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仙子下凡四十载,算算日子该回来了,金圣仙——”
大概知道门被打开却久久没有仙童上前,司命抬头想看看,却明显被面前的海棠吓了一跳,因为他记录的笔直直掉了,水墨沾在了正在记载的本子上,渲染出一片。
“八公主这是玩的什么?怎么敢在这会儿逃出来?”他看清了海棠的脸,皱着眉头问。
哦?
这老头还记得自己,还知道自己被关禁闭的事?
海棠狠狠地吸了一溜鼻子,转而想到,那她自己就不用费那么多口舌来解释了。
虽然水即墨的事王母娘娘想对外瞒住瞒,但那必须几个经手的大臣却是怎么也瞒不住的。
司命必须记载凡人寿长,断人命格,肯定也知晓水即墨在人间之事,那海棠不如直接开门见为山好。
“司命爷爷,我想知道圣叔下凡之后——”
哪料海棠还没说完,就被他司命摆手直接打断了:“八公主请回,这种事老夫不方便泄露天机”
是真不方便还是怕惹上麻烦不肯泄露哦。
海棠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突然撩起裙摆,直接跪在他跟前。
司命没想到平时鬼机灵的海棠也有这么郑重的一天,跪地求人的一天,这可真是折煞他的老命了诶。
他慌慌张张地想要来扶起海棠,却不想自己又不小心地被椅子绊住了。
只听得落地一声醉,响,司命哎哟大呼出声,抱着受伤的脚还不忘抱怨道:“哎哟,八公主这是作甚,老仙这是会折寿的!”
“司命爷爷如果不答应海棠,海棠就长跪不起!”
海棠心想这老头不就是想要跟自己比倔吗?那她就在这条道上走到黑,看谁比谁倔。
司命揉了揉自己的伤口,气急败坏道:“作孽哦真是作孽。”
就在司命绞尽脑汁之时,刚才的仙童匆匆跑进来。
小仙童睁着大大的眼睛在海棠身上停留了片刻,充满了探究:一个送仙膳的小仙婢怎么会在这儿。
司命瞧着仙童傻乎乎地站着,似乎是专门进来看他的笑话的,不由得气不打一出来,吼道:“无事便给老夫退下,整天冒冒失失的净八卦。”
仙童掂量了一下还是自家宅安宁重要遂即开口:“大人,夫人还是不肯开门,仙膳都被挡在外头。”
“这,这都什么事啊?”司命震怒地拍打在木桌上。
这老头,看来怕老婆啊?劝司命婆婆吃饭?
海棠小机灵的脑袋瓜子转了个圈,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如果办成了,那她不就有希望拿到水即墨的线索吗?嗯,就这样!
海棠抬起头看向焦头烂额的老头,笑道:“如果海棠能让司命婆婆用膳,你能否告诉我我想要的事情?”
“你行?”司命带着怀疑的眼光上上下下将海棠打量了个遍。
就这么一个小娃子,奶都没断呢,就扬言要帮他?
哼!现在不行也得行,不然没别的办法让他松口了。海棠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司命沉寂了好一会儿,这才吩咐仙童道:“你带她过去看看。”
就算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司命还记得不能泄露海棠的身份,只用你代替。
“滚!老头子没亲自来和我说明白,我是不会开的!”一声嚎啕大吼从屋内传出。
一群仙娥端正地守在门外,只是遵守命令不敢进去。
看来这命婆婆的脾气还不小,海棠心中暗揣着。
“你们先回去吧,这会儿怕仙膳已经不鲜了。等命婆婆想用膳了自会传你们过来。”海棠可不想待会她和命婆婆说什么话都被这些爱嚼舌根的丫头给听了去。
再说,什么时候能把命婆婆劝好了,海棠还真没底。
天上除了大仙婢的衣裳更精美之外,其他的婢女衣裳都是同样的样式,她们自然也不会知道海棠究竟是哪个宫的,听到海棠的吩咐,他们只把海棠当成这司命衙的仙婢,只能恭敬地退出。
海棠轻轻地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呜咽声,紧接着又是一阵破口大骂:“你个死老头滚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彻夜不归和月老去喝酒也就算了,居然还骗我!”
感情被当成司命了,海棠停在门口的手顿了一下。
看这样子,司命还真把命婆婆给惹着了,海棠赶忙澄清道:“命婆婆,我不是司命爷爷,我是海棠,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啊。”
“走开,谁来也没用!”
“命婆婆,你开开门啊,不然我就在门口守着,直到你开门为止!”海棠就不信了,就算不碍于她的身份,她的这份坚持,应该能够将命婆婆打动才对!
然而,海棠还是低估了爱情中的女人的任性,这命婆婆的脾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犟,就是不肯开门。
今天刚刚经过取血又急匆匆赶到这边来,累极的海棠晃晃忽忽就在门槛边上睡着了。
这边真的很安静,自从那个噩梦出现了之后海棠很少能睡得这么安稳了,安稳到海棠以为她现在就睡在海棠宫的大床上,以致于隔天早上命婆婆打开大门的时候海棠一头就往里头栽了下去。
“哎呀!”一大早海棠就直直地栽了个大跟头有。
命婆婆显然没料到海棠居然真的在门外守了那么久,惊诧了几秒,这才急忙将海棠扶进里屋,倒上一杯热茶:“八公主,你这,都是老身的错,没想到您还真的在外头守着。”
“命婆婆,你就原谅命爷爷吧。”这命婆婆看起来比司命顺眼多了,慈眉善目的,瞧着应该不会怎么为难自己。
“都几万年的夫妻了,生生闷气也就算了,还要劳烦八公主来当说客。”命婆婆将茶推到海棠的面前,难为情道。
这命婆婆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司命请来的说客吧,汗!
海棠手握着热茶去了去身上的寒气,斟酌着开口道:“命婆婆,其实,我并不是来充当说客的,海棠是想请命爷爷告诉我圣叔的下落,只是司命爷爷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