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头太难
是谁在身后相助了自己一把呢？邰正宇感激。
刚刚的一接触，邰正宇从扶自己的双手上感觉到是双纤纤细手，忽而又感觉气味很浓好熟悉，顿时明了，是菊花香。
邰正宇回头，向菊花香投去感激的眼神。想要问菊花香为何在此，因为她不是已经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吗，想说话的同时，眉头一皱，却疼痛得说不出来。
菊花香好像感觉到了邰正宇的难受，体贴地说道，不要说话，我扶着你走。
邰正宇就将手臂张开，菊花香就从邰正宇的手臂下钻了出来，邰正宇将右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撅一拐的朝寝室的路走去。
十几分钟的距离，菊花香已经累得大汗淋漓，双手都感觉酸麻。好不容易的才把邰正宇扶到他的寝室。
邰正宇扶住门板，从腰间掏出钥匙将门打开。还没有开灯，邰正宇就往床上躺，忘记了手里还拽着菊花香，邰正宇拖着菊花香就一起往床上倒，菊花香也随即倒在了邰正宇怀里。
邰正宇倒下时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似乎痛断了全身筋脉。刚才摔的那一跤看来着实不浅。不过，身上有着菊花香的柔软，菊花香给的感觉就像一支镇定剂，自己不在喊叫，不在挣扎了。用手搂着怀里的菊花香，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呼吸。
外面雪的世界百般寂静，透过窗玻能望见浑暗灯光里大片大片的雪花满天飞舞。
菊花香微微起伏的胸在邰正宇的怀里颤抖不已，她抬起头，用手抹开了搭在邰正宇额上的湿发，问，还疼吗？
邰正宇咕噜了一下喉头，摇摇头。
菊花香接着说，在《挪威的森林里》有这样一句话，我想说给你听？
邰正宇又点点头。
她说，希望你能永远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活过，这样在你身边呆过。可能一直这样记住？邰正宇，你呢？
好的，我记住。邰正宇回她。
那么，今晚留我在这里过夜么？菊花香依旧抬头问邰正宇。
也行，我以邰正宇的人格发誓，绝不会对你有半分的非份之想。邰正宇说，尽管留下就是了。
菊花香看着邰正宇的双眼，顿时泪雨迷朦，在无灯的寝室里，借助外面的灯光，也见着是晶莹剔透的。她竟哭了起来。
邰正宇不知道她怎么了，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说，不要哭了，坚强点好不？
菊花香不但没有停止哭泣，还哭得更凶，眼泪留下来，一滴紧跟着一滴，浸湿了邰正宇的大半个胸膛。
邰正宇只好安慰她，用手摸着她的头，静悄悄地说，生怕惊动了她，菊花香，你有心事？如果你愿意，说出来就会好受点的，相信我。
菊花香问，说了你不嫌弃我？
邰正宇说，我发誓，绝不。
菊花香才说，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邰正宇听后，如噎在喉，第一感觉是我们还小，还是中学生，怎么可以这样？自己真的还很传统。可自己答应了菊花香不嫌弃她的，就说，不，你在我心中永远纯洁。说完用力搂住菊花香。心里升起一阵一阵的伤痛。
那么我留下来，你不嫌弃我了？菊花香问他。
邰正宇说，我已经答应你可以留下来了，是不会反悔的。
不过我们还小，是不可以发展到那一步的，毕竟我们还是中学生。但邰正宇只能在心里这样认为，是不敢说给菊花香听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菊花香没有再哭泣，与邰正宇一样的感觉到了身体的麻木，都坐了起来。
邰正宇不好在女孩面前换刚才弄脏了的裤子，就只好穿着。菊花香离自己不远，就用手去抹她脸上的泪珠。
菊花香的情绪稳定多了。邰正宇才试着问她，我送你回去好不？
菊花香看看窗帘外的光景，说，嗯，不过在回家之前，我还想在你的怀里多呆会儿。好吗？
邰正宇说，行，你说过的，我的怀里很温暖。
邰正宇再次搂过菊花香，躺在了床上，两颗贴近的心静静地依偎。
期末统考一结束，人心便也涣散了。天寒地冻的，虽然高考在即，可谁也不愿意再遭这份罪，吵嚷着要回家，不立即回家就要死人了。
学校说寒假期间不补课是不行的，补课不交费也是不行的。
那就补吧，学校还真够狠的，一补就补到了次年的一月中旬，眼看都快要过年了。
一到年底，什么东西都涨价了，邰征宇最关心的就是车费涨了多少，听闻车费是一天一个样，一天往上面涨一点，师傅收费不脸红，顾客也表示理解，都大过年的，谁还愿意在外面奔波，正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邰征宇掏了比平时多三倍的价钱才回到家，也因为手头紧，没给爸爸妈妈买多好的礼物，一家人随着年三十的到来，倒也乐呵呵。
