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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亲情与责任

三人一行进入校门,里面是人声鼎沸,一片哗然。

华林君先回到自己教室,和同学们搭理了些话就出来。和华林夕、邓明翔说:“这是我的教室——二年级一班。”转身说,“你们现在跟我来。”

华林君带着华林夕和邓明翔来到隔壁教室。说:“这里就是你们的教室了。”

教室里是一位长着长发、眉清目秀、一身衣衫鲜红艳丽的年轻女老师。她似乎察觉到教室外的华林君三人了,于是长身而起,做了一个优美的手势,对下面说:“我就想看看谁能不说话。”教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女老师走了出来,轻声问华林君说:“你在找谁吗?”

华林君说:“老师你好,我不是找人,这是我弟弟华林夕,这是邓明翔,都是你班上的。”

“哦!”女老师应道,她打心底打量了一下华林君,她总觉得这小女孩与别的孩子不一样:一把齐肩的秀发,淡淡的眉毛,清亮的大眼睛一点也不掩饰纯真的童心,比瓜子脸略宽的脸蛋,更彰显出她内心的纯——白璧无瑕。女老师忍不住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华林君说:“我叫华林君。”

华林君,人如其名,女老师想。又问:“你现在几年级?”

华林君说:“我现在二年级。”

“哦,真是冰雪聪明的孩子。”女老师抚着华林夕肩头说:“他就是你的弟弟华林夕吗?”

华林君说:“嗯。”

女老师把华林夕和邓明翔带到第二排靠窗的座位上,说:“你们两个先坐这里吧,过几天会重新安排位子的。”

女老师刚回头,华林君招手说:“老师拜拜——”

女老师微笑招手说:“拜拜——”目送华林君远去。

华林夕坐在教室中,除了邓明翔,却是满目陌生,看见别人有说有笑,自己也只有和邓明翔聊天了。

“噹!”“噹!”“噹!”校园内想了三下钟。女老师说:“好了,现在下课了,大家可以到教室外面玩一下,但是不能走远,听见敲上课钟要回来,要小便的就小便了马上回来。”

教室内一片轰然作响,许多人都跑出教室。华林夕东张西望,总觉得这里和幼儿园相差很大:这里没有玩具,人太多,而且他们都是坐在长长的凳子上(又称桥凳,也称线凳),根本不敢玩,就算现在是下课,能玩也不像幼儿园那个玩法。反正刚来,到外面看看也好。

没一会,只听见“叮当叮当叮当叮当……”一阵急促的敲钟声。只见整个校园的学生都往各自教室里跑,不一会功夫,校园内所有空地、屋檐及走廊只剩下几个老师的身影,但是唯独这一年级的学生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依然只会玩,教室里里外外都是人,简直像游乐场一样。

“上课啦……你们还不快进教室?上课啦……快进教室,快进教室……”一个轻柔的声音叫道。

华林夕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位漂亮的女老师。

邓明翔叫道:“上课了,要进教室了,快点进教室。”说完立即进去了。

华林夕见状,也赶紧走进教室,坐回自己位子。

其余人也迅速的回到自己位子了。

没一会,那位女老师进来了,对着下面说:“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先来点一下名字,叫到了名字的答‘到’。”

华林夕想:幼儿园经常点名喊“到”的,这里也是一样吗?

“陈伟军。”

“到!”

“李云祥。”

“到!”

“王小静。”

“到!”

…………

……

点完名,女老师又说:“都到齐了,很好。以后我就是你们老师,我叫王诗婷,你们以后就叫我王老师。”

话落,大约五六个男孩子提着一捆捆书,相继进来,将书往桌子一放,说声:“老师,你的书。”又以飞快的速度跑开去了,像是跑慢些会被捉住一样。引起教室内一片哄堂大笑。

王诗婷老师微笑着看着他们,一一道谢:“谢谢”,“谢谢你们了。”

王诗婷老师解开一捆捆书,说:“现在开始发书了,看谁还笑?看谁还说话,我就最后一个发给他。”声音一落,四下笑声很快安静下来。王诗婷忍不住往下一看,差点“噗”的笑了出来。还有几个小孩为了能先得到书,竟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让自己安静下来。

王诗婷说:“好,点到名的上来拿书。陈伟军。”

……

华林夕拿到书后,也和别的学生一样迫不及待的翻开一本书,里面的卡通彩图深深的吸引了他,只有两本书不知是什么样的书只有一种单调的淡黄色彩。其实这两本书正是《语文》和《数学》。

也不知过了多久,竟然放学了,眼看着同学们都背上书包回去了。华林夕却没有忘记夏慈的吩咐:要大家一起回家。

邓明翔自然没有忘记,与华林夕一起在教室门外张望了一会,果然见着华林君和她那两位好同学——刘水巧和谢雨露慢慢向这边走来。

华林君脸上显然有点生气,嘟着小嘴。

华林夕问:“林平哥呢?”

华林君说:“死了。”

刘水巧和谢雨露“噗嗤!”一笑。

“啊?”华林夕和邓明翔被弄得一头雾水。华林夕又问:“林平哥去哪里了?”

