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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往事

司马毕很快就测算完毕了,然后架设起来一道空间通道,将叶茗悄无声息地传送到了诅咒长老侧后方的一个方位。

这时候,诅咒长老正半扭着身体,悬空释放一道咒术,攻向速度长老快如残影的身形呢,却不期叶茗就此出现。

叶茗故技重施,六件魂器齐出,禁锢虚空,封锁了各个方位,攻向对方。

对方现在的凌空的姿势极其憋足,叶茗出现的位置,根本就是他防范的死角,又恰巧他在施术的间歇中,让他立即陷入到了危局。

不过他临阵应变能力倒是的确值得夸耀,他跟快就恢复了身体的平衡,然后将上半身诡异地扭向了叶茗这边。

他口中疾呼有声,终于施展了一招强大的魂术,当然这并不是他擅长的咒术,却是一种以大量消耗自身魂力储蓄作为代价的魂力乱流。

这种魂力乱流,消耗极大,却没有任何杀敌作用,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身前一大片范围的魂力陷入紊乱无序的状态。

叶茗六件魂器,攻杀过去的时候,忽然一阵颠倒晃动,然后居然失去了附着在其上的魂力,朝着地面掉落下去。

对方大喜,立即毫不迟疑地,也不顾自身将会出现的反噬,不顾一切地,就在此动用了魂力,释放出了一道足以致死的咒术,攻向叶茗。

叶茗已经无法躲开了,甚至连司马毕都不可能救他。看来,叶茗还是低估了七阶强者的实力,太托大了。

就在叶茗闭目待死、司马毕惊呼之际,忽然,叶茗身前却是出现了一片残影,在这最为危急的关头,速度长老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叶茗面前。

速度长老捂住胸口,感觉好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直接洞穿了身体似的,缓缓坐倒,他身上飘忽的残影已经完全消失,他从一个“极动”的状态,忽然变成了“极静”,这种反差,让叶茗心中大感不妙。

“不!”叶茗惊叫着,扑在了速度长老身上,将自身的魂力化作柔性魂力,疯狂渡入速度长老的体内。但是速度长老却是虚弱地对叶茗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因为这是没用的。

叶茗感觉一阵伤心,涌上心头,就好像是胸口忽然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难受。叶茗原本以为,待此战之后,他能够与速度长老成为忘年之交的,但是没想到,他如今为了救自己,居然就这么替自己挡下了对方必杀的一击。

几乎也是立即的,那名诅咒长老可是连连咳血,后退数步,显然他刚才强行两次出手,逆转战局,自身也受到了严重的反噬之伤。不过他仍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开怀地笑着,仍然有鲜血从他张开的嘴巴里流淌出来,说不出的诡异。

他准备遁去了,因为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接下来,他会投身到那些反叛的小部族中,反过来成为巫明言最头疼的对手,他将用他无形无质的咒杀之术,不断悄无声息地掠夺大部落的魂术师性命,给他们带去永无休止的黑色梦魇。

诅咒长老、用毒长老和蛊术长老,其实早就密谋夺取巫明言的大族长之位了,只不过因为小部族反叛,巫明言决定迎战,这件事情打乱了他们的密谋,导致他们至今还没有反叛而已。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会改变原有直接暗杀巫明言的策略,改为投靠敌方,然后代替用毒长老和蛊术长老,继续顽强地战斗下去。

就在诅咒长老准备逃遁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司马毕却是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然后一件尖锐的魂器,就送入了他那毫无防备的肉身之中。司马毕在攻击的时候,根本没有动用魂力,所以他也完全没有感受到有魂器袭向他身后。

他惊恐地回过头,用尽他最后的力气,一巴掌推在了司马毕的胸前,将只有四阶实力的司马毕打得飞退出去。但是司马毕手中却仍是死死地握住魂器的柄端,在司马毕身形被击飞的时候,尖锐魂器也同样地从诅咒长老的身上,被拔了出来。

诅咒长老后腰上的创口处,此刻鲜血犹如泉眼一般冒出来,飞速抽干着他的生机活力。

他缓缓奔跑出几步,终是不甘地倒下去了。

司马毕身形则是撞在了远处一颗大石头上,整个人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

夜里,在一簇篝火旁,浑身缠满了绷带的司马毕,也完好无损的叶茗,以及气息奄奄的速度长老,三人沉默着,都没有说话。

这是离别之前的最后一丝静默了,速度长老在叶茗和司马毕的关怀而悲切的目光中,缓缓合上了双眼,结束了他的一生。

在速度长老死之前,他已经将他的往事,讲述给了叶茗和司马毕听。

他的一生,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传奇,有的只是许多悲伤与无奈。

他早年,非常刻苦修行,在他们的小部族中,崭露头角。但是他遭人妒忌,于是被嫁祸,说他偷窃,然后被逐出了他所在的小部族。在巫族,偷窃罪是一项无法容忍的大罪,极度损害名声。