过年的气氛不是那样浓了，除了烟花爆竹响砌云霄之外，没感觉到这是在过年。还好最近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每个人脸上也喜气洋洋的，才算烘托出一点新年的气象来。
春节一到，该闹的闹，该吃的吃，该走亲的也走亲去了，剩下的就好像没有了多大的意思，桌上的鸡鸭鱼肉一年多过一年，包里的钞票也一年饱过一年，可这年却过起来一年不如一年了。
戏是听了，龙也看了，元宵灯会也逛了，可就是感觉没有多大意思，是要求提高了吗？不，是过年所展现出来的那些东西平时就见着了，再见着就感觉不到了新鲜。
记得小学课本上有篇文章这样写着，拍着手，笑着跳，新年好热闹，闺女要花，小子要炮……
还有一篇写的是，地主家的饺子是肉多菜少，咱家的是肉少菜多……
原来我们是幸福得不知所以然了。
春节就那么几天，含含混混的就过完了，大年一过，学生就得返校。
邰正宇也是在过完大年的第二天回到了学校，他退了原来租的房间，换了个地，换到了一个比较拥挤的三楼上。又是一个人住。
开学那天，原401的人见了面竟相互拱手拜起年来，兴致勃勃的扯这个扯那个，竟不提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都他妈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的混世魔王样。
开课了，大家一起坐到教室里，教室里也满带春节的词汇，都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这个春节的点点滴滴。
不一会儿，上课的铃声响起，开学的第一节课一般都是老班的。班会课上，老班却不注意大家的感情，很扫兴的对大家说，去年的期末统考成绩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结果不尽人意啊！上了去年重本线的也就4个人，上了本科线的也才10来个人，你们各人心里得有个数，这往后怎么办？老班就一副冥思苦想的神态立在讲台上，在等待众人思考、回答。
眼见别的同学都低头不语，邰正宇没考虑老班的问题，反而想了别的。偏着头西瞅瞅，东瞅瞅，就是不见菊花香的身影，人都来齐了，这菊花香咋还不来呢？菊花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寒假期间，邰正宇想到过菊花香，是在十五的晚上看灯会的那会。
十五的晚上，邰正宇去了镇上，镇上今天有灯会，这不，街道上来的人比以往任何时刻来的都多，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有的小孩提着灯笼，有的小孩朝路边仍着即将爆炸的鞭炮，随即嘣的一声响。
邰正宇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瞧着四处悬挂的灯笼，很有些陶醉，猛然间忆起菊花香来，不知道她现在干什么？也和自己一样在逛灯会吗？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鞍车香满路。
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楼，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忆起这首诗词的那一刻，邰正宇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欲望——见到菊花香。那种欲望是和菊花香交往这么久以来从未有过的，此刻表现得如此的强烈，快要焚烧了自己。
在这个灯火摇曳的街道上，邰正宇睡醒了，突然间明白了许多，他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在这一刻很想念你，想见到你啊菊花香。我懂你了，我知道了你的好你的美，我决心即刻起我要好好的待你，用心呵护你，陪你到地老，陪你到天荒。决不辜负你的柔情。
菊花香，邰正宇几乎要喊出口来，你等我，你等我啊！
有同学来问坐邰正宇旁边的位置可以坐不。邰正宇才从回忆中走出来，朝无人坐的位置的桌箱里一指，有书呢，已经有人坐了。其实是盘算着把这个空位留给菊花香，那些占位置的书本是他自己放进去的。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菊花香还是不见踪影。邰正宇就急了，又不知道向谁打听，只好等。
菊花香终于来上课了，那已经是开学后一个周的事。
