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阿香果然回来了。
“我来了,解药呢?”
丹柃也不墨迹,从兜里拿出一粒药丸,递给了阿香。
阿香见这药看起来分明与她之前吃的一般无二,不由气笑,“你不守信用,这分明是毒药!”
“这就是解药。”
见丹柃模样不似骗她,阿香半信半疑拿过药丸,端详半晌,最终还是一闭眼咽了下去。
没办法,谁叫她的鼠命捏在他人手里,
“咳咳咳。”
一股呛鼻的味道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这到底什么东西?!怎么比之前的毒药还像毒药!
“行了,你的毒解了,上路吧。”
丹柃无视阿香投过来的怨恨眼神,这解药难吃她是知道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只能控制药效,可没法控制药的口味啊!
洛九思见阿香吃完药后,满面狰狞,都怀疑这妖是不是要让丹师妹给毒死了!不由暗自拍拍自己受惊的小心脏,这师妹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十日后,正元宗山门外出现三个身影。
“咦?这不是洛师兄吗?这是刚历练回来?”
“陈师弟,近来可好?”
洛九思与门中师弟寒暄了一番,“为何只见你一人在此?”
正元宗山门接引弟子向来有两个,这是规矩,今天却只见一个陈师弟在山门外,他自是要问一问。
“师兄你不知道?出大事了!”
“出了何事?”
“妖族来袭,各大宗门全派了人前往万枯林支援!”
洛九思心中一惊,顾不得许多,连忙运气往门中而去。
可怜丹柃二人哪儿跟得上金丹修为的洛九思,只好留在原地,和守山门的陈师弟大眼瞪小眼。
他急忙赶往大殿,却得知掌门连同自家师尊还有几位师伯全都不在门中。
“那你可知如今门中是哪位师伯主事?”洛九思向殿中童子问道。
童子脆生生回答:“现今主事的是于师伯和挽琴师伯。”
挽琴师伯?他一拍脑袋,坏了,怎么把丹师妹留在山门外了。
这才想起丹柃来,连忙又回去,把丹柃和阿香二人都带到了挽琴真人的碧霞峰。
“弟子九思求见挽琴师伯。”
“进来罢。”
跟着洛九思进了殿,丹柃首先便见到殿中放着一顶丹炉,炉约有一人多高,殿中还弥漫着一股药香,闻之令人神清目明。
光嗅着这药香,丹柃就知道这挽琴真人的医术与自家师傅只怕不相上下。
绕过丹炉,丹柃才见角落上正坐着一青衣道袍女修,面容姣好,一袭青丝只用一根竹簪挽起。
女修面前堆着一堆药渣,此时她正盯着药渣,时不时伸出手去拨弄一番。
挽琴抬头见洛九思身后跟着两人,毫不犹疑的看向丹柃,嘴角含笑,“你便是丹柃罢,本来望云那厮说他收了个娇俏可人的乖徒儿,我还不信呢。”
面对这明显的调侃,丹柃老脸一红,不知说什么,只好低下头向挽琴见礼。
挽琴受了这一礼,随后便在身后左右翻动起来,半晌才摸出一个东西。
“唔,找到了,这是我少时用的挽发玉簪,便送于你罢。”
说完便抹掉了上面神识,凌空一指,玉簪便到了丹柃手里。
丹柃方一触手便知此物不是凡品,正想拜谢,就又听到挽琴的声音响起。
“不必客气,送你你便拿着,若不然回头他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丹柃的师傅望云了。
挽琴起身,行于上首,这才端坐下来,看了自进来就不发一语安静得像知鹌鹑的阿香。
“这位是……”
阿香面上看着不露声色,其实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自进来她就感到一股威严铺面而来,若不是被缚仙索困住,又加上妖力被封,只怕她早就露怯想要遁地而逃了。
“师伯不妨仔细瞧瞧。”
挽琴再仔细看了阿香一眼,脸色瞬间一变。
此时的挽琴全然不似方才面对丹柃那般和蔼,浑身气势一变,她虽是金丹后期修为,可就差一脚便能突破金丹成就元婴,只因有些不能为外人说的秘密这才迟迟不肯突破。
但说挽琴是元婴修士也不为过,这满身威压全冲阿香而去,哪是她能抵挡得了的?!
当下阿香便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面上一片痛苦之色。
“你是妖?”尽管是问阿香,但其中的笃定显而易见。
阿香额头汗珠直冒,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你是在哪儿抓到的?”
见挽琴师伯问话,洛九思立马将自己和丹柃是如何发现妖气,又是如何将阿香带回来的事一一说来。
挽琴静静听完,眉头紧蹙,右手手指轻轻扣着椅子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才对丹柃二人说道,“此事你二人不要再插手,九思你先回去。”
“是。”
洛九思先是看了眼丹柃,再看了眼正中面色苍白的阿香,最终还是转身而去。
“至于柃儿……你师傅将你托付给我,便安心在我这儿住下,若是修炼上有何不懂的尽可来问我。”
“多谢真人。”
“勿要客气,你随九思一道唤我师伯便是。”
“是……师伯。”
接着挽琴抬手召进一个药童,吩咐他安顿好丹柃,不可怠慢。
丹柃随药童而去,踏出殿门时,眼角余光处是阿香匍匐在地瘦弱的声影。
她心中轻叹一声,将大殿抛在身后。
“主人为何叹气?”
已经出殿老远,胖鱼才敢冒出头来与丹柃讲话,方才那真人修为不弱,它也没有把握不被察觉,只好老老实实缩在丹柃识海里。
丹柃跟着药童一路左拐右拐,最后在一处院落停下,药童打开院门,对丹柃做了个请的手势。
“丹师姐,以后便在此处安歇,我叫决明,师姐有何需要尽管唤我。”
“多谢师弟。”
“无事无事,师尊早有交待,丹师姐是贵客,不可怠慢。”
决明幼时便拜在挽琴门下,如今也不过十岁出头,正是贪玩的年纪,偏又怕师傅责罚,只能耐下性子好好做事。
师傅说了,他以后就负责丹师姐的饮食起居,不用天天去上早课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他可高兴坏了,顺带还收获了一众同为药童的师兄弟们羡慕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