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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改变

难民们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渔网,虽然已经沦落为难民,但是他们的技艺还未生疏,凭借一副渔网就能获取足够的食物。

那是难得一见的场景。

在一心的邀请下小镇上的居民随着难民们一齐走到了大河边,他们一同站在大雨之中,在大河边上寻找着最适合撒网的地方,在雨幕中一次又一次抛洒渔网,尽管大多时候只是徒费力气,但火热的氛围并没有因此消散,反而更加火热。

他们各自寻找出自己认为最合适的地方,想要较量一番彼此的技艺和运气,唯一的渔网在河岸边上便变的炙手可热。

“让我来,我的技艺可要比你厉害的多!”

像是这般的话语常常响起,喧闹中彼此的隔阂渐渐开始消散,他们此刻像是没有了分别,为这一网的欢呼欢呼,向下一幅空网发出嘘声,争先恐后的展示着自己的技艺和运气。

而那些一旁看热闹的居民们也同样被火热的氛围所打动,纷纷加入其中,长久以来的压抑在悄无声息的流走,天空那长久不散的阴霾似乎都要破晓晨曦。

“这就是小小的改变吗...”站在一心身边的小镇话事人怔怔的看着眼前如同庆典的一幕,面色有些复杂,随后便是长长呼出一口气,看来原本的担忧已经不再,终于不用再处于那般压抑中。

“嗯,”一心同样有些震撼,原本只是打算展示下自己的诚意,表示他们不会损伤小镇居民的财富,却不想会变成这样,难民们似乎因一心的存在走出了心中的阴霾,即便已经是饥肠辘辘也没有因此而失态,这本是一场简单的撒网捕鱼,他们却将它变成了庆典,让往日的笑容重新赋予脸庞。

“一心大人...您说我做错了么...”

“不,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已经是自顾不暇,哪有能力去帮助别人。”

“那...”

“但是,有些事情不去尝试的话,哪能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局。与其战战兢兢,为何不尝试一下改变。”

“谢谢您。”

“应该是我感谢你,谢谢你信任我,谢谢你信任他们。”

庆典还在继续,岸上已经多了几十条大小不一的鱼,带着刀的小镇居民们直接上起了手,河岸顿时成了鱼儿们的屠宰场,大人们或许还能忍受,可有些孩子却是眼巴巴的看着,尽管鱼只是简单的宰杀,没有经过什么处理也没有经过烹饪,但那就是能填饱肚子的食物。

“饿了么,”小镇的居民们自然不会当看不见,她们片下几块薄薄的鱼肉,在河水中冲洗掉血腥,随后将小片的生鱼片放到了孩子们的手上,“慢慢吃,现在只能先吃一点点,待会你们中午在好好吃一顿。”

孩子们似乎是经历了太多的艰难,即便是这小小的善意都无法回应,只是有些胆怯地从她们手里接过,眼眶里溢出来些许眼泪,在雨幕中看不出分别。

而弥彦此刻已经成了孩子王,难民们已经看出来了,尽管弥彦看起来要比一心大些,可一心却更像是个大人。他们早早便和孩子们打好了招呼,孩子们于是便簇拥着弥彦,甚至将手中的生鱼片都伸向弥彦。

当然弥彦不会贪这一口,他笑着推开这些孩子的手,让他们自己品尝来之不易的食物。

弥彦似乎在昨晚便已成长,此时正带着这些脏兮兮的孩子们在河边洗漱着,至于那些会湿透的衣服,弥彦可是特意找了一心帮忙。

一心只希望弥彦他能尽快在难民之中慢慢竖立威信,难民的事情其实她并不想多管,只是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再让她做什么一心也不会出手的,莫叫别人生了依赖,她可不是圣人。

捕鱼的庆典一直持续到了午时,收获已经足够整个小镇和所有难民都饱餐一顿,这个时候的河岸都已经不止一副渔网了,这已经不仅仅是难民们的狂欢了,这是所有人的庆典。

而随着庆典的结束,处理这些食物的问题便接踵而来,不止如此,衣食住行这些问题好像此刻才浮出水面,小镇的话事人又开始忧心忡忡,而难民中少数几个机灵点的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

他们再一次进入这座小镇该怎么自处?

这个问题却是由弥彦出面解决的,这并非多大的难题,只需要难民们有自己居住的空间,要知道住这个方面,小镇上的居民是不便相助的。

既然没有住所,那便自己建一个便是,也许开始会很艰难,但是如果连做都不去做的话,那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房子。

看起来很儿戏,不过难民们在再三确认一心的神情后倒也没有什么微词。

仅仅是一个早晨的时间,一心便树立了难以想象的威信。

难民们自己推选出了自己的话事人,随后和弥彦一同与小镇话事人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沟通,那似乎要重新竖立的高墙无声无息间消湮,在双方的话事人的低声传达下,稍稍有些僵硬地氛围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最后便是难得的一场庆典,不同于上午的捕鱼,这会小镇上所有的人都汇集到了一起,镇上的居民们腾出最大的一栋房子作为午餐的会场,将家里还留存些的干柴搬到了这间房子的最中间,随着一心手中火焰的掷下,这间宽阔的房间里燃起了火光。

也许火焰并没有多大,但驱散寒意却是绰绰有余,火焰最近的地方在炙烤着已经处理好的鱼,稍稍远处是孩子们洗好了的衣服,而那些衣服的下面便是那些冷的有些发抖的孩子们,他们尽量靠近着火焰,不让自己的身躯阻碍大人们的行动。

毕竟这间房子再大也不能容纳上百个人,大多数的人都是站在房子的屋檐底下,不过这间房子的主人自然不会让众多的客人站在雨幕之下,原本的屋檐上放置不少的木板,木板下是一根根木质的柱子在撑着,虽然有些简陋,但现在没人会挑剔什么。

房子里是女人孩子在烤火,屋檐下是众多的男人在忙碌。

处理这么多人的食物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男人们费心的处理着食物,女人们则是在展示着自己的手艺,尽管能使用的调料不多,但是鱼这种东西本身并不需要多少的调料,只是简单的水煮也能有足够的美味。

当每个人都动起手,很快他们便将事情结束。

片刻的时间后,大人们手上都多了一只碗,小孩手上都多了一个碗,不过一心和弥彦却是不在其列,弥彦倒是有些忐忑,一心则是猜到了会发生什么。

只见一心摇了摇头,随后她便看见围坐在一起的人纷纷让开露出身后两位话事人,那两位手里都是拿着一只大碗,大碗里是自然也是鱼,不过这条鱼却是上午的收获里最珍贵的,即便是作为商品卖出也能有不少的利润。

“一心大人...”

随着这两位的慢步上前,所有人都是站起身来,一脸感恩的注视着最内围的两个人。

“你们不用这样...”

“这是我们应该的,”无论是小镇的话事人还是难民的话事人,他们都是恭恭敬敬的跪坐到一心和弥彦的面前,他们的旁边有人搬出了一张矮桌,那条最美味的鱼儿便摆在一心和弥彦的面前。

“如果没有您,无法相互理解的我们想必此刻已经开始了争斗,”

“一心大人,是您驱散了笼罩在我们心里的阴霾,”

“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请您接受我们的感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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