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温饱思**”,灼灼觉得古人一定没真的吃饱过,她吃饱了只有——困——这一种感觉。遥遥见灼灼眼皮都快打架了,就拉着灼灼先回家了。
“灼灼,你没觉得余铭威这个名字真的很耳熟吗?他也是机关三幼的。”刚刚和曜安他们几个聊天,听说余铭威小时候也是在A城长大的,读的也是机关三幼,但是读完幼儿园就因为父亲工作调动一家人到别的城市去了。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说不定以前真的认识,而那个年纪她刘遥遥认识的,陶灼灼也一定认识。
“机关三幼的我又不全认识,再说,多少年了,我们班的我都记不全。”
机关三幼是全市最好的幼儿园。A市小学有两家极好的,中学三足鼎立,可是公认幼儿园最好的只有机关三幼这一家,这个幼儿园里孩子直白点说都是非贵即富还智商不错的,一年也就只有那么九十来个孩子能进入到这个幼儿园,多少家长挤破头也进不来。当年的遥遥、灼灼家倒不是说多有背景,但是幼儿园的新楼是他们爸爸建筑公司给盖的,所以每年幼儿园都会给公司分几个内部指标,遥遥和灼灼也就沾光混进来了。
“诶,对了,你记得那个郑滢滢吗?幼儿园我们班的,小学也是我们班的那个。”
“那个牙箍小公主?”
“嗯嗯,就是她,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哇,她老公一定很善良。”不,应该是一定很眼瞎。
“男的家里还行吧。都要结婚了还来打曜安的注意,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她是奉子成婚,我也是服了她。”
郑滢滢龅牙矫正之后大概觉得自己貌美如花,整个人画风和人品都不太对。
“请帖是她亲自送到曜安办公室去的,那天我正好在里间等曜安下班,她嗲着声音说什么'第一张请帖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现在还来得及换成你的名字,我心里还是有你的,刘遥遥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的blabla的',我差点没忍住冲出去打她。”
“这种人就该打。”
和曜安提前打过招呼今晚睡灼灼家,两个人聊了聊过去聊了聊将来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灼灼被遥遥拖着把A市新建的游乐场、新建的购物中心、新建的度假村、新开的好吃的饭店全都去了个遍。家里有靠山真好,请假都没谱,想请几天请几天,可怜她陶灼灼下周就要去公司报到了。
明天就要去公司报到了,真不想去啊!!!陶灼灼躺在床上大喊。
设置了3个闹钟后,陶灼灼早早的抱着被子忐忑地入睡了,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啊!陶灼灼自小成绩不错,做事也干练,但时不时就会迷迷糊糊地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尤其当睡眠不足的时候。错过飞机、睡过预约的签证时间、坐高铁不带身份证这些可大可小的事情在她身上都快见怪不怪了,所幸到现在为止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刘遥遥总说她是大愚若智,平时看着精明得很,但某些时候实在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去省城的早班车从身边经过,陶灼灼的内心是崩溃的。特意设置了三个闹钟,时间本该是绰绰有余的,但就是想着时间宽裕,不紧不慢地洗了个澡,不紧不慢地吃了个早餐,不紧不慢地画了个淡妆,不紧不慢地跟遥遥通了个电话,出门就晚了,都还没看到车站就看着大巴远去了。
这个时候叫遥遥来送得等快半个小时,咬咬牙,只能坐出租车去了。大早上的出租车司机可能也没睡醒,车少得很,鲜有的几辆车上都有人,好不容易招到一辆竟然被别人抢了先,想开口大骂,声音被汽车启动声给堙灭了。
焦头烂额之际,一辆黑色的帕萨特缓缓在她身边停了下来,缓缓降下了车窗,“这个时候要打出租车去省城可不容易噢”。
黑车?司机声音倒是挺好听的。“不需要了,我在等人。”陶灼灼眼睛都没往下看。
“灼灼,真的不需要?”余铭威把头探到了灼灼能看到的地方。
OMG,怎么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但是现在也不是能挑剔的时候了,在迟到和坐余铭威顺风车两者间,陶灼灼思考不超过5秒就拉开了帕萨特的门,经过那天的认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点头之交的朋友了吧,而且还是幼儿园校友呢。
陶灼灼当然不知道余铭威经过这里并不是偶然,其中刘遥遥可是功不可没。
“省城XX路XX号,Enchantment公司。”
“嗯?完全顺路诶,我也在那里上班啊!”
“嗯,你好,同事。看车看车!拜托小心点,我不想第一天就呜呼。”
“太巧了,吃饭那天你怎么不跟我说?我可以顺路送你去啊。”今天营销部好像是美国调来的副总监入职的日子来着,但看名字好像是个男生,看来灼灼是别的部门的了。
“本来没想麻烦你的,实在不好意思了。我时差还没倒好,需要补下眠,介意吗?”
余铭威笑着摇了摇头,“睡吧。”
“麻烦到了叫我,谢谢。”说完陶灼灼就闭上了眼睛假寐。
灼灼也知道这样不礼貌,但是想起那天晚上奇怪的对话,余铭威就像个好奇宝宝问个没停,还是决定假装睡觉。
知道余铭威也是机关三幼的后突然就没那么讨厌了,好像还有点亲切感,可能她本来就是对人不对事的类型,再加上今天不是凌志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但是灼灼不是那种自然熟人来疯的类型,她能和别人友善相处,但始终保持着距离。她心里有着明确的界线,讨厌别人触犯她的界线。灼灼怕再发生类似情况她会忍不住爆发。
余铭威本想说什么,听灼灼这样说就静静地开车再没发出声音。
那天知道灼灼就是幼儿园时的陶灼灼、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小怪兽的时候,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实在是很好奇她是怎么长大的,她过得好不好,虽然也没能问多少,但看灼灼的表情和印象中的小时候一点变化都没有。不耐烦的时候眉头会淡淡的皱着,嘴巴会微微嘟起,却又会努力把嘴角往上翘,假装自己在微笑,这别扭的表情像极了小时候,他说“你的嘴真像小鸭子。”她追着他边打边说“还不是因为你!”可能是因为那天的灼灼让他感觉太熟悉,让他差点忘了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二十年了,而今天的灼灼给他的感觉确实不太一样了,也是,有谁能二十年不变呢,余铭威在心里自嘲。
“到了,灼灼。我去停车,你先上去报到吧。”余铭威露着阳光般的微笑,“谢谢。”陶灼灼睁开眼,看到他的时候都觉得晃眼,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即使穿着正装打着领带也看起来这么舒服快乐,像阳光一样暖暖的,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灼灼立马开门下车了,陶灼灼都不知道她开门下车的时候多像落荒而逃。
“对了,你在哪个部门?我在5楼营销部,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找我。”余铭威对着陶灼灼的背影喊了一句,没有任何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