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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巧遇

非典事件过去将近一个月了,华林夕在美术室闷的慌,约好了周洪和舒中博周日逛临河街。

正因为当天是临河街赶集,正赶上热闹。华林夕也确实想看看1年前周洪口中临河街的那些趣事。早上八点多,华林夕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周洪还算准时,而舒中博却迟到了半小时,两人非得罚他请吃糖水,让他以后都记得,朋友间的约定时间是不能迟到的。

吃过糖水,三人来到临河街中心。不愧是小春县城的赶集,就是比清溪的赶集热闹许多。下游以下的街段都是卖衣服的,只见将近上百个档口占满了临河街街道,只留中间大约三米的宽度给人行走。三人自称大老爷们,对衣服自然不怎么感兴趣,只走了十多分钟就走出了这买衣服的档口。接着是卖鞋的,还有卖箩筐,簸箕,再上去有卖风水书籍的,还有几个算命先生……虽然没看到期待的那些江湖异士,也没看到那些难以置信的表演,可是再往上就是卖菜和鸡鸭鹅的地方,周洪实在是不想再走上去,什么也看不到,却还要闻那难闻的鸡鸭鹅排便,说什么也不再上去了。

三个人各买了一瓶水,挤出人群,来到河边的护栏。

“哈……,终于走出来了!”舒中博大叹一口气,掺着护栏喝了一口水,看样子已经很累了。

周洪说:“刚才跑的最快的就是你,不累也没天理了。”

华林夕喝了口水,只顾着笑。

突然听见旁边有人叫道:“华林夕?”

三人同时回头,却见一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还背着一个背包的小伙子正看着他们三个。

舒中博奇怪的问道:“是你在叫吗?你认识他?”说着指着华林夕。

只见蓬头垢面的小伙子咧嘴一笑,高兴的叫道:“是你!真的是你,华林夕!”

华林夕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伙子,好像是有点眼熟,却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问道:“你是……?”

小伙子说:“我是邓明翔呀。你不记得我啦?”

邓明翔?哦!华林夕猛然想起小时候的玩伴邓明翔,眼前这小伙子的脸型和眼神确实有些熟悉。说到邓明翔大约是在两人同班四年级的时候,邓明翔就随着家人离开了古破。至于到了什么地方,华林夕却一直没听说。也就那时候开始,华林夕与邓明翔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华林夕走过去,认真的看了看眼前的小伙子,说:“你真的是邓明翔!”

邓明翔咧嘴一笑,说:“小夕,我们又见面啦!”

华林夕看见这熟悉的笑脸,听见这么亲昵的称呼,除了家里和小时候玩得好的邓明翔还真的没谁再叫过自己“小夕”。华林夕都有点想哭的感觉。

四人一行终于走出了临河街,本来还邀请邓明翔先吃饭,而邓明翔说吃过了,还是等正餐一起吃。于是四人来到了临河街附近的春江公园。

华林夕问道:“邓明翔,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搞成这样?”

邓明翔看了自己一眼,叹了口气,说:“自从离开古破以后,我爸爸妈妈带着我就去到了东莞。一开始日子还算好,五年前,隔壁工厂的一场大火……”说着眼神迷离起来,“好大,好大……我们住的宿舍,都被烧着了。我爸爸为了救我,自己被困在楼上下不来;我妈妈还是上夜班的时候……”

华林夕打断了他话,说:“你就这样成了孤儿……”

邓明翔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出几根正准备分。

华林夕和周洪等都摆摆手,说:“我们不抽烟。”只是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邓明翔。

邓明翔自个儿点着了烟,看着远处,眼神还是有点迷离。过了一会,接着说:“从那开始,我就试图去找工作,可是没有一个老板敢要我,都我太少,请不得童工。之后,我就只能靠捡垃圾为生。睡街头,饱一顿,饿两天。”

其余三人同时很是同情的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邓明翔接着说:“一开始,日子虽苦,可算还能活下来。可是半年前进了一个传销组织,把我害的更不像人。”

三认同时惊愕的问道:“传销?”

邓明翔呵呵一笑,说:“就是骗人的组织,骗人说一夜暴富,要别人拉人进去,拉进去后就是各种折磨。”说着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我永远都记得拉我进去的那个女人叫考拉,刚开始还真以为到了天堂,谁知道进去后,他们就带我到各大公园,天桥,反正人多的地方,教我怎么骗人……”

周洪忽然问道:“还教你怎么骗人?他们怎么教的?”

邓明翔尴尬的一笑,说:“那种东西,说出来对你们没有好处,还是不说了好。”

华林夕突然说:“时候不早了,我哥在不远卖水果,我们到那里玩玩吧。”

众人同意动身便去。

华林夕走在当前带路,十几步远就看见华林平和李荣在忙,华林夕大叫一声:“哥,我来啦!”

华林平转过头,猛的满眼疑虑,好一会才说:“你是邓明翔?”

邓明翔咧嘴一笑,说:“平哥,你还认得我。”

华林平把手里的活交给李荣,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邓明翔摸摸头,欲说还休。

华林夕说:“哎呀,这个说来话长。等一会再说吧。”马上转过话题,“哥,现在几点了?要吃饭了吧?”

