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爱情PK利益
“不用了。把这个给她。”杰宏森说着,将一个精致的手机挂链递给了小慧。
小慧瞠目结舌地接过手机挂链,那是一个葫芦型的琉璃,正是馨手机上常常挂着的那一个。不过,这么个的东西,怎么会他的手里?更不可思议的是,像传奇一样的男人,竟然会在百忙中,特意跑来送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好吧,就算它很贵,要两百大元,但还不至于贵重到如此地步吧?
小慧还在愣神,杰宏森说了声:“谢谢!”转身他离开,不经意间瞥见了垃圾箱里那条深蓝色的裙子。
小慧顺着他冷冽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它。她笑了笑,红着脸说:“这衣服脏了,安姐说不要了。”
无心的一句话,杰宏森皱了皱眉,这应该算是小慧见到他最有表情的一刻了。
看着他不悦的神情,小慧的心跳乱了又乱,生怕是自己惹到了这位黄金单贵。
片刻,杰宏森转身离开,小慧望着他高大颀硕的背影,痴迷了很久,迷惑了很久。
坐在办公室里的安馨并不知道外面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正盯着桌面上放着的那个快递件发呆。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为咨询者做完辅导再来看它。
上午十点半,有人敲开了馨办公室的门,小慧带着一个约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安姐,酷儿到了。”小慧有些不自然地说。
安馨看着小慧绯红的脸,不知所以,她点了点头,“嗯。小慧你是不是不舒服?”
小慧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真的很烫,她将手里握了很久的东西,递给了馨说:“安姐,这是杰总让我转交给你的。”
“谁?”安馨没有听清,但似乎又听得很清楚,却还是不敢置信地问。
“杰宏森啊,他刚刚来过,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小慧红着脸解释道,刚刚她为了能感受一下杰宏森的温度,而没有及时地将手机链交给馨,有些惭愧。
馨怔住了,秀丽的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忽然一眼瞥见站在门口沉默的酷儿,她回了回神说:“行,你出去吧!”
小慧应声出了办公室,馨强自镇定了一下情绪,开始对酷儿进行心理辅导,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都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
十一点四十分,馨结束了对酷儿的心理辅导,笑着送他出了办公室门。看到小慧的时候,她竟然尴尬起来,同一个时间段,强尼打电话来说收到离婚协议,杰宏森跑来给自己送东西。只要是有脑的人,都会对馨产生误解了。
本想要再问问小慧杰宏森的事情,但也因为尴尬而做罢,关了办公室的门,又开始转着笔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前还是那个没有拆封的快递件,旁边就是自己那部黑莓手机,再旁边就是那个琉璃葫芦了。
矛盾,馨又有了新的矛盾,因为她有了新的选择题:要不要给杰宏森打通电话?要不要对他说以后不要再出现?
时间又在矛盾中溜走,小慧叫馨一起去吃午饭,馨拒绝了,让她给自己带一份便当回来就好。
十二点五十分,馨望着琉璃葫芦有了决定,抓起手机,翻到了那个人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馨,很纳闷,很不甘心,但又觉自己如果再打过去,很不合适。
根据她长期以来的经验分析,电话通着没有人接听,也没有人挂断,只有两种可能:手机不在此人身边,或没听到;手机的主人不想接听来电。
而对于像杰宏森这样的商人来说,手机就像他们的另一只耳朵和另一张嘴,不可能不在身边,而且算算时间,正是中午休息的时候,他也不可能在嘈杂的地方而听不到来电。
那么这样分析下来,答案就只有一个:他不想接听馨的电话。
既然这样,馨也就没有理由再打电话过去了,她不想被别人误以为是“狗皮膏药”。
烦,莫名其妙的烦躁!
馨将电话丢在了一边,随手拿起了快递件,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受聘书?再仔细看看,竟然是全市最有名的“绿光度假中心”发来的受聘书!可自己并没有投过简历或应聘过呀!
仔细看看,受聘书上写着推荐人:中心医院官能科主任杨树教授。
原来,是老师帮忙推荐的,不过,这真的是一个好机会!
