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城,六合区精神病院,俗称马鞍精神病院。地点位于六合区的马鞍镇上,就像医院大门上写的那样,是专门为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开设的医院。
陆一方作为特殊事物收容所的一名干事,今天出勤的地点就是这所精神病院。今天陆一方穿的是所里给配发的警服,虽然收容所也是政府部门之一,但是并非警局,不过就陆一方所知,特殊事物收容所是一个秘密的机构,对外并没有公开,而且这个机构神通广大,什么部门的身份都可以伪造,并且官方系统里可以查到。
作为一个外围人员,陆一方主要负责一些事件的调查情报采集工作,还有就是跑腿儿,所里的核心工作,他这个级别的干事还接触不到。
收容所内部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一个等级的人只能知道自己等级范围之内的信息,再想知道更多除非升职,并且自己做的工作对外得绝对保密,就连家人也不能说。虽然这样的工作性质,有时候会让他觉得很奇怪是不是进了传销或者犯罪分子的贼窝,但是所里给的待遇十分诱人,并且也没有指派他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时间久了这些疑虑都被他抛在脑后了。
要说当初是怎么进的特殊事物收容所,其实他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记得他在找工作的时候,收到了一份事业单位的面试邀请,然后他就抱着宁可信其有,去试试反正也没损失的态度去了。要是让缴纳什么保管费,入职费之类的费用,他立马走人。
后来他只记得同行参加面试的有十多号人,然后似乎有一段时间记忆有点模糊,不过好在并没有被骗钱什么的,之后通知他可以回家了,第二天来所里报道,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进入了事业单位,干了半年的杂活,对于他这种好奇心不是很重的人来说,每天混混也不错,管他多神秘的机构呢,给钱就行。
他这种级别的工作人员配发一个工作证,正面上方印有“收容”二字,下方一个大大的“戊”然后就是他的照片。这张卡可以进出收容所一些平常的场所,不过所里有些特殊的房间,他这个级别的人员的工作证并不能打开。
听他的主管说,在“戊”字级之上还有“丁”、“丙”、“乙”、“甲”四个级别。
不过就他知道的而言,整个收容所由所长司徒北海负责,主要负责整个收容所的大局事件。其下有六个处,分别有处长和副处长负责。他所在的部门属于后勤处,处长杨文盛是甲级员工,他们主要负责一些日常的杂活。比如今天给他布置的跑腿任务,主管让他去领一套警服,然后去六合区精神病院捞一个特殊的病人,虽然有诸多疑问,但是工作性质不允许他知道的太多,他也就没过问,只要按领导要求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就行了。
陆一方从离精神病院稍远的地方下车,付完钱之后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警服,戴上帽檐镶有银灰色橄榄枝,中间镶嵌着国徽的警帽,左手提着一个皮质公文包向医院大门边的门卫室走去。
精神病院和其他普通的医院不同,一般的医院都是开放式的,群众们都可以进去,而精神病院由于性质特殊则多采用封闭式结构。外来人员想要进去得通过门卫,才能打开医院的门。
“同志你好,我是江宁城公安局的警员。”陆一方,从怀里将一个皮质卡夹拿出来,翻开向门卫展示里面的证件。“这是我的警官证,你看一下。”
原本没精打采的看门大爷,被这突然到来的警察吓了一跳。他抬眼看了看来人递上来的警官证后,结结巴巴地说:“额额,警察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一个看门老头子,可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陆一方回忆着电视剧里警察的样子说到,“同志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医院处理点公务的,你能放我进去找一下你们院长吗?”别说,陆一方学的还有几分像模像样。
“哦,原来是找院长公干的啊,警察同志你稍等一下我这就给上面的人打电话。”说完门卫大爷将陆一方让了进来。然后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说了几句话。
五分钟之后一个穿着白大褂自称李院长的肥胖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传达室。他一脸堆笑地说:“你好,警察同志,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李自明。”
陆一方抬头看了看这个李自明院长,只见他已经秃了的头顶上,耷拉着几挫从侧面拉上来的头发,虽然没什么用,但是也想遮挡一下太过于光滑的头顶。“以前看个病难得不行,见个主任都要提前好几天约,就算约上号了,排队两小时,三五分钟就看完了。如今干了这份工作,工资不但高了很多,地位了提升了,一个医院的院长都得可客客气气的招呼,我真是太走运了。”心里如是想着。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李院长你好,我们由于工作需要,要将这里的一个病人带回警局。”
“警察同志,接病人出院不是一件小事,咱们先去我的办公室坐下来再说。”李院长侧身向门旁让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一方跟着李院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李院长的办公室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富丽堂皇,很朴素的陈设,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办公电脑和沙发座椅,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进门之后,李院长让陆一方坐在了会客椅之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自己回到座位上。“警察同志,你刚才说想要从我们医院带走一个人,是吗?”
