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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较量魏虎

何海青听李伯仁一说,倒也是个办法,心想眼下去哪找这么个人,帮中弟子,以武而论,就数大弟子灵泽稍好些,但这些年来,不管他怎么勤奋努力,比武也是年年败阵,就算胜了他,明日的比武,也无百分百把握能拿下,如此一来,与师妹归好,又成一空,何海青正沉思间,魏虎突道:“大哥,让我来和这位公子过过招。”听说要找人比试,魏虎许久未曾动手,身上早已痒痒,于是何海青请示。

何海青素知二当家魏虎向来鲁莽,下手又没轻重,担心他伤了这位公子,正欲拒绝。

“好,就让二当家和我这位兄弟比划两招,也好给帮主定定心。”俞婉琪见魏虎自荐,立即应道。

何海青想了想,当下找不出合适人选,总不能亲自上阵,他二人又一口答应,也应了下来,对魏虎道:“老二,点到为止,切莫伤了这位公子。”

瞧武林意行,一副成竹于胸之态,魏虎应声答应,对武林道:“公子,请。”

自离开师傅来,武林还未与师傅之外的人动手,虽看那魏虎结实壮大,却是信心十足,于是,走到大堂中央,对魏虎客气道:“二当家,请。”

魏虎痒痒难耐,看到武林已就绪,早就已经安耐不住,拔腿抬拳就朝武林冲将过去。

魏虎动身之际,武林感到一股气流扑面而来,气流方至,魏虎的拳头已到面门。武林也不敢轻敌,立即展臂仰身闪躲。

李伯仁在一旁津津观战,只见武林左倾右斜,显然重心已失,但却不仅没有倒地,反而越加灵活。俞婉琪自上次客栈内,见武林出手时,便想知他师承何处,但此时观察再三,始终看不出这是何门派。

魏虎虽气势汹汹,但拳拳落空,挥了数十拳,却连对方衣襟都没摸到。魏虎气急,攻势更加凌厉,使出七十二式日字拳。

武林见到魏虎来势磅礴,如此闪躲,终究不是取胜之道,于是两臂交叉,接住魏虎一招‘日落西山’,两人接触瞬间,武林只觉魏虎拳尖触及之处,剧痛难忍,筋骨发麻。魏虎打来第二拳时,武林不敢再接,连忙转身闪开,魏虎一拳打在大堂中柱之上,顿时,那中柱从中间裂开,险些折断,一旁的师爷吓得赶忙避开。

武林心想,这二当家武功虽不高深,力道却是极大,倘若中其一拳,定是站立不得。魏虎虽是高壮,但出手疾快,一手日字拳炉火纯青,招式不断向武林倾出,尽向敌人胸膛、两肋、腰间等处打去。武林深知魏虎力大,乃常人所不及,一面寻机下手,一面当魏虎拳头近身时,撤身避让。魏虎当真不料,自己苦练拳法多年,自问在江湖之上,多少也是有点名头,怎地连这小子也动摸不得?魏虎正疑惑间,武林转身抬脚,在大堂中柱之上,横身走了几步,落到自己身后,魏虎急忙转身,武林已弓步两掌打来。魏虎大惊,躲避已然不及,急忙乱出两拳,抵挡来掌,不料又已慢了半分,手臂尚未伸直,力也未至拳头,两人四肢碰撞时,魏虎凭借高大身躯,才勉强退了半步,不然,定已飞出。

何海青硬是想之不到,眼前这年轻人竟有这般武功,着实为之一惊。又看魏虎,虽在气势上占尽上风,但要不了一时三刻,便会身乏力竭。倘若最终武林取胜,明天的比武必然多一分胜算,但若二当家魏虎败下阵来,白日帮面子又要挂不住。何海青心里明白,武林尚未尽全力,如果再打下去,魏虎肯定敌他不过,而以魏虎的性子,必定不肯服软认输。何海青又看武林虽然穿着简朴,伯仁却是身份不俗,又跟他以兄弟相称,到时候伤了哪边都难堪。

何海青左右为难,于是,当魏虎又要冲去时,抬手制止,笑道:“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公子不仅智勇双全,武功更是不凡。”

武林与魏虎两人应声停下,罢下手来。何海青又继续说道:“公子的武功,何某门下弟子比之不得,明天由公子替代本帮出战,必定胜券在握。我想场比试也无必要了,何况公子现在也不宜过多疲劳,否则于明天的比武也不利啊。”

武林和魏虎放下架势,站到一旁。魏虎因用力过多,已经气喘吁吁;而武林脸不红气不喘,心里明白了师傅这么多年来,让他天天跑山的原因。

武林破是得意,道:“帮主既然这么说了,那明天由在下代替贵帮出战可否放心了?”

