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动用舍利，做好了万全准备。
然后，杜曦握住门把手，缓缓推开。
“嘤~”
门推开的刹那，里面似乎察觉到有人到来，低泣声突然停止。
“停了？”杜曦眉毛一挑。
“难道它被我们吓跑了？”楚青书大喜过望。
“嘤嘤嘤——”
话音刚落，刺耳的吟叫声就回荡开来。
那声音高亢急促，仿佛巢穴被侵占的小鸟，张牙舞爪，发出愤怒的啼鸣。
楚青书：“……”
“看来，对方是在欢迎我们。”杜曦淡淡一笑。
“破「诳语戒」，戒律点+2。”
“……你的耳朵未免太乐观了。我们打扰到它，这家伙显然生气了。”楚青书脸色发白。
杜曦表面谈笑自若，其实内心也微微发憷。
毕竟，传说中的幽灵活生生出现在面前，第一次接触，任何人都难免汗毛凛立。
不过，在感到心悸的同时，他也涌起几分探索未知的刺激感。
杜曦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大步迈出。
脚刚抬到半空，一只冰冷潮湿的手突然从旁边探出，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
杜曦呼吸微窒。
偏头看去，楚青书面露怯意，微微颤动的手正拽住自己。
原来是他！
杜曦松了口气，随即恼羞成怒，低喝道：“松手！”
“破「嗔戒」，戒律点+3。”
“仔细想想，我觉得不宜轻举妄动，要不还是算了？”楚青书惴惴不安道。
“就差临门一脚了，你给我说这个？”杜曦瞪了他一眼。
“因为风险太大，为了安全起见，最好通知列车长，让他派人来解决。”楚青书极其谨慎道。
“哦，那他们能解决你的如厕问题吗？”杜曦调笑道。
“我可以等，「君子能忍人所不能忍」！”楚青书咬着牙道。
“咕噜噜——”
可惜，他的肚子不同意，立即打脸。
“看来，你的肚子不是君子。”杜曦戏谑道。
楚青书脸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笑闹一阵，原本紧张的气氛倒冲淡了一些。
杜曦握了握拳，再次踏入洗手间。
迫于生理压力，楚青书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去。
洗手间内一片昏暗。
水龙头似乎没关紧，一滴一滴水花不断滴落，敲打在众人心扉。
配合着那从四面八方钻入耳中的低鸣声，令整个洗手间笼罩上一层毛骨悚然之感。
杜曦心弦紧绷，抬起胳膊，淡淡的白光弥漫开来，好像手电筒一样，照亮前路。
借着掌中的白光，他逐渐看清了洗手间内的景象。
这里比想象中还要宽敞，光滑的瓷砖铺在地板上，规模跟普通卧室差不多。
正对面，一块透明的大玻璃镶嵌在墙上，好似落地窗一般，翻滚的浪花来回拍打着窗户。
如此设计，让整个洗手间和江面融为一体，客人仿佛置身于水底，心旷神怡。
不过，当那如泣如诉的嘤嘤声钻入耳中时，幻想瞬间破灭，纪录片立马变成了恐怖片，还是自带音效的那种。
杜曦吸了口气，把光照向另一边。
几个盥洗池并排立着，水池上方贴着一面巨大镜子，晶莹清晰。
“咻！”
还没来得及细看，身边的楚青书就闪电般出手，松开弓弦，一根根墨箭呼啸射出。
“哗啦啦！”
镜面轰然碎裂，一块块碎片飞溅开来，玻璃渣子散落满地。
“你跟这面镜子有仇？”
杜曦疑惑地望着楚青书，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镜子动手。
“防患于未然，一般鬼怪都是从镜子里爬出来的。”楚青书一脸认真道。
“……这不是电影。”杜曦汗颜。
似乎为他的话做注脚，四周传来的嘤嘤声更大了，高亢急促，似乎颇为生气。
楚青书面色一白，不断自我催眠：“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乱神……”
杜曦不以为意，把目光投向那面破损的镜子。
此时，镜面破碎，背后的墙壁上，留下了几个坑坑洼洼的凹痕。
河蟹号是净土集大成之作，材料惊人，它的强度，应该不逊色于普通钢板，甚至犹有过之。
能几乎洞穿这种坚壁，【墨弓】之犀利，可想而知。
它的箭虽然时使用墨水凝固而成，但论穿透力，只怕不在子弹之下。
杜曦暗自感叹，打量一阵，然后转过身子，继续探查。
楚青书跟在身后，紧张地左顾右盼，口中不住喃喃着：“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乱神……”
持续一段时间后，杜曦终于不胜其扰，转过头来，眼睛微眯道：“你听说过「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句话吗？”
“当然，这是孔子说的。”楚青书老老实实回答。
“很好！如果你再继续念经下去，我就要实践他老人家的教诲了。”杜曦笑容温和。
“破「嗔戒」，戒律点+3。”
楚青书立即打个冷颤。
尤其当那锐利的白光似乎不经意在自己周身要害打转时，更吓得冷汗直冒。
楚青书连连点头，同时悄悄后退一步。
突然，他身体一僵，脚掌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湿漉漉的。
“糟糕，我碰到幽灵了！”楚青书心脏砰砰直跳。
“那是我的脚。”杜曦的嗓音幽幽响起。
楚青书：“……”
他急忙挪开脚，感觉尴尬癌都快发作了。
杜曦不以为意，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很紧张，我非常理解。”
“额，我的肩膀快被拍碎了。”
“我知道，我是故意的。”
“……”
杜曦重重拍他几下，报了踩脚之仇，然后听着系统传来「破嗔戒，戒律点+6」的提示音，感觉心满意足。
玩笑归玩笑。
杜曦也没忘记正事，打闹一阵，很快就敛起笑容，继续探查。
洗手间并不大，两人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连半个影子都找不到。
然而，那时断时续的低泣声，却始终萦绕在耳边，不曾散去。
空荡荡的房间，声音不断回荡。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看来确实是幽灵作祟。”杜曦重重吐出口浊气。
先前，他一直保持着怀疑态度，直到此时，才终于有些相信了。
“接下来怎么办？”楚青书面如土色。
“既然幽灵无影无形，你就上厕所呗，反正这些鬼叫也影响不大。”杜曦耸耸肩道。
“开什么玩笑？万一上到一半，鬼从马桶里钻出来怎么办？”楚青书连连摇头。
“你恐怖片看多了！”杜曦翻了翻白眼。
“这恐怕是个高等幽灵，智力很高。它一直潜伏在暗中，不断用声音干扰，等我们疲惫虚弱或落单的时候，再突然袭击。”
楚青书凝重地分析道。
“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杜曦安慰道。
“谢谢！”楚青书心生感动。
两人认识还不到一天。
没想到，对方如此仗义，面对怪物，也愿意跟他一起共进退。
杜曦，真乃至诚君子！
“如果你死了，那三万块的欠条就打水漂了。”
“……”
他错了，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