“死了。”华林君斩钉截铁的说。

华林夕两人更被弄得莫名其妙,跟在华林君后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百思不解。

刘水巧、谢雨露笑得更厉害了,见他两人这般模样,谢雨露说:“他和他同学一起走了。”

“哦。”华林夕这才明白华林平和别人结伴回家,但不知道华林君为何这么生气,更不知道“死了”是华林君的气话了。

华林君一路回来都闷闷不乐。只有刘水巧、谢雨露和华林夕两人说话。

每每说到上学的新鲜事,华林夕总能产生一种新鲜感,受益不浅。

说到惬意时,华林君也会插两句,渐渐的华林君脸上又堆满了灿烂的笑,华林平的事似乎已忘得一干二净。

时近中午,已和早上天气大不相同,如今正烈日高照,干燥非常,地上热气腾腾,幸好两边树木比较高大,遮住半边的道路,在树荫下行走,倒不觉得干热难耐。

时而一辆大货车驶过,在车尾扬起一股滚滚烟尘,把人抱在中央,伸手不见五指,更看不到路。只有在货车将要驶过之前,华林君赶紧把华林夕和邓明翔拉到一棵大树旁停下,并提示用手蒙住眼睛鼻子和嘴巴,等到浓浓的灰尘转淡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再往前走。

华林夕问:“林君姐,这大车过了我们为什么要蒙住脸呀?”

华林君说:“如果让这些灰尘进入了鼻子嘴巴,我们再吃到胸口肠胃里面就会得肺炎的。”

华林夕又问:“得肺炎会怎么样的呢?”

华林君说:“肺炎是一种病,我们老师说的,得了肺炎胸口就会发痛,肚子也会痛。”

“哦。”华林夕虽然不知道肺炎病所指什么,但他知道痛肯定很难受,尤其肚子痛,自己曾经因为肚子痛而痛了大半天,也哭了大半天,最后还是让妈妈带着到医生处打了针又吃那很苦很苦的药才不痛了,这肚子痛是他怎么也不敢再惹了的。

回到家中,华林君放下书包就大声说道:“妈妈,我回来了。”

厨房里传出夏慈的声音:“是小君回来了,小夕回来没?”

华林君说:“回来了。”

夏慈又问:“小平呢?他回来了吗?”

华林君一下子板起脸,说:“不知道。”说着已经进入厨房,只见夏慈正忙着炒菜,华晓凤也在一边洗菜。

夏慈说:“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华林君说:“哪里有?他早早就和他的同学一起走了,我去叫他的时候,要他和我和小夕一起回家,他就是不肯,还说什么和他的同学一起去捉螃蟹。”华林君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小嘴巴又嘟起来了。

夏慈听罢,见状,说道:“你不要理会他,他就是那副模样,他不听话等会他回来我不给他饭吃。你别生气了啊。”

华林君说:“我才不理会他呢。妈妈,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夏慈说:“把这菜端出去,一会爸爸回来了就吃饭。”说着盛起一碟菜。

华林君端起菜,突然驻足又问:“对了,爷爷和小玉妹妹呢?”

夏慈说:“噢,是!他们去二叔婆家玩了,你端菜出去再去叫他们回来。”

华林君应声道:“嗯。”

午饭做好,所有人到齐,就是缺华林平未到。大家都觉得没有必要再等下去。吃饭期间,夏慈把华林平丢下妹妹弟弟不管而和同学结伴捉螃蟹的事跟华玮礽一说。华玮礽听在心里,却不说任何话。

华宗敬和华晓凤都在讨论华林平不懂事,长肉不长脑。

正讨论间,华林平却风尘仆仆的满头大汗回来了,手上还真拿着一个瓶子,瓶子里面塞了半瓶的小螃蟹。

华林平得意洋洋,认为自己捉了一些只有耳闻而没有眼见的螃蟹回来可以在家里人面前炫耀一番,让家里人知晓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华晓凤似乎很惊讶的说:“哇——,你到哪里捉这么多螃蟹的?”

华林平简直要飞起来了,扬眉翘嘴的说:“这是我和同学在黄沙溪捉的,那里好多呀!”

华宗敬说:“捉螃蟹捉饱了吧?”

华林夕正要要求华林平下次带上他去捉,华玮礽则说:“快点吃饭,吃了饭带小君、小夕上学,不准像今天早上上学和中午放学一样把妹妹和弟弟丢到一边和别人一起走。”一顿,又说,“你要是还想去捉螃蟹,今晚我带你去捉,”指着他瓶子里那些小螃蟹说,“那些那么小的螃蟹有什么用呢?”

华林平抢口说:“可以吃呀,不够吃我可以养呀,养大了就可以吃了。”

华玮礽简直没把这话听进去,说:“吃了饭好好带妹妹弟弟上学,今晚我带你去捉螃蟹,就煮一顿好吃的螃蟹给你们吃。”

华林平很扫兴的“哦”了一声,因为没在家人面前炫出风采,只有一阵强大的失落感。华林平没敢再把华林君和华林夕丢下。下午放学回来不久,华玮礽久叫了:“小平,小平,去捉螃蟹了,快去拿好桶。”

华林平本以为会先了饭再去,谁知道华玮礽这么快就要出发了,说:“爸爸,不吃了饭再去吗?”