因年年比武,何海青对黑月帮弟子还是多有了解,虽自己弟子比不了,但是想赢胜武林,恐是不能,于是说道:“公子的武功了得,明天由公子出战,何某可高枕矣。”

俞婉琪虽没看出武林师出何门何派,但也看出那魏虎是敌之不过,如不是何海青叫停,不出几个回合,便可战胜魏虎,俞婉琪对自己的眼光更是得意,面朝何海青,道:“帮主,我们俩大清早就被请到府上,这早饭都还没吃呢,如果不是我这兄弟饿了,恐怕不会和二当家纠缠这么久。”

魏虎听到她这一说,一脸不服,但心知那小子不好对付,只好呆在一旁不做声。

一个乃金银山庄公子,明日武林又要帮他这大忙,俞婉琪更是聪慧,何海青自是不敢怠慢,对三人笑道:“何某懈慢了,午膳已经准备好了,三位挪步客厅。”

武林三人在帮内用了早饭,又在闲游一天。俞婉琪换回女装,容颜清丽,竟有出一股出淤泥不染之韵,颇让武林惊奇。见武林呆望,俞婉琪笑道:“哎,小子,姑奶奶漂亮么?”

武林顿时无措,长这么大,女子尚未见得几个,又被人这般问道,立是面红耳赤,不知怎答。李伯仁一旁捧腹,道:“奶奶,你真是漂亮。”说完又是一阵笑。

俞婉琪哼一声,不理伯仁,又朝武林道:“小子,真是没看出,你武功这么好,但是看你身法却不像其他任何一个门派啊。”武林自从上次与那七秀派弟子天枢交过手后,俞婉琪一直好奇,却又碍于两人见面不久,尚不熟悉,便一直没问,今天又见到武林大显身手,便忍不住问道。

如今,武林与她相识已有多日,又一路承蒙俞婉琪照顾,武林也不有所隐瞒,却是出来时,师傅又不让对他人说起老人家名号,于是说道:“我十岁时,母亲被人抓走,我一路找寻母亲,在一深山中迷了路,偶然遇到一个老伯,是他教的我武功。”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看你不像是其他门派的。”俞婉琪说道。

李伯仁凝神听完,问道:“小子,你师傅什么来头?你这身武功,可是俊俏的很呐。”

武林不好透露师傅名号,立转话题,道:“哎,伯仁,倒是你,吃饭间,那帮主都是对你毕恭毕敬,你到底是什么来头?”那帮主猜出了李伯仁身份,武林料定李伯仁不是普通人家,必定是名声显赫的大家族,也是好奇

“能有什么来头啊,只不过是家里有点钱,在朝中有点地位而已,即使地位再高,每天还不是对人低三下四,倒不如你这般来得潇洒自在。”李伯仁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金银山庄是你家?”武林又追问道。

“没错,我家是做钱庄生意的。”李伯仁道。

武林又想李伯仁如此家况,好端端的家里不呆,怎又在客栈相遇,又与俞婉琪相识,于是又问道:“柳兄,那你怎又在客栈?”

李伯仁听到武林问来,显得有些羞涩,望向俞婉琪,正要答话,俞婉琪抢先道:“李伯仁,姑奶奶长的吓人么?”

武林愣了,不知她怎出此言。伯仁连道:“不丑,不丑,自是那城内名坊花魁,也及不上你。”

伯仁将她与花魁并论,俞婉琪气道:“你……”稍作停顿后,又道:“那……那你为何逃婚?”俞婉琪虽是女子,倒也爽直,若是别家姑娘,定是羞于指问对己逃婚之人,俞婉琪却随心问出。

武林听到两人寥寥对话,已心知他二人有婚约在先,应是伯仁逃婚出来,难怪俞婉琪四处以他名义,坏他名声。武林又想,听那帮主口吻,金银山庄的地位,既已首屈一指,能与之联婚的,那俞婉琪定也不简单。

伯仁不答,反朝武林道:“小子,瞧见了吧?你看这姑奶奶,不知胜于世间多少男儿,我敢娶么?”

俞婉琪不知他此言何意,自量一番,道:“我……我怎么?哼,娶了姑奶奶,是你三生的福气。”

武林伯仁暗暗作笑,俞婉琪见他二人偷笑自己,心中气愤,跺脚转身离去,武林二人相望一眼,放声大笑。武林暗自思道,他二人一个一口一声小爷,一个一口一句姑奶奶,难怪有婚在先,真是般配。

武林伯仁一阵畅谈,互换身份,想起明日比武之事情,本是偷了人家的东西,若比武取了胜,自然将功抵过,但若输了,又不知那帮主会如何,于是,伯仁问道:“小子,明天的比武可有把握么?”

武林初出江湖,习武之人实无见过多少,在武功之上,并不知自己档次,但经与魏虎交手,见识了白日帮二当家实力,料想对手应不及魏虎,于是,武林浑然自信,道:“不就是比白日帮弟子稍强一些的人么?放心吧。”

伯仁道:“行,小子,有你这句话,小爷就放心了。”

次日,武林三人用过早饭,又见帮内弟子正收拾行李,三人疑惑不解,竟以为何海青真要散帮归隐。武林问道:“何帮主,今日不是贵帮与黑月帮比武之日么?为何又见贵帮弟子拾掇行李,像是要出门之状?”