华林平看看标,说:“急什么?你看,你刚带人来,也不招呼招呼。叫朋友们坐啊,要吃什么,你给他们拿。”华林平知道别人不好意思拿,所以干脆叫华林夕拿水果给客人吃还爽快点。

舒中博说:“平哥,不用了,不用客气,你这还要卖钱呢。”

华林平心底想,这个小伙子还挺懂事的,可嘴里还是所:“叫你拿了吃你就吃,客气个啥?”

周洪说:“真的不用了,平哥。”看看档口还算不忙,接着说:“要不趁现在我们一起先把饭吃了吧。”

李荣也说:“啊平,你带他们先吃饭去吧。现在我能忙得过来。”

华林平看看档口和人流,说:“好吧,那我先带他们去吃饭。”说完,带着四人还是来到对面的餐馆。

服务员一看到华林平过来,就热情的招呼说:“阿平啊,今天带这么多人来吃饭?”

华林平说:“兰姐,今天有什么特别好吃的么?”

兰姐笑着说:“好吃的你不都吃过了吗?”

华林平说:“但是吃来吃去还是那几样啊。”

兰姐说:“我们厨师拿手的有这几样都已经不错了,别的饭馆还拿不出拿手菜呢。不过要伺候你这个小皇帝啊,我们算是尽力了。”

华林平赶紧招呼华林夕等人坐了,说:“那把菜单拿来吧,我让他们看看喜欢吃什么。”

兰姐放下别桌的菜,赶紧拿了菜单过来,再提来一壶茶,说:“说吧,要吃什么?”

华林平把菜单交给邓明翔,却对着兰姐说:“看他们喜欢吃什么吧。”

邓明翔对着菜单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说:“对我来说,这些菜都好吃,我就什么菜都行。”

华林平马上说:“那就照着菜单每样上一碟。”

兰姐和周洪等人噗嗤的一下笑出来。

邓明翔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马上阻止说:“不行,我们才几个人?哪里吃的这么多?”想了一会指着上面一个价格最便宜的说:“我要这个菜。”

华林平看了邓明翔点的菜,又看了一下舒中博,一把将菜单抢过来,朝着兰姐说:“我们要这个,这个,这个,再加这个汤就行了。”

兰姐一把夺过菜单,在华林平肩上轻轻的敲了一下,说:“早这样不就更省事了吗?”说完拿着菜单进了厨房。

兰姐走后,华林平就问起了邓明翔这些年的遭遇。邓明翔也把刚才对华林夕等人说的那番遭遇又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遍。之后华林平和邓明翔都在感慨人生道路的艰难,而华林夕三个对这些话似乎还听不太明白。

突然见邓明翔指着门外说:“那个是不是林君姐?”

其余四人同时回头,华林平和华林夕顺着邓明翔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长发及背,身材窈窕,白衣飘飘的女孩正在华林平旁边的档口挑着鞋子。

华林平定眼看了一会,说:“怎么她也跑到这边来了?她在一中读书,离这里很远啊。”

周洪说:“今天周日,大家都休息,一中过来也用不了多久啊。”

华林夕说:“那我去叫她一起过来吃饭吧。”

华林平点点头。

华林夕走了过去,拍一下华林君的肩头,说:“姐,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呀,走吧,哥和我们在那边吃饭呢。”

华林君回头一看,问道:“你是谁呀?谁是你姐呀?”

华林夕一阵愕然,看着眼前的“华林君”,话哽在咽喉,就是说不出。眼前的“华林君”真的太像了,不管身材,脸型,眼神,就连那长发也几乎跟华林君一模一样。

“华林君”小骂一声:“莫名其妙,神经病。”说完正要转身就走。

华林夕伸出手,虚拦着她,说:“哎……等等……”可话到这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是自己认错人,有错的是自己。

“华林君”说:“想干嘛?”

华林夕盯着眼前的“华林君”再快速的看了一遍,真的太像了。可自己要说什么,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华林君”再次丢下“神经病”三个字,转身就走了。

华林夕呆在当地,眼看着“华林君”就要消失在人群里,心念突然猛的一转,也不顾华林平他们还等着他回去吃饭了,拔腿就跟了上去。幸好,没跟丢,那个熟悉的身影还在三十步内,远远的吊着距离,任凭“华林君”怎么走,始终都跟在后面。最后,“华林君”进了城南中学的大门。华林夕心想,原来她是城南中学的学生,既然知道了她在城南中学,那往后再来打听,就容易一些了。打定主意,就返回了华林平的水果档。

华林平一看到华林夕,马上问道:“叫你去叫个人,你叫道哪里去了?小君呢?”

华林夕说:“她不是林君姐。”到了华林平跟前,才发现周洪和舒中博已经不见踪影了,问道,“我那两个同学呢?”