华玮礽说:“吃了饭再去不就天黑了吗?天黑了你还看得见吗?”

华林平说:“哦,要拿多大的桶呀?”

华玮礽说:“把那个铁桶拿过来。”

华林平说:“哦。”

华林夕突然叫道:“我也去!”

华林平说:“你看你的电视吧,你就不要去了。”

华林夕说:“我为什么不要去了?我也要去!”

华林玉也跟着叫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华林平很不高兴的对华林夕说:“你看你,你说你要去搞得小玉她也要去,你还是不去了。”

华林夕说:“哪里是我搞的?她要去又不是我叫她去的,反正我是要去……”

“……”

“……,……”

“……”

几个小孩正争论不休,华玮礽说:“桶拿过来了没有?小夕和小玉在家里吧,那里好远好远,你们走不来的,你们长大了我再带你们去吧。”

华林夕一脸扫兴,华林玉闷闷的抽泣去找夏慈诉苦。夏慈、华晓凤、华林君哄了半天才把她哄住。华林平兴高采烈的去拿了桶,跟在华玮礽身后。

华玮礽带着华林平走了2里多山路,

华林平在吃饭的时候还是有点困乏的精神,一路上却是神采飞扬,手舞足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一条不宽,但很清澈,水草不丰盛的溪水处。

华林平问:“爸爸,这是什么地方?”

华玮礽说:“这是花头谷,这里的螃蟹又多又大。”

华林平说:“哦。”卷起裤管就往水里走去。

华玮礽叫道:“小平,等等……不要慌,你在后面拿着桶就行了。”

华林平依然自我的说:“我不要,我要下去捉螃蟹。”顿了一顿又说,“提桶可不是我想做的,我的最爱是螃蟹,哈哈……螃蟹,我来了!”

华玮礽盯着华林平看了好一会,而华林平却是全然没发觉,眉飞色舞的掀着石头找螃蟹。华玮礽想:小平不愿意做那只听人使唤的苦力,性子还真有点像我,既然他的性子是这样的,那就不要强迫他提桶了。思量完毕,华玮礽一手提起桶,也是走到溪水里去了。

此时听见华林平兴奋的叫声:“哇,好大一只。爸爸,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华玮礽哈哈笑着说:“你还记得小刚哥哥吗?”

华林平喜笑颜开的说:“记得,就是你们工地上的小刚哥哥,他可喜欢我了,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华玮礽含笑说:“小刚哥哥就是住在上流的,他经常从这里经过,所以这里是他告诉我的。诶呀……看这里还有很多石螺,好大。只可惜了,我们只有一个桶。”说完叹了口气。

华林平看着华玮礽惋惜的脸说:“爸爸,我们把石螺和螃蟹装在一起不就行了么?”

华玮礽说:“不行,螃蟹会把石螺吃掉的。”

华林平有些醒悟的说:“哦……!”一顿又说,“那么,爸爸,我们去把小刚哥哥叫来吧,人多点也爽些。”

华玮礽笑着说:“上流还在上面很远……”

没等华玮礽把话说完,华林平问道:“有多远?我去叫就是了。”

华玮礽说:“起码有四五公里吧。”

华林平皱着眉头说:“那是多远?”

华玮礽说:“大约从家里到小溪一个来回吧。”

华林平睁大眼睛,说:“那么远?”

华玮礽笑着看着他说:“那你还去不去呀?”

华林平勉强笑了笑,说:“还是不去了。”

华玮礽笑了笑,问道:“小平啊,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叫上小刚哥哥一起来捉螃蟹的?”

华林平抓抓脑瓜子,讪笑着说:“只是突然觉得人多好玩些……还有,你不是曾经说过,有好东西不能独吞吗?”

华玮礽哈哈笑了两声,直起身子,看着华林平说:“小平,你还记得啊。”

华林平得意的说:“当然记得。”

华玮礽说:“你看你,你有好东西都能想着别人,可是……我问你啊,你有好东西为什么不想着弟弟妹妹呢?你可是他们的哥哥。”

华林平一怔,喃喃说了声:“哥哥……”

华玮礽说:“你是他们的哥哥,你今天上学的时候,怎么能丢下小君和小夕,和别的同学一起走了呢?你是他们的哥哥,你要照顾好他们,不然,你要怎么做哥哥呢?”

“做哥哥的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华林平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回头看着华玮礽喜笑颜开的说:“爸爸,我今晚要捉三只最大的螃蟹给他们。”

华玮礽又是咧嘴一笑,眼前的华林平好像突然长高了许多,说:“好,趁着现在天还没黑,我们赶紧。”

华林平一挽衣袖,说道:“赶紧。”

“这个石头大,下面一定有螃蟹。”

“让我来。”

“你看好,不要它跑了……诶呀,好大一只……”

“桶……桶……”

“你看你衣服,别弄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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