何海青见他心有疑惑,道:“呵呵,是在下没有言明,不怪公子疑虑。鄙帮与那黑月帮比武之地并非在两帮之内,而在两帮路径的一处山谷,时辰定于每年今日审时,也正是家师的祭辰。”

“原来如此。”武林顿悟道。

白日帮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门,历经几个时辰,来到两帮比武之地。此地两山相望,山上树草稀少,甚是荒凉,山底中间的大路很是平坦宽阔。白日帮到达此地时,空无一人,黑月帮的人还尚未抵达。白日帮的人驻扎好了,又摆弄了一个祭台,今天是那日月老祖的祭日,想必是于祭奠其师所用。

一切准备就绪,谷口另端一帮人徐徐走近,领头的女子乃何海青师妹,身披黑色大氅,气势凌人,颇有巾帼风范,何海青目视一群人走来。人群走近,何海青向前两步,道:“师妹别来无恙啊?”

那女子拍了拍肩上的灰尘,无视何海青,心不在焉地说道:“我陆嫚遥何时有你这等贪生怕死的始兄了?”陆嫚遥说完,将身上的大氅摘去,径直走到祭台前焚香祭拜。

日月老祖仙逝后,师妹陆嫚遥多年来,便一直这样冷淡,甚至蔑视师兄何海青。这般冷嘲热讽,何海青已然惯了,脸上并无不悦,说道:“师妹,都已多年了,你我两帮一直僵持,你又把这比武之期,定于师傅的祭日,这也不是师傅在天之灵希望看到的,那日月刀和刀谱就由你保管,你我两帮罢手言和,如何?”

陆嫚遥上好香后,转身怒道:“何海青,你还有脸提师傅,二十年前师傅不肯归顺万寿宫,跟你路过此地时,才遭了万寿宫毒手,你却抛下师傅苟活。”陆嫚遥情绪激动,言语狠恶,又继续说道:“我就是要把这比武,定在师傅遇害的时辰地点,我要师傅看看你永远抬不起头来,苟活的样子。”

原来二十年前,万寿宫独立,四处拉拢势力,劝降日月老祖未果,在此伏击经过的日月老祖跟何海青,那日月老祖自知敌不过万寿宫三护法,才让何海青先逃,以免无谓牺牲。但多年来师妹陆嫚遥对此事耿耿于怀,一直认为何海青贪生怕死,丢下师傅一人,独自逃离,才致师傅遭了毒手。何海青师兄妹两人先后创立帮派后,陆嫚遥又定此比武规矩,意图让何海青对师傅的死愧疚终生。而何海青身为师兄,一来,感觉师傅的死,自己要负担全责;二来,师妹刁蛮任性,须要比武定夺师傅遗物,才不得不答应师妹。

武林三人在后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明白,武林朝李伯仁低语问道:“哎,伯仁,看样子这何海青,也不像他那师妹说的这般啊,我倒是觉得这何海青挺仁义。”

李伯仁一番思虑,说道:“嗯,我也觉得那何海青不像,想必这中间有些误会。”

何海青对师妹的指责无言以对,更不想恶语相向,因为师傅已经不在,他不想这唯一青梅竹马的师妹,还要与他为敌,于是说道:“师妹,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你大可以一刀杀了我,师兄绝不眨眼,但比武确实没有必要了,只叫徒生怒气。”

陆嫚遥听到何海青软言弱语,顿时化怒气为嘲笑,道:“何海青,这年年比武你都输,恐怕你是自知难逃一败,不想解散你白日帮,更不想退隐江湖吧?”

“你我同是师傅的弟子,有朝一日将师傅所留发扬光大,有何不好,为何偏偏要弄得你存我亡?”何海青无奈道。

“我没功夫听你在这假言假语,你要是不敢比试,赶紧回去拆了你那白日帮,不然,就赶紧叫你那弟子灵泽出来。”陆嫚遥颇不耐烦,说完又示意身后一女弟子先行上场,那弟子会意走到两帮中间

那白日帮的大弟子百里灵泽,虽然每日勤苦练功,就算何海青将

七十二式日字拳亲授与他,但每年比武还是技不如人,且心里只道那何海青吝啬,没有传他上乘功法。此次何海青又换武林代之比武,内心恨那何海青怪他不中用,刚刚又听陆嫚遥叫他上场,白里灵泽在场下难堪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下去。

武林不等何海青发话,漫不经心地径直走到场间,拱手道:“陆师叔,今日我师兄身体不适,由我代他与贵帮比试。”聆听之人漠不关心,道:“谁比都一样,左右都是一个结局,开始吧。”武林随即又拱手微笑,对那黑月帮的弟子道:“师姐,手下留情啊。”

白日帮的大弟子尚且不是子婧之敌,这会儿又派了个师弟上场,子婧心里只道这有何可比,不如干脆利落地认输,倒也不失豪爽,但师傅定的规矩,又不敢违逆。子婧又见武林临阵还谈笑自如,与那白日帮场下弟子大有不同,子婧心下仁慈,不想太难堪于武林,说道:“哎,你不使一件兵刃,如何能挡得住我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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