“是的,李院长,我们警察局需要这个人配合工作。”陆一方说完打开随身带着的公文包,将一份有公安部盖章的资料递给了李院长。
李院长接过了资料,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原本有些紧皱的眉毛突然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警察同志,这个叫“凌霄”的人就住在我们的特别看护病房,不过这个人的病情比较特殊。具体怎么个特殊法,你先看看这份资料,我让秘书把出院手续先给你办理一下。”
昨晚李院长起身从侧面的大书架上找出一个档案盒,从中抽出一份,递给了一脸不解的陆一方。精神病院里的病人都不正常,这他肯定是知道的,不过在精神病院里住在特别看护病房,还被院长称为“情况特殊”的着实让人有点犯怵。他接过来李院长递过来的档案,翻开看了起来。
档案的第一页上贴着一个人的照片,这是一个有着古铜色皮肤的男人,短短的黑发和络腮青色的胡茬连在了一起,脸颊瘦削,线条分明,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整张脸给人一种刚毅,正派,硬汉的感觉,看着年纪约莫三十岁。再往下看去,自述姓名:凌霄,瞿陵,紫葳;年龄:三十一,二十二,二十五;职业:特警,大学生,护士。
看到这里,陆一方一头雾水,一脸茫然迷惑不解地抬头看着对面的李院长。李院长一副“我就知道你会有这种反应”的表情,解释道:“这个人,身份登记名叫凌霄,原本是特警队员,据说有一次出任务回来之后,性情大变,一会儿说自己是二十二岁的大学生瞿陵,一会儿说自己是二十五岁的女护士紫葳。这些是典型的精神分裂,多重人格疾病。”
此时陆一方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我知道人格分裂,多重人格的精神疾病,但这个病应该属于比较常见的精神疾病吧,为什么要住在特殊病房,而且你说他病情特殊呢?”
李院长喝了口水,然后露出了忐忑的神色,接着说道:“一般来说多重人格并不是什么特别的问题,而且三个人格共用一个身体也不算什么罕见的事儿,之前报道过一个病例的身体里有十三个不同的人格。有点跑题了,话说回来,凌霄这个病例特殊在,主人格凌霄掌控身体的时候并没有多大问题,一切正常的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一旦另外两个人格掌控身体的时候,他的生理上会出现一些变化,怎么说呢,就是当变成瞿陵,就是那个大学生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变得矮了一点,并且肤色会变白皙,声音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脸上的线条也会变得不一样,但也没变得很多总之就是很像凌霄,但又不是凌霄。更奇特的是当女性人格紫葳出现的时候,他的声音完全变成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那种男人装女生捏着嗓子说话,而是完完全全正常女性的声音,并且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头发都从短发长成了披肩长发。就,就像,就像魔术一样。要不是之前送他来住院的特警领导说了不要对外张扬,这个病例可能都成为了世界上著名的医学案例了,简直,简直就是奇迹。不过奇迹的让人有些心惊,什么人可以做到这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