天空灿烂，阳光明媚，邰正宇心情特别舒畅，看见自己的菊花香能来上课，心里就说有不出的愉快。他要跟她好好的开始，开始一段浪漫的感情。
一个春节过后，菊花香明显的胖了，脸色更加的红润。她推门进来，走过讲台，朝邰正宇坐的位置那排行进着。
邰正宇准备好了，待菊花香走到自己的桌旁时，就赶紧站起来，用一个绅士的优美动作为她拉开椅子，请她入坐，然后问她春节过得咋样。
菊花香刚进教室后就看见邰正宇了，也感觉到了邰正宇火辣辣的目光，她不紧不慢的向后面走着，就快到邰正宇位置跟前了。
邰正宇站起来，朝菊花香笑着，那么讨好的笑着，正要实施刚才所想的，为菊花香拉开椅子，请她入座，手都已经碰到椅子把了。
菊花香没在邰正宇的位置那里停下来，她对邰正宇从位置上站起来并且冲她笑的动作视而不见，她那么干脆的从邰正宇的面前饶过，一口气的走到底，到了后排靠墙的一个空位上坐下，与邰正宇遥遥相望。坐下后没有再看邰正宇一眼。
邰正宇愣在自己的桌子旁，霎时，脸红到了脖颈，还好别人都在认真看书，没有注意到这边所发生的一切，邰正宇尴尬极了，只好顺势离开桌椅假装去厕所。
进了厕所，邰正宇直感觉到心里有说不出的羞愧与窝囊，双眼直直的看着白色的墙壁，头皮开始发麻、发烫，赶紧去水龙头那里冲洗，一捧一捧的水往自己的脸上浇，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菊花香为什么不认识我了？怎么会那个样子的对待我？
厕所里进进出出的不少人，邰正宇不能老在水龙头那里守着洗脸，只好到校园里树荫下坐坐。好大一会了，脸都还是热的，还处在尴尬中没回过神。
菊花香的的确确的不认识邰正宇了。这是后来邰正宇慢慢感觉到的。
邰正宇不甘心就此失败，认定菊花香永远都在等自己，她只不过是和自己闹着玩呢。
那天，邰正宇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走廊上堵住她问个明白。
一天中午，邰正宇老早就守在走廊上，菊花香远远的走来了，瞧也没瞧邰正宇一眼，似乎根本就不认识邰正宇。
菊花香走到邰正宇身边时，邰正宇就拦下了她，问，菊花香，怎么开学这么久了才来？
菊花香一脸的不屑，答非所问道，同学，耍流氓啊？我们认识吗？经常用这种方式和女孩子搭茬的？
这么一回，邰正宇手足无措，只能楞在菊花香面前。
菊花香发怒了，用一种使人不寒而栗的口吻下令道，同学，挡我道了，请让开！
邰正宇遭此一击，脸皮又薄，不自觉的就让了开。
菊花香步迹匆匆，头也不回的进了教室。
邰正宇望着远去的菊花香的背影，就问自己，那是菊花香吗？
邰正宇靠着栏杆上，手心里全是汗，这教学楼，这树，这天空不都还是原来一个样嘛！怎么菊花香就不认识我呢？
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因为是上课前，有好几个同学都走廊上，路过他两的时候都不多不少的听见了一些。有的还回头朝邰正宇笑，是一种鄙夷的笑。
邰正宇无地自容，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可是又不服气，又想不通，伊人的容颜，伊人的声音，还有伊人那薄薄的体温，都仿佛还在身边，可就在一霎间全没了踪影，伊人啊！你婆娑的泪水流向了何方？
菊花香正和自己开玩笑呢！邰正宇就这样认为，这样安慰自己。她一定在逗我，说不定我的笔记本里就有她这几天对自己恶作剧的解释。
邰正宇就到教室来，趁着上课铃声没有拉响，翻箱倒柜的找笔记本，一篇一篇的检查，笔记本里没有，就检查书本，书本里也没有，邰正宇就快要发疯了。
邰正宇并不气馁，一次次的找机会接近菊花香，试图找出一点她前后叛若两人的原由来，可每次都让菊花香巧妙的给避开了。
菊花香被缠得没法了，就托她朋友来警告邰正宇，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去打搅她。
我不相信，邰正宇真不相信。
这是她亲口说的，要我转告你，那同学说。
可，为什么啊？邰正宇很不服气。
没有为什么。那同学不耐烦道。
邰正宇还要问她，总得给个理由啊。那同学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就走了。
邰正宇苦苦追寻并无结果，两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邰正宇独自在教室里，翻看笔记本，那里有《大海》、《最爱》，那是菊花香爱的踪影。昔日往事一一浮现，难道就是哪说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难道说，这已经是注定不可挽回的缘分，你曾留下的一切就当作是一场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