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认同障碍？！”鱼优瞪大了眼睛，“那他岂不是……”
“对啊。”双双点点头，“他对我有企图。”
“那你……”
双双摆手，“放心，回头我再和你细说。”
不远处，正在收拾东西的林默听到潘多拉的抱怨，“是男是女都在秀，只有胖虎在挨揍……人家在猫包里睡觉招谁惹谁了？”
一人一猫听力过人，双双和鱼优的话尽数落入他们耳中。
“这笔账先记着。”林默缓缓道，“很快就清算。”
和鱼优打了声招呼，林默带着两只猫先行离开，并拒绝了鱼优同行的意见。
胖虎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林默离开不是去医院，而是要脱离双双三人的视线。
只是没想到，刚走没多远，有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他，“先生您好。”
林默停下脚步，“你好。”
“我在网上看到您轮滑的视频，问了之后立刻赶了过来。”中年男人客气道，视线被林默肩膀上的黑猫吸引，他收回目光，“我儿子对极限轮滑很感兴趣，我想请您当他的老师。”
“我不是本地人，来这里只是旅游。也不缺钱，也不擅长和孩子相处，所以……”林默听到背后猫包里胖虎急促的喵喵喵，对面露失望之色的中年男人继续道，“我愿意和你去见见你儿子。”
中年男人叹气，“那好吧，我就不打扰……嗯？你愿意去见我儿子？”他一脸惊讶。
林默点头，“只是见面，指导一下，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主要原因其实是胖虎所说的话：“他是给我铲屎的！”
林默这次来北黛河，为的就是帮助橘猫胖虎找到学生，完成一人一猫之间的灵魂契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人在灯火阑珊处。
至于约翰那边，既然双双对约翰的情况很清楚，一定也对他有所防备，林默不用太过担心。
只要约翰的行为让双双感到困扰，契约就会产生效果。因为林默没有规定违背契约的惩罚，约翰的部分灵魂会被收入契约书中，身体会虚弱相当长一段时间。
如果双双没有感到烦，两人之间发生什么，都和林默没有关系。
如果人家郎有情女有意，哪能轮到林默这个魔鬼来反对。
坐上中年男人的车，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
中年男人名叫刘理，是个部门经理，两年前因为工作的原因搬家，他注意到林默肩上的潘多拉，“你这猫真乖。”
“谢谢。”
“另一只怎么装猫包里了，不老实？”
林默强调，“很不老实。”
“哈哈哈哈哈哈！”刘理大笑，“橘猫嘛，跟狗差不多，我家也有一只，还是我当时搬家带过来的。”
嗯？
林默怀里的猫包猛地一晃。
林默眼帘微垂，轻轻拍打猫包。
猫包里面传出重复短促的喵喵声，“他没带我，他没带我，他没带我……”短促的叫声逐渐变成了低声的呜咽。
那刘理带的是谁呢？
林默和潘多拉对视，果然是那个呢。
所谓的……抛弃。
刘理开车很稳，距离不远，几分钟后，林默便见到了刘理的儿子。
正是两年前和胖虎一起围观林默练鞋的小男孩儿。
男孩明显不记得林默了，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林默。
在他怀里，有一只和胖虎花色基本一致的橘猫。
橘猫胖虎在猫包里向外看，看到男孩显然有些激动。
可看到男孩怀里的猫，就有什么在它眼中熄灭了。
耳边纸页翻动声响，林默看到黑色笔记本上字符浮现又消失。
契约完成。
刘理向男孩介绍林默，又给他放了一段之前围观群众放的视频，男孩立刻兴奋起来，风风火火地跑去换鞋。
林默打开猫包，把胖虎放出来。
它耳朵耷拉着，水润的双眼望着给男孩捣乱的橘猫。
“那不是我。”胖虎低声喵喵叫，“他没带我……”
像是四肢再也无法支撑肥胖的身体，胖虎趴在地上，用爪子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可惜脸太大，爪子太小。
悲伤的表情完全无法遮挡。
几次穿鞋失败，忍无可忍的男孩抱起给他捣乱的橘猫，“胖虎胖虎，红酥手，黄縢酒，下一句是什么？”
被男孩抱住的橘猫喵喵喵：“两只黄鹂鸣翠柳！”
“错了，是满城春色宫墙柳。”林默身边的胖虎纠正，却看到男孩把另一个胖虎抱在怀里蹭啊蹭。
“胖虎真棒！”男孩夸赞。
胖虎望着这一幕，嘴巴开合，耳朵抽动，胖乎乎的身体也在轻微颤抖。
它说对了又能怎样呢？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胖虎声音轻微，缓缓站起身，摇着脑袋离开，“错！错！错！”
潘多拉尾巴轻拍林默的脸，指了指男孩，转身跟上胖虎。
林默会意，起身去指导男孩轮滑。
男孩基本功很好，林默指出他的几个小问题，又教了几个简单的动作，男孩学得飞快。
休息的时候，男孩的猫又来捣乱，林默推动眼镜，“很可爱的猫，多大了？”
“谢谢。”男孩开心地笑起来，“具体多大我也不知道，到我家已经两年了。”
“嗯？”林默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寒光，“你爸爸说它是搬家的时候带过来的。”
“他没带。”男孩摇头，“它不是它。”
“你怎么知道的？”
“我背诗的时候，经常会抱着胖虎，背诵的时候，胖虎也会学着我的语调跟着喵喵叫。”男孩动作轻柔地撸猫，“搬家后，新的胖虎什么都不会。虽然毛色花纹都一样，可它不会吟诗。所以我知道，原来的胖虎被丢掉了。”
林默经常听人说，小孩子很好糊弄。
现在看来，应该是小孩子让人感觉很好糊弄，有些孩子甚至比大人还要清醒。
“我能帮助你。”林默想起胖虎失落的样子，“我应该能帮你找到原来的胖虎。”
男孩摇摇头，“不用了，都两年了。它或许已经死了，就算活着，也不是两年前的它，我也不是两年前的我。”
“关系断了。”男孩轻声说，“缘分也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