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萌的内心,还是很想跟那兀术过过招的,不过功夫再好,一枪撂倒,既然是带着大杀器来的,那就不要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了,还是尽快完成主线任务吧。
思索间,赵榛已与张叔夜行至祠堂。落座后,张叔夜面向葛萌问道:“葛统制,你方才所用器械可是火器?”
葛萌答道:“正是。”说罢将步枪卸掉弹夹和子弹,交给赵榛。赵榛仔细抚摸观察了一会儿又交给张叔夜。
张叔夜观察起来就有门道多了,里里外外看了一气,对葛萌说道:“此物,或可仿制,只是这火药将置于何处,又如何引火?”
葛萌拿出一颗子弹,说道:“火药在此壳之内,药子置于其口,由机关中撞针击发。不过此弹药制法却是失传。”
赵榛与张叔夜都惊道:“这是为何?”
葛萌答道:“当年制成此物的钜子想进一步提高火药威力,在试制过程中不慎引爆炸药,不但自己身死,配方资料也焚毁大部。”
赵榛、张叔夜闻听,都深感痛惜,面露失望之色。葛萌见状,说道:“殿下、枢密,此机关所用弹药虽不可再制,但数量倒还不少,足以应付一段时间,属下这里尚有一简单机关,可用寻常火药。”说完取过纸笔,当场画了一幅燧发枪的草图,又将击发装置详细画了一幅,标注好尺寸。心说:“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
赵榛看着图,还有点儿云里雾里,张叔夜却已神采飞扬,抚须笑道:“此器已足够,我大宋若早得统制,岂容那金人蹂躏我大好河山!殿下,可立即着人寻访工匠试制此物。葛统制,此物可有名称?”
葛萌答道:“我们自己称其为‘燧发火枪’。”
张叔夜乐道:“燧石击发,燧发,甚是贴切!”
这时赵榛自去找石泉、石安二老打听附近的工匠,刚一出门,就见二老带着几人正在祠堂外等候,忙问道:“老人家因何在此等候?”
石泉答道:“殿下,初时那葛统制曾打问本庄工匠人等,老朽想来,定是有要用到,今日便自作主张将庄中匠人尽数聚拢于此,等待调用。”
赵榛大喜,忙道:“多谢老丈,多谢乡亲们,快请进堂说话!”
葛萌和张叔夜不见了信王,正要来寻,却见他领着几个乡亲进得堂来。张叔夜登时心中大慰,庆幸自己终遇明君。
葛萌谢过赵榛,将图纸向几个工匠详加讲解,并且专门跟铁匠沟通了枪管的制法。几人心领神会,各自抄好图纸,回去试制。
张叔夜等众工匠离去,向赵榛拜道:“信王可在此安住,打出信王的旗号,臣即刻返回汴梁,逼那张邦昌归国于殿下,助殿下承继大统!”
赵榛倒也不矫情,慨然道:“当此国难之际,孤自当当仁不让,孤就驻跸于此,为国守此国门!”
张叔夜向赵榛一拱手,转身出门,牵过一匹战马,翻身骑上,疾驰而去。
王强正打扫战场回来,牵回战马千匹,兵器铠甲驮于马背之上,还有百匹死马,也一并拖回,充作肉食。
葛萌命人将兵器挑好的留下五百件,其余都送至铁匠处,充作原材料。铠甲请二耆老找人将铁片拆下来,也送到铁匠那里,皮衣清洗干净,发给各家,当做工作服用。
安排好这些,葛萌拉过王强,来到赵榛面前,施礼道:“殿下,属下这就出去寻那金人晦气,庄中事务要劳烦殿下了。”
因是早有的定计,赵榛虽心中不舍,还是拱手道:“恩公此去须多加小心,切不可轻犯险地!”
葛萌道:“属下谨记!”又回身对王强嘱咐道:“我将那石川兄妹留在庄中,以防不测。王兄当尽快练成新军。”王强答道:“兄弟自去,愚弟定当竭力!”
拜别二人,葛萌出了祠堂,到寨墙找到石川和徐志几人。给石川兄妹留下几箱弹药,嘱咐他们仔细巡查,便带着徐志寻马匹出了村寨。
徐志虽是外姓,在石家庄也有几代,又与石川交厚,枪棒自也是熟练的,葛萌先给了他一副铠甲和一杆点钢枪,可惜没有兜鍪,先拿出个制式头盔给他戴上,又拿出两套丛林迷彩,自己穿一套,徐志穿一套。
徐志将步枪背在身后,这是刚出门时,葛萌给的,操作什么的都会了,就是准确性比石川差了些,手提长枪与葛萌一起纵马而行,心中激动不已。
沿官道行了片刻,就听前方传来喊杀声,还有兵器撞击的声音,二人赶紧加了两鞭,赶过转弯,就见前面一群被掳的百姓正在向林中涌去,看押的金兵正与一伙人混战在一处,押队骑兵在战团中来回穿插,不时有人被击倒。
那伙人也颇为悍勇,顶着骑兵的冲击,硬是将金人步兵顶在官道上,不使他们能追入林中。
这时,金人骑兵正好冲到葛萌一侧,正在整队,准备再次发起冲锋。救人要紧,葛萌只得再次祭出大杀器,“咔咔”连响,骑兵纷纷倒毙。
这边徐志早已按捺不住挺枪驱马冲了上去。来至金军步兵身后,挺枪便刺,只见他手中枪如群蛇乱舞,纵马驰过,金兵非死即伤。
葛萌看后,也道了声:“好枪法!”
那与金兵鏖战的汉子们,见援军如此了得,顿时士气大振,发了声喊,将剩下的金兵斩于刀下。
见金兵已经消灭,葛萌与徐志下马与这些壮士相见。这些人个个衣衫褴褛,却都体格健硕,有几人尚有破碎的铠甲。葛萌二人与他们一起将倒地的同伴抬入林中。被救下的百姓纷纷过来拜谢。
待众人歇下,那伙人为首者来到葛萌面前拱手道:“承蒙壮士相救,我等兄弟愿誓死追随,但不知哥哥如何称呼?”
葛萌谢道:“同为救我大宋父老,理当如此,不知兄弟可是西军?”
那人脸色微黯,道:“我等俱是种师中将军麾下。”
葛萌心中一振,忙道:“众兄弟不必悲伤,信王已在石家庄起事,我便是信王府中统制,唤作葛萌,你们可护送百姓投奔信王,相信不久便能替老将军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