻止的话来。
对他们这些心志坚定的人来说,已经心知肚明的选择,即便阻止也是没用的。
屈从武笑着说道,“以后屈空可就交给你了,屈宁。放心,我这把骨头虽然老了,可也还算结实,到时候还不知谁落谁手里呢。”
目前,最让他们担心的是,敌人是谁,以屈家的情报网,却始终没能查出来。
倘若知道敌人是谁,或许还能有的放矢。
“屈叔,我跟你去!“
屈奇粗着脖子喊道。
屈从武晃晃胳膊,“你看这里。“
顺着屈从武的手指看过去,几人更是一惊。
原来在那块木要牌子下方,还扔着一只死兔子。
兔子是被人一把拧断脖子死掉了,那双红眼仍睁着。
屈从武呵呵笑道,“这是是警告我们啊。”
这种警告的手段简单粗暴,却比许多言语的警告更能让人害怕。
许乔向前一步,“我去。”
“乔乔!”
屈奇惊叫出声。
许乔拍拍他胳膊,示意他看向木牌。
“你看,这上面只说只允许一个男人进去,言下之意,是不管女人进去多少的。”
确实,那块牌子上是这样的写的,他们也可以这样理解。
但反过来也说明这个人压根就不担心有女人进去,在他眼里,恐怕女人也就跟地上扔的那只死兔子一样,是任他宰割的动物。
“可是……”
剩下的话在对上许乔的眼睛后,屈奇就再也说不出来。
许乔仍然巧笑嫣然,说出的话却是斩荆截铁,说明她已经下定决心。
“放心,别的不说,我绝对不会拖屈董的后腿,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
唯一见过许乔身手的屈奇理智上知道许乔并未说大话,可情感上却怎么也接受不了。
“乔乔……”
再多劝阻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却只能叫出她的名字。
许乔轻轻在他脸上亲上一口,温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放心,我可舍不得你。”
当许乔和屈从武两人的身影在几人眼前消失时,屈宁说道,“你们两个留,小奇,我们下山。”
山里信号不好,他们手上那些先进的设备都派不上用场。
直升机虽然已经在山下等待,但一来没有确定具体方位,二来怕惊动绑匪,所以直升机如今只能在山下待机。
而许乔和屈从武两人又走半个小时后,远远的目光里,已经看到一座小小的亭子。
屈从武敲敲腿,叹道:“老了,到底不比年轻那会儿。许小姐,你体力真好。”
许乔微微抿起唇角,“屈董,您可以叫我小许,或是小乔。。”
“小乔,好啊好啊,这个名字好。”
东吴的大乔二乔两姐妹,可都是美人。
许乔没有说话,眯着眼望向那座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的亭子。
“屈董,那亭子一直都有吗?”
屈从武也眯着眼打量着亭子,嘴里说道,“不用叫我屈董,太生疏了,你跟小宁小奇一样,叫我屈叔就行。这座亭子嘛,我以前倒没注意过,之前我们上山走的都是另一条路,这条路还是第一次走。”
两人上山走的路,是按箭头走的。
自从看到那块牌子之后,不每隔不远,都会有一块类似的牌子,牌子上只孤零零地画着一个红色箭头。
许乔已经确认过,那红色只不过是红色颜料,在听到不是血时,屈从武明显松了口气。
“屈叔,您跟阿姨可真恩爱。”
许乔的口气里透着羡慕。
屈从武呵呵笑着,“老夫老妻了,什么恩爱不恩爱的,不过是在一起过日子,你高兴我开心而已。更何况小奇他妈对我可是有着救命之恩。”
许乔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救命之恩。
要知道,屈家家族可是老牌的世家,并非是凭空冒出的暴发户。
这样的人家,屈奇的妈妈怎么可能会救下屈从武呢?
不过两人边说边走,此时已经站在那座显眼的红色亭子前面。
走近后那股刺鼻的油漆味道更浓。
亭子同寻常的亭子并无二样,只有中间一根红色柱子,顶上一顶圆形顶盖。
而此时让两人僵住脚步的则是,亭子里面那张红色的小圆桌上,赫然放着一个散发着浓郁血腥味道的小盒子,盒子并无盖子,所以两人一眼就看到里面放着一截白皙的小指,那截小指尾端仍带着血迹,小指上套着一个精巧的银色指环。
这枚指环,不久前许乔才见过。
正在屈奇母亲的右手小指上。
屈从武的脸色已经白了。
做为恩爱夫妻,他更是一眼就能确认出这截小指正是妻子的手指。
他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一旁的许乔扶住他,恐怕此时他已经瘫在了地上。
“小小敬意,望请笑纳。”
盒子下方压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这文绉绉的八个字,仍是红色字体。
原本刺鼻的油漆味道,到这会儿反而已经淡了。
许乔皱皱眉头,心里警惕又提上两分。
也不知这绑匪和屈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这样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屈从武控制不住大喊起来,“出来!你出来!你跟我有什么恩怨出来,我们面对面解决,对一个女人下手,算什么男人!“
他的声音在山间传得很远,久久有回声传来。
可这里除了他们两人不小心弄出的动静外,却再无第三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