邓明翔说:“见你这么久没回来,他们两回去了。”

华林夕“哦”的一声,这才觉得自己行事太没步骤。

李荣抵过一个饭盒,说:“你还没吃饭吧?这是啊平给你留的。”

华林夕接过饭盒,说:“谢谢荣哥,谢谢哥。”

华林平说:“快吃吧?”突然问道,“你刚才没回来,是不是跟着刚才那个女孩子去了?”

华林夕刚一口饭吃到喉咙,呛得喷了出来,伸手向邓明翔说:“水,水。”

邓明翔看着不禁笑了出来,把华林夕刚才的喝剩的半瓶给他抵了过去。

华林夕喝了口水,说:“哥,你怎么知道我跟着那个女孩去的?”

华林平说:“她要不是你姐,还长得那么像,我们三个都认错了,你还不会跟着走一下?就是我都会跟着去了。”

邓明翔和李荣都忍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

话说邓明翔刚从传销组织逃了出来,而逃到小春只是个偶然。华林平留他下来,给他换了两套衣服,头发也理了。几天后,就介绍到华剑生的建筑小队去了。

而那天华林夕回到学校后,满脑子想的都是“华林君”。城南中学,我的同学中,谁是在城南中学读书的呢?华林夕一个人美术室冥思苦想。忽然想起严清艳和周邢杰就在城南中学读书,一个星期过后,华林夕独自来到城南中学,心里第一愿望当然是能第一时间看到“华林君”,可是没有。马上找到高二三班教室,只见有几个同学在讨论习题,华林夕走进去问道:“同学,我想问下,你们知道周邢杰在哪里吗?”

教室里的四个学生同时回头,看见是一个陌生人,不过还算礼貌,于是说:“周邢杰在下面打乒乓球呢。”

华林夕点头说:“谢谢啊。”于是找到了篮球场旁边的乒乓球桌。果然看见分两桌人在玩乒乓球。华林夕走了过去,看见没轮到的几个人还在打闹。而两个桌子好像都没看见周邢杰。华林夕忍不住问道:“同学,周邢杰是不是在这里跟你们玩乒乓球?”

其中一个人指着篮球场角落的厕所说:“他刚去上厕所了。”

说完,只见一个人影从里面出来。这个身影,华林夕一看就知道是周邢杰。华林夕迎了上去,叫道:“周邢杰!”

周邢杰定眼一看,有点意外的叫道:“画家?”

华林夕已经来到跟前,说:“在这里就别这样叫了。”

周邢杰摸摸头,傻笑一下,说:“你怎么找到这里?你来找我吗?”

华林夕装着傻笑一下,说:“是的,我就是来找你的。”

周邢杰满脑子疑惑,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华林夕看了一下乒乓球那边,说:“还有多久轮到你了?”

周邢杰一摆手,说:“嗨……先说你的事。”

华林夕找了个最近的椅子,两人坐了下来,说:“你在你们学校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女孩子特别像我姐?”

周邢杰想了好一会,说:“好像是,她是高一一班的,好像叫……叫……李仙姿。”

华林夕愕然叫道:“李仙姿?还叫仙姿?”

周邢杰说:“怎么了?不行吗?”

华林夕傻傻一笑,只是觉得“仙姿”的名字都有人能想得出来,心里着实有点佩服。接着华林夕就向周邢杰打听李仙姿的各种情况,是哪里人,一般和谁玩,爱好等等……

周邢杰就觉得奇怪了,问道:“你这么在意这个李仙姿做什么?难不成你……?”

华林夕一把推开他手,说:“别胡说……想了解一下这个人而已。”

周邢杰说:“这个事呢,我是帮不你了,你呢还是去找找严清艳吧,也许她还能给你提供更准确的信息。”

华林夕说:“那严清艳在哪?你知不知道?”

周邢杰说:“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她现在在哪?”

有了这些消息,再过了一个星期,华林夕找到了严清艳,向她打听这个李仙姿的消息。

严清艳当然明白华林夕的用意,不但把李仙姿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还打趣的说:“要不要我帮你把她约出来?”

华林夕的脸一下子红过火烧云,说:“约她出来?我……我……”

“我什么我?要约人怎么一点诚意也没有?”

华林夕转身看过去,只见李仙姿就在自己背后。

严清艳立马站了起来,说:“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华林夕一颗心马上就要撞喉咙出来,看着远走的严清艳叫道:“喂!严清艳!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仙姿却叫道:“什么意思?不是你要约我出来吗?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华林夕只觉得胸腔“嘭!”“嘭!”“嘭!”“嘭!”……的急跳,却不敢正眼看一眼李仙姿,忽然想起初中的时候那些女孩子找自己画画的事,于是说:“呃……是这样的。我会画画,而且画的也不错,想给你画一幅画,你只要给我一张你照片,我就能把你的画给到你。”

李仙姿不屑的说:“神经病!”说完就走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周日的时候,严清艳把李仙姿的照片送到了华林夕的桌子上。华林夕看着上面的照片,欢喜的不得了,只用了一个星期,华林夕就让严清艳把李仙姿的画像给她送了过去。

李仙姿收到画的时候,自然高兴的合不拢嘴。整整两个星期,别的女生都围着李仙姿要她说出给她画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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