无家可归的他,因为在速度和隐匿上,有极大的天赋潜力,因此他开始游离在各个小部族之间,做过各种杂事,比如跑腿送信啥的,当然报酬都是极其低廉的,只够他养活自己。

后来因为一次饥荒,小部族之间因为粮食和饮水的问题,发生冲突。大族长出面调解但是没有效果,两个小部族依旧是打得你死我活。那时候速度长老就居住在两个小部族之间,不忍看着两个小部族打得你死我活,于是也出面想要解决争端。

但是两个小部族都对速度长老不买账,于是调查他的底细,却是查出他是因为偷窃而被逐出他原有的部族的,于是便直接又要把他撵走,同时他的小偷之名,也传开了,没有任何部族愿意接纳他。

他一直以来,过的生活都非常凄苦。他又一次流离失所,而且找不到新的部族可以栖身了,他唯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去拜访大族长。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在得知了他的经历之后,大族长却是接纳了他,并且给予了他一个职位,让他好好做事。

他感恩于大族长的信任,于是便一路从基层做到了长老之位,自身也因为足够刻苦的缘故,品阶提升到了七阶,算是符合自己的长老身份了。

只不过他一直背负着小偷之名,很少有人愿意跟他亲近,而他也乐得没有是非烦恼,一个人独来独往,只忠心于大族长一人就可以了。

后来巫明言返回巫族,平定大部落分裂成三部分的乱局时,速度长老就是巫明言最为忠诚可靠的助力之一。而另外的用毒长老、诅咒长老和蛊术长老,反而是其他的一股分裂势力,在那股势力快要被平定的时候,他们作为头脑人物,主动归降的,仍然保住了长老的地位,但是却并不那么得到巫明言的信任。

因此,也才有战前会议时,巫明言当众将【族长权杖】交给叶茗的那个情景。

速度长老还说了许多他们之前那些时代的往事,巫明言和阿蛮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的大族长,其实年轻的时候,是非常英明神武的,他励精图治,将他的全部精力都投注到了发展巫族这件事情上。

只是后来,他因为许多战伤缠身的缘故,精力衰退了,他才开始考虑子嗣的事情。他老年得子,生出了巫明言,后又得了阿蛮这个女儿。

他年纪越来越老,也越来越担心一些尚未平定的小部族的反叛,于是他听信了谗言,进一步地想要削弱小部族的实力,不合常理地提高了对他们的征税,以至于许多原本忠心的小部族,都因为民不聊生的缘故,奋起反抗了。

原本形势一片大好,安定繁荣的巫族,又陷入了动乱。不过大部落底蕴犹在,不断以暴力手段,平定了所有叛乱,但凡举兵反叛,与大部落正面交战的,全部直接屠灭。

最终那些小部落虽然民不聊生,但是最起码还能苟延残喘,可悲地活下去,他们不敢继续反抗了,因为继续反抗一旦失败,等待他们的就是灭族。

这个微妙的局面,一直维持到上一任大族长死后,都没有被打破。即使大部族那时候已经分裂成了三部分,但是那些小部族,都没有胆量反叛。

打破这个微妙局面的,反而是巫明言返回巫族,继任大族长,开始高调重新统一大部落之后。那些小部族收到风,说是巫明言年纪很小,人微言轻,这似乎让他们看到了推翻大部落统治的良机。

不过这暗中究竟是哪些大部族的高层在策划,就不得而知了,肯定是有人想要推翻巫明言,然后从中获得权力的。其实那些小部族的反叛力量,虽然来势汹汹,但是没有大部族某些力量的支持,他们哪里敢就这样反叛。

于是那些小部族,他们再度铤而走险,倾巢而动,才有了如今的战局。

速度长老其实内心很清楚,只要能够给那些小部族以生的希望,怀柔对待,让他们安定,他们是不会反叛的。毕竟巫族自建族以来,就一直都是由大部落引领无数小部落发展的,这已经形成了非常稳固的局面,小部族不会轻易去挑战大部落的权威。

听完了速度长老讲述的诸多事情,叶茗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他们这支奇袭小队,没有在这里对小部族那些普通平民展开屠戮。

现在这支潜入敌人大后方的小队,就只剩下叶茗和司马毕两个人了,四大长老全部已经陨落,那么叶茗和司马毕究竟是就此撤退,宣布任务失败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权变行事,就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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