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慎言觉得奇怪，这些地方他平时也不是没路过，可是这种空间的割裂感，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过。
“这就是你说的副本？”潘慎言合起扇子，往气旋一指，“江老板你来到我们的世界，每回途经这些地方，都能看到这些气旋吗？”
江扬点头：“是啊，这能提醒我哪里是副本范围之内，然后我就可以自己一个人或者组队进去了。”
潘慎言略一琢磨，明白了。
平时他看不到气旋，甚至看不到不属于他的世界观的场景入口，可现在全都能看见，是因为他和江扬同属一个阵营，而且收录在江扬的【人物图鉴】中，有资格进入所谓副本，所以才能看到气旋。
这些副本，没有江扬同往的情况下，其他人是无法以玩家的身份自行进入的。
如此一来，也就无法触发通关任务，无法激活灵旗，无法鸠占鹊巢取代江扬成为领主。
从这层意义上说，整个世界，只有江扬，以及敌对阵营的那个贾万钧有能力影响大局走势。
势均力敌的双方，永远井水不犯河水是不可能的，不安和焦虑只会与日俱增。想要安定，只能压制对方。也就是说，最后的大领主，不是江扬就是贾万钧。
想到这里，潘慎言有点庆幸冥府选择的是加入江扬阵营。
虽然目前贾万钧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只是听了江扬的一面之词。可从到现在为止江扬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
既然如此，辅佐他占领更多的场景，未必是坏事。
即便不能控制他未来的所作所为，至少可以近身监督，如果有朝一日他心术不正，就像阎铮所说，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将他手刃。这点自我牺牲，潘慎言自信能办到。
潘慎言心中所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领主的绝对权威制约一直是存在的。
他刚才有不敬的想法，整个脑袋突然像是收缩了一下，疼得他浑身一个颤栗，但很快又缓和了下来。
江扬看到了潘慎言的异样，顿时窜出许多种揣测，不知道他刚才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看向孟梦，孟梦也若有所思地回看他，二人心照不宣。
所谓信任，单方面是无法成事的。
孟梦顾虑江扬不信任大家，但从潘慎言的表现来看，似乎……
“不必多心，我以性命担保。”孟梦向前挪动一些，在江扬耳边悄声说。
“双标了啊。”江扬朝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那你在酒吧的时候怎么对我多心呢？”
“我……”孟梦理亏，窘迫得脸都红了。
潘慎言看到他们私语，知道是与他刚才突然的头疼有关。
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坦然作揖：“江老板，实不相瞒，我刚才回想起我们定下契约那日所说，如果他日你敢造次，冥府不会为虎作伥。”
“你的顾虑很对。老潘，我不多说什么，日久见人心吧。今天我们先不谈这个。你们看，【瘟疫小城】就快到了。”
江扬说着就指向远方，那是这片荒野的尽头，远远看去没有那么荒芜，似乎有一些树木，还有些房屋。
一排排圆顶塔型的建筑非常显眼，江扬认出那应该是巴洛克风格的建筑。
前方阎铮大军已经停了下来，林惊墨带着几个身法好的阴兵已经前往城外探路。
白鹿骑着一匹灵魂马飞奔回来，左右看不到江扬他们具体在什么方位，只好喊了一声：“江老板？”
“障目，把小白罩进来。”
障目小鬼听命，将障眼法的覆盖区域往白鹿那边稍微移动，白鹿瞬间就看到了他们。
“江老板，阿墨去探路了，传回消息说，【瘟疫小城】城墙高筑，南北各一城门，东西各一小门。没有护城河，无法从水路潜入。阿墨尝试用灵力攻击那蓝色结界，发现效果虽然微乎其微，但却并不是纹丝不动。阎王准备从南门直接发起一次进攻，看看八百兵力一鼓作气，究竟能出多少效果。”
手撕结界？
江扬想了想：“妥。让老阎全速进攻，但只打一波，不管效果如何，一被发现就立刻退出小城的城防范围，不要被城内的守城器械打到。拖延为主，等我和老潘的好消息。”
“是！”白鹿领命，调转马头，立刻去传令了。
江扬有些担心，生怕阎铮打得上头不知进退。
潘慎言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江老板放心，阎王一诺千金，说了等你发号施令，绝不会贸然拼命。”
“行，那咱们趁着这时候，赶紧从侧边攻城。”
小分队在障目小鬼的掩护下，将攻城车推到了西面。
城墙就在结界之中，江扬举目一望，上面并没有任何守城卫兵。
奇了怪了，他在想贾万钧到底是疏于防范，还是准备在城头上抚琴唱一出“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的空城计。
潘慎言往常打怪的经验比较多，攻城对他来说不管生前死后都是一个不太熟悉的业务。所以当江扬问他意见时，能凭经验说的东西也很少。
但他善于分析现状，既然来了，就算对方摆的是空城计，只要不进城，这个计策又能如何实施？
江扬把手中摧魂锯换出辟邪炮，准备必要时一炮解决。
“既然如此，开始冲撞结界。障目，你注意保护好攻城车，一旦城里有敌人冲出来，首先将攻城车隐藏起来。”
障目小鬼跳下狴犴，跟随推车的一同前进。
他们也从狴犴背上下来，江扬跟过去看攻城车对结界的破坏力。
圆木咣当一个撞击，蓝色结界发出滋滋声响，随之而来的，是结界上出现的一个虚拟数字。
99.8%！
这是所有参战人员都能看到的城防数值，撞一下才这么点，而城内这时已经响起了警报。
看来想要悄悄将结界弄破是绝对办不到的事……
江扬有些焦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让阴兵继续操作攻城车对结界进行破坏，而他这时关心的是南门那边的正面战场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警报大作，全城戒备，万一里面是有准备的，这会儿就该出兵了。
“狴犴！”江扬招呼一声。
他骑上去后，嘱咐潘慎言和孟梦照看好攻城车，便驾驭狴犴往南门飞奔去看看究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