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的性子,真要隐居,不出三日就要回来。”应绚调侃着。
应纯想了一下,讪笑两声,觉得应绚也是真懂自己。按自己的性子再宅也不会在山里呆这么久。
顾瓷与应纤两人相对无言,良久,顾瓷皱眉起身准备告辞。在这耗了这么久,应纯也不在这,他多留也没什么意义。
侍女见他去意已决,也没有强拦着,任由他离开了。
应纤没动,顾瓷走远了她才对那侍女说道:“晚上我要见你主子。”
“四小姐这话怎么听起来……”侍女还是一副子笑模样,目光却冷了下来。
“应绚,”应纤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视线也不避闪,直直地看着侍女,“我有些事想要找他。”
“四小姐如果要见大少爷有不是什么难事,您直接去还有什么人敢拦着您不成?”侍女笑着,利落地将顾瓷用过的茶具收了下去,话也没断,言语间也让应纤挑不出什么毛病。
应纤似有所悟,微一颔首,起身离开了——目的既已达成,呆这也没什么意思。
应纯和应绚没等日落就回来了,应纯对于没有太阳的山林还是隐隐有些不安的,在她原来的世界里,她很少来这么原生态的山。
到山脚下的时候,太阳正好开始下沉。这个时候的太阳很圆也很大,颜色嫣红,不再像白日那般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这个时候的太阳是温柔的。
它速度很快,未几便只余一片残红,再寻不到它的身影。
应纯回头看了夕阳一眼,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应绚关切问她要不要等着看完再走,被应纯拒绝了。
回到青庄的时候正好天黑了,应纯回去见没有顾瓷和应纤了,松了口气。
侍女见应绚回来了,小步迎上来,附在应绚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应纯也没有好奇,和应绚说了一声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她今天爬山虽然没有自己爬上去,但还是累得不轻,洗漱后雾巧帮她按了好一会腿,按着按着应纯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应纯这废柴的身体竟然半夜烧起来了,应纯恍惚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无力,身上也黏黏的,出了好多汗。她皱眉起身,稍稍掀开帐幔一角,发现外面天已经大亮了,看着像是已经中午了。
她四处张望,发现雾巧竟然不在。伸手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准备下床去看看的时候雾巧进来了。
“小姐你醒了?”雾巧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背着药箱的青年。
这是大夫?我怎么了?应纯一脸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姐,昨夜里你又发热了,这边医馆又都关门了,大少爷都惊醒了,过来守了小姐半夜呢!”说完,让青年先回避了,帮着给应纯穿好了衣服才让青年过来。
青年走近了,应纯这才看清青年的脸。之前青年一直低着头,这会近了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青年看起来年纪不大,圆圆的娃娃脸,长得不错,他发现应纯在看他,纤长的睫毛像是受惊了一般,颤了颤,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露出了两个可爱的梨涡。
好萌!应纯受到会心一击,盯着青年的梨涡,脑子里不停刷过“嗷嗷嗷好可爱!”
青年被盯得很不自在,头愈发低了,匆匆为应纯诊完脉就起身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卧室。
雾巧无奈地看了应纯一眼,跟着出去了。
应纯摸了摸鼻梁,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又有些尴尬:人是不是被我吓走的?刚才是不是……该收着点?
雾巧送走青年,坐到应纯床边,无奈地说道:“小姐,你刚刚怎么一直盯着人看,看把人吓得!夏大夫本来就有点腼腆,你刚刚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样!”
“没有吧……”应纯扣着手,眼神飘忽,心虚地说道,“那是谁啊?”
“有!”雾巧无奈,“那是夏涵夏大夫,是这片最好的大夫了,人也很好的。”
“夏涵吗?看起来好小哦!而且看起来超可爱诶!”应纯目光炯炯,看着雾巧,说道。
“纯儿醒了?”应绚进了来,雾巧连忙起身让开了位置,应绚顺势坐下,伸手探了探应纯的额头,知道她温度退下来了才松了口气。
“昨夜可是吓坏人了,温度怎么也退不下去,这片医馆又都关门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带你去阴寒之地了,最近好好养着。”说完像是又想起什么,“要不要回相府静养?这边条件不行,不适宜静养。”
“也好。”
应绚一向是个行动派,说走就走,下午就带着应纤应纯回了相府。
蔡氏知道应纯病了之后,又是好一番唠叨,絮絮地说着关心的话。
应纯又开始了咸鱼的生活,每日瘫在绣楼上,看看书,绣绣花,日子就这样每日相同的过着,乏味极了。
直至天热了,雾巧给她换上了夏衣,应纯才恍然间惊觉已经快立夏了。
无可奈何春去也,且将樱笋饯春归。
雾巧说是明天安国公家的千金办了个饯春宴,诚邀各家千金赴宴,问应纯去不去。
应纯拒绝了,雾巧劝道:“小姐不如去散散心也是好的,老是闷在楼里,别再闷出什么病来。暑易入心,小姐就当是出去见见别家的小姐,交几个朋友。安国公家千金是个温婉随和的性子,这饯春宴不会闹出什么乱子的。”
应纯被雾巧说动了,第二天拿着帖子就赴宴去了。安国公千金选的地方也不是旁的,就是京郊的一片山脚下。
这边盖有观景台,规模不小,纯木质结构,飞檐也做得十分精巧。观景台四面没有门窗,全开放的结构让人视野更加开阔。
应纯到的时候已经有零零散散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已经到了,她们似乎互相熟识,应纯来之前正抵着头,轻声说着什么,不时粲然一笑,很是开心。
应纯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雾巧站在她身后,主仆二人安静极了,和其他人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安国公家的千金叫林岑,是安国公唯一的女儿,京城里多是安国公平日多宠爱这位的传言,说什么平日里那叫一个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娇惯得不像样子。
不过这林岑倒是没被惯坏,在京城里也是美名在外。什么美貌与智慧并存,善良与理智皆有,简直是被吹得此女只应天上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