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纪零一起床,就拿起身份证往机场去,她今日要到临城处理荆万笙和沈颂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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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万笙这一个月真的沉溺于爱情之中,直到昨天晚上。
荆万笙才发现,唐谦尢不叫唐谦尢,他的目的是杀她为他生前心爱的女人报仇。
沈颂槐半个月前,想起了他死之后的事,那段时间他以灵魂的状态回了王爷府,刚进去就看到荆宣一把长剑抵在苏柳的脖子上。
苏柳是他的另一名小妾,比荆宣迟一天进门。
他无法阻止,眼看着生前心爱的小妾死在自己面前,从那之后,他有一种怨恨,他认为是荆宣杀害自己连他整个王府的人都不放过,他依旧记得,荆宣杀了苏柳望向他那冷漠的眼神,仿佛只是杀死一只蚂蚁。
当纪零赶到时,荆万笙正拿着一把水果刀低在手掌心,下一秒就划下去,纪零惊慌大喊“不要!!!”
她还是迟了一步,从a市到临市需要九个小时,还要搭两个小时的的士才能到荆家老宅。
荆万笙没来得及看纪零,一只冰凉的大掌就掐住了她的脖子,荆万笙看到了唐谦宥,不,是沈颂槐,如今他整个眼睛都是红的,荆万笙不由来一惊。
沈荆氏里写,将血滴入老槐树,他便会成魔,等魔的象征过后,他就会想起一切,就可以投胎转世,荆万笙虽恨沈颂槐是骗她的,可她看完荆宣留下的沈荆氏后,只想不要再见到他,这是他们生生世世的纠缠,该了断了。
纪零想都没想,立马上前扳开那只力大无穷的手,女子的力量始终不及男子,更何况对方是入魔的鬼王。
拉扯许久,荆万笙已昏厥了,鬼王就把视线转移到了纪零身上,只见鬼王扔下荆万笙,那双发红的眼睛对上了纪零,纪零心中不由一慌,努力让自己镇定,不畏惧的对上那双红眼睛。
排去愿管者这个身份,纪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更何况她时隔十八年才回到自己身体。
求生的本能,纪零趁鬼王的手还没伸到她的脖子上,立马弯腰拉着荆万笙衣领,以最快的速度跑,可纪零再快也快不上鬼王,更何况纪零已经很久没动过身体了,她非常熟悉那种以鬼漂浮在世间的轻巧,仿佛就是一股空气。
突然一个身影快速闪过,只见荆爸爸拿着一串佛珠,低在鬼王的额头上,魔怔的那双红眼睛慢慢闭上了,再睁眼时,恢复了正常瞳孔。
清醒的沈颂槐想起了三生。
第一世,房间里的装饰还是如他离开之前一样,床前挂着百子帐,床榻的百子被依旧整整齐齐的铺在床上,仿佛这些天没人在上面躺过,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女子正对梳妆镜,拆卸着头上的头钗,见到镜子倒映的身影,满心欢喜的说“爷,你回来了。”
下一秒,场景变成了女子坐在床边,拿着手帕一点一点的帮他擦拭身体,不牢嘀咕几句“怎么老是喝这么多酒。”
擦拭完,把手帕放回水盘里,看了眼床边喝的烂醉沉睡的男人,失落的问“是不是青楼女子才得你欢心。”没有回应。
第二世。
场景骤变,门口大大的门匾写着怡红院,夜晚着青楼红灯高悬,热闹异常,附近几乎都是女子软糯或清脆的吟笑声,屋内楼上楼下的香艳妩媚,男来女往搂搂抱抱,红粉绿绢,慢歌艳舞,燕瘦环肥,短襟长裙。
第二世的沈颂槐坐在一间包间里,看着妈妈带领着头牌进来,只见那女子,红色的流苏长裙,怀里抱着一个琵琶,不愧是头牌,他忍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女子娇羞的回“将军,小女子只有一字,叫宣。”
旁边的妈妈觉得有戏,赶紧附和的说,“将军,咱们的宣姑娘还没姓,只有名,这可不行,不如将军帮宣姑娘起个姓。”她可不想这位大将军还赶一批走,这已经是她店里最好看的女儿了。
将军低头思沉,仿佛真的在想,忽然大拍大腿“不如叫荆宣,如我一样。”
“荆宣....荆宣..嗯,这名字小女子喜欢。”荆宣嘴里念叨几次,觉得这名与这姓不错,荆宣披荆斩棘“以后我就叫荆宣,小女子在此谢过将军。”
场景如梦一场,荆宣在那之后成了将军的红颜知己,两人都彼此确定了心意。
“将军凯旋归来时娶我可好。”荆宣得知她的将军又要打仗,心中非常不舍。
将军:“好。”
“好,我们就这说定。”本来还不太开心的红颜,忽然满足的笑了。
殊不知道,未来怎么说的定呢,更何况她的将军如此受人爱戴。
凯旋归来那日,荆宣躺着将军的怀里,听将军讲,她知道她的将军不愿意娶公主,可她不希望她的将军为她抗旨,便细心的劝导“将军,圣旨不可违。”
男子想说什么,荆宣就抢在前面说“妻也好,妾也好,只要宣儿能陪在将军身边就好。”
最后,将军娶了公主,隔半个月就纳了荆宣,却一次也没来看过荆宣,终于有一日,他来看荆宣,只见女子嗔怪的说“宣儿以为将军忘了我,将军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了。”
场景忽然一变,只见公主满腿都是血,而荆宣双手全是血,他想都没想,一脚踢开荆宣,也没注意自己的力气,抱起公主头也不回的走,女子在后面满脸哭痕,不停摇头的说“不是我!将军,不是我做的。”
半晌,荆宣就被下人扣压到公主的房间里,那个曾经说娶她的将军,细心,满眼心疼的看着床上沉睡的公主。见她被压到这里,便满脸冷漠的看着她“你可认了?”
荆宣不说,只摇摇头,眼泪似不要钱的不停掉。
“你还不承认,苏苏腿上的伤,在场的下人都亲口说见到你把刀桶进苏苏的腿。”男子突然变的恐怖起来,这是荆宣第一次看见他发怒的样子,神奇的是她并不觉得可怕,只是有点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