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儿!”应绚回头无奈地说道,“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哼!”应纯不悦地转身进了门,不再理外面的人。
“抱歉,纯儿平日里都被我们宠坏了,如有冲撞,还请见谅。”应绚一脸歉意地说道。
“不用这么说,是我,惹纯儿生气了。”顾瓷看着应纯又头也不回的走了,苦涩地说。
这是第几次了?头也不回的走了,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仿佛自己不存在一样,好不容易跟自己说句话,不是嘲讽就是冷言冷语。顾瓷看了眼正门,没说什么,匆匆告辞后便走了。他很怕自己忍不住在外人面前失仪。
应纯在雾巧收拾东西的时候,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应绚进来她都没反应。
“怎么对顾瓷这么没礼貌?”应绚皱眉问道。
应纯斜撇了应绚一眼,“避嫌啊!之前你都不知道京城里把我们都传成什么样了。什么青梅竹马,却被亲妹妹横刀夺爱;什么我郁郁寡欢几欲魂归故里……传的跟真的似得。我再离他近点,还不知道要被说成什么样子呢!”应纯趴在桌子上懒懒地回道。
“就是因为这些流言?”应绚看着应纯,挑眉笑道,“我怎么不知道纯儿什么时候这么怕人说了?”
“好烦啊你!不想说这个事情了!打住!以后都不要跟我提这事了行吗?”应纯坐直烦躁地堵住了应绚的嘴,“不想理他就是不想,哪来那么多理由?”
应绚看应纯烦躁的模样,叹了口气,伸手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头,“你和他的事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是毕竟皇命难违,你还是放下吧。”
应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横眉怒目,“哥!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之前的事都过去了,我谁也没怨过,我不是被流言搞怕了!我不想,也没有想过再和顾瓷有任何联系,我现在就想和他当个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最好!太麻烦了!”
应绚见应纯生气了,连忙安抚道:“好好好,大哥信你,以后不来往就不来往了,别生气了。”
应纯听这话就知道应绚没把自己的话当真,现在就是在哄自己。她颇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不再去继续这个话题。
“纯儿,你现在避他如蛇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姨母的想法?有没有想过母亲的想法?”应绚看应纯心情平复了些,耐心地问道,“我们两家是亲戚关系,避开是不可能的,现在母亲和姨母之间来往已经很尴尬了,你还这样对顾瓷,母亲面对姨母和顾瓷,又该如何?父亲和我与御史大夫在朝上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可是,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态度啊!”应纯踌躇地反驳。
“纯儿,一笔写不出两个应字。我们在外面行走,代表着的从来都不单单是我们一人。你的态度被有心人知道了,就会是我们和御史大夫有嫌隙,抑或者说是我们应府或者是我们家族对皇命的不满,如果有人向陛下告发此事,你可有想过我们会被冠上什么罪名?是大不敬?僭越?如果是我们应府的政敌揪住这点,我们甚至会被冠上谋反的罪名的。”应绚缓缓道出,惊得应纯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应纯弱弱的试图找出什么来反驳应绚,可是思来想去竟然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驳的。
“没有可是的。纯儿,”应绚握住应纯的手,引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要记住,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人,我们背负的还有整个家族的荣光,我们的一言一行从不是自由的。”
应绚以温柔而又不可反驳的姿态说道。
应纯愣住了,她呆滞地看着应绚的眼睛,耳中不断重复应绚的话。
半晌,应纯收回自己的手,眼帘微垂,艰涩地说道:“纯儿知道了,以后会注意,不惹麻烦的。”
应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她一直以来很是肆意,可以说是被应绚、应绪、蔡氏和惠巧、雾巧等人惯的了,行事随心所欲,没个章法。
“纯儿啊,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应绚见应纯低落的表情,终究还是不忍心,他伸手给应纯顺了顺毛,温柔地笑着说,“无论纯儿做错什么,哥哥们都会护着纯儿的。我们受得束缚已经够了,纯儿肆意一些也是应该的。”
“大哥……”应纯心里一暖,对上应绚温柔的表情,眼眶突然传来涩意,她没忍住,泪水决堤而下。应绚忙拿了手帕给应纯擦拭。
“哎,以后纯儿做自己就好,出了什么事情,有哥哥们顶着呢,不用怕的。刚才说的,只是希望纯儿平日里莫要落人口舌罢了,纯儿不愿,忘了便是。”应绚心疼地哄着应纯。
应纯觉得自己还没怎么着就哭了,很是丢脸,躲闪着不乐意让应绚看见。应绚又耐心地哄了好久,知道庄子管事有事找过来,才走开。
管事是因为应纤没到的原因来找应绚的。
“还没有到吗?”应绚沉吟,很快就回复了管事,“还没到就再等等,不急于一时,我这边差人去喊一下便好。你把房间打扫好就行。”
管事领命后就离开了。应绚随意喊来身边一个小厮回应府传话去了。
这边应纤下午听到小厮的催促,蹙起眉头。她记得她这个大哥,听蜀香说,这人是个纯粹的君子,可是观察下来,这应府,或者说是家族中的管理多少都有这位的身影。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现今势单力薄,近日来手下的店铺不少都被关了,乘着应绚休假,不如去和他亲近一二,最好可以取得此人的助力。
她下定主意后就差蜀香收拾东西去了,近傍晚的时候才到庄子里。
她进门时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匾,青庄,倒是个好名字。她没多在意,进了去。大厅里正好饭菜已经备好,应绚和应纯已经开动,应纤想道自己此行的目的,犹豫再三还是坐下,碗筷早就备好了,应绚见应纤落座,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倒是应纯不时偷偷看应纤一眼,让应纤很不自在。
这一餐饭,说句实话,气氛很不好,应绚一直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安静地用餐。应纯被应纤的冷气冻得安静如鸡,大气都不敢出——上次看到应纤一人打趴一排护院,她就有些怕应纤了,生怕应纤也给自己来个过肩摔什么的,就她这弱鸡,估计摔一下就没了。自己还是安静点算了。应纤平日话就少,对上应纯,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于是,这一顿让应纯胃疼的饭,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