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赴邀去叶梅家前就猜到这肯定是个“鸿门宴”。
当叶梅说去拿点好茶把灼灼一个人手足无措留在客厅时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余铭威推门而入,偌大的客厅只有两个人和尴尬的气息。
“哎呀,儿子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叶梅打破了这丝尴尬,嗔怪的语气非常做作。
“我回自己家还要打报告么?”余铭威做作地配合回答。
一餐下来灼灼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满心思在想怎么委婉告辞。
叶梅倒是没有为难她非要强留的意思,饭后又喝了几杯茶便说,“时间也不早了,我有点累了,威儿你替我送灼灼回家吧。”
灼灼正想拒绝,余铭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灼灼,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需要谈的了吧?”
余铭威不由分说把灼灼拽到副驾驶座,给她系好安全带,那么近,气息交互,灼灼屏住了呼吸。
余铭威一脚油门踩到底,往分明不是灼灼家的方向驶去。
到山顶的时候余铭威一脚刹车,猛一下停在了路沿。
在外环上一路飙车,连十八弯的山路也不见减速,灼灼在这一脚刹车前认命的以为余铭威要同归于尽。
“余铭威你疯了吗?”尽管灼灼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像训斥孩子的幼教,但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陶灼灼,我不同意分手。”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没有。”
余铭威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塞给了灼灼,打开一看,分明是那条已经还回去的项链。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同样,你交给我的,也没有拿回去的道理。”
“?我拿回什么了?”
“你的手,你的心。”
灼灼失笑,“铭威,别像个孩子似的。你想怎样?”
“是我要问你,灼灼,你想我怎样”
灼灼不再无所谓的调笑,沉默了。她想怎样?她只是想逃离余铭威,离的远远的,不要再看到他的好,不要再给自己留恋他的机会。她怕再这样纠缠不清,再呆在他附近会动摇。
看灼灼不愿再说话,余铭威无力地叹了口气,把灼灼送回家。
分手后,灼灼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她知道自己清白的时候就想过如果余铭威向她走来她一定不硬拗,但她还是把他推开了。
这一个多月里也问过自己是不是非分手不可,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愿意把自己交付予的人,就这样错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下一个,说不定再也遇不到这样让人温暖让人安心的人了。
但是,自私的赖着他对谁都没有好处。
陶灼灼没有跟任何人说,她和吴艺琳见过一面,在试图离开未遂的第二天。
而这一次会面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把她仅剩的一点勇气杀得片甲不留。
吴艺琳上来就递给了灼灼一张签着名的空白支票,“彻底离开威哥哥吧。”
灼灼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是,什么意思?”即便要她离开也不该是吴艺琳吧,吴艺琳有什么立场什么身份。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离开,我给你这张支票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能给他的东西是你远远负担不起的。”
“你给得起的,未必是他要的。”
“我知道,或许他不想要,但是如果他有了,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我背后有吴泰集团这是你知道的,我告诉你点你不知道的事吧。那个人,是我大伯。”吴艺琳眼睛瞟了一眼电视示意灼灼看,电视里正播着新闻,灼灼不了解时政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有多厉害,但军衔上两颗金灿灿的星看着就不简单。“可惜了,今天没有舅舅的新闻。”
灼灼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所以呢?”
“所以我能把你从那个公司逼出来,也能把Mimi保在那公司,却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听到这灼灼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女孩,吴艺琳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坦诚也非常轻松,仿佛不过是不小心踩死了只蚂蚁。那些连Enoch都无法反抗的压力,在吴艺琳眼里轻而易举。
吴艺琳想的不过是让灼灼离余铭威远一点,Mimi是吴艺琳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起先吴艺琳只是想了解灼灼和余铭威在公司的情况,所以和Mimi多聊了两句,陷害的小伎俩是Mimi想出来的,吴艺琳不过稍微配合了一下。
“不管威哥哥以后到底是要从政还是要从商,我都是最好的选择。我能给他的,比别人能给他的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你也看见了,我是她妈妈相中的媳妇。”
“余妈妈都没嫌弃我,你未免管太宽了吧。”
“我喜欢他,他也是我最合适的丈夫人选。为了他好,你就别掺和他的人生了,你大概还没有概念你对他的未来而言会是个多大的绊脚石。”
“绊脚石”三个字一直在灼灼脑海中徘徊。尽管清楚知道差距,也明白自己除了一颗心也给不了他什么,但绊脚石是灼灼从来没想过的。
她不怕有一天余铭威说不爱她,但是她怕有一天余铭威和她说“都是因为你”怪她拖累了他。
灼灼一个人琢磨了很久,暗自做了最决绝的决定,偏偏忘记了要问询另一个当事人的意见。
车子在家楼下停下来的时候灼灼也没有意识到。
“灼灼,我到底是哪里不够好?”
余铭威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灼灼的沉思,可这声音却让灼灼很是心疼,一点也不像那个阳光、温暖、开朗的余铭威。
“不要这么说,你没有不好,你很好。是我不够好。”
“我觉得你很好。我们和好好不好?”
“不要再逼我了,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灼灼你看着我眼睛,再说一次。”
余铭威用手捏住灼灼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灼灼看到余铭威眼中蕴着湿意,狠心的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想要偏头却被余铭威的手钳着,只好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静了三秒,灼灼感受到有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刚想躲开,一直大手覆在她的后脑勺把她推得更近,另一只手抱紧她的腰不让她乱动。
“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说完就逃走了,看不见余铭威越发深沉的黑眸,也没看见藏在桂花树后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