绿光度假中心,是一个被人们传说的像世外桃源的度假胜地。据说,能在那里工作的人都是顶尖的人才,能去到那里的客人也都是国内国际知名的富甲商人。
不过,这样的度假中心也需要心理咨询师吗?需要她来做什么呢?
馨拿着受聘书,给杨教授打了个电话,从杨教授那里知道,自己会接到受聘书是因为绿光度假中心开展了一个新的服务项目---心理咨询。
馨认为这个度假中心的负责人,非常有远见。如今的社会,人心浮躁,欲望强胜,压力又太大,每个人都隔着心过日子,许多内心的感受和故事都刻意藏在心底,尤其是那些有名有利有地位的成功人士,更是有一肚子的苦水不如何排解。
其实,那些富人们也是最容易有心理疾病的群体之一。
这样分析判断后,馨开始考虑是不是真的应该换一个环境,也许这样可以换一份心情。
正想得出神,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馨吓了一跳,慌忙接起道:“喂,你好!”
“你的耐性也不过只有二十秒。”话筒里传来了一个淡漠又好听的声音,却让馨后背直冒凉风。
“我以为你在忙。”馨开始说谎,脸又开始发热。
“我以为你会再打来。”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真冷的一个男人!
“你找我有事吗?”馨回避了他的话,问道。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男人淡然地说,那边传来助理安排下午行程的声音。
“你送来的东西我收到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还让您亲自跑这一趟。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自己去取。”馨平定了下情绪说着,手里又开始心烦意乱地转着笔。
“我以为你不想听到我的声音。”男人回答的很干脆,并且让馨无言以对。
“你可以直接把东西交给我,不需要让别人。。”馨还没有说完话,对方便又开口反诘道:“我以为你不愿意见到我。”
馨彻底定格,大脑发空,生凭第一次遇到这么会用话噎人的主儿,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愧是“冷玉刁龙”,果然够冷够刁的。
安静,只能听到话筒中彼此的呼息!
诡异,气息间透着暧昧的诡异味道!
“那个,总之谢谢你把它送来还我。”馨清了清嗓子说。
“看来它对你很重要?是他送的?”杰宏森冰冷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点微酸。
馨把它当成是一种意志模糊时产生的错觉,回答道:“很重要。”
是的,这个琉璃葫芦是她和强尼去加拿大的第一天,在街角的一家精品店里买的,当时就因为它的寓意好,色泽也好,于是买了下来。
还记得当时强尼深情地对她说:“这里面装着的,是我对你的爱,不进不出。”
馨还在回忆过去的美好,电话已经传来了“嘟嘟”声音,不是杰宏森没有礼貌,而是他与安馨道了再见后,馨一直没有回答。
放下手机,馨有了决定:换!换个工作,换个环境,换个心情,换个活法!
没有什么是永远站在原地的,即便是最深刻的爱情,即便是最稳固的婚姻,都不会只是原地踏步的。
那所谓的“不进不出的爱”,也不过是年少时强尼的心头一热,说出的浪漫情话,那不是承诺。
因为没有人可以承诺许多年以后的事情!
只有真理和科学,才是历久弥新的。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晚上,馨一个人呆在黑暗的房间里,坐在榻榻米上面,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望着璀璨银盘似的夜空,莫名地想起了徐志摩的那首诗---《雪花的快乐》。
是呀,如果雪花都能有自己的方向,为什么她不能重新找到方向?
爱情没了,婚姻没了,贞洁没了,但她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明天,还有振翅欲飞的事业。
决定吧!安馨。
就让事业作为你今后的方向,努力地朝着自己的理想迈进,不要再去看那些过往曾经,没有任何意义。
安馨这样想着,下了最后的决心,她决定第二天就向绿光中心发送回函,接受聘请。不过,要结束工作室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还有一些辅导对象在进行中,不能半途而废。希望绿光度假中心可以接受自己的条件,允许自己晚一点再去那里上班。
又过了两天,安馨在忙碌中渐渐淡忘了强尼,忘记了杰宏森,忘记了自己那桩还没有离掉的婚。
不过她忘记了不要紧,有人会提醒她。
“你是什么意思?”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听不懂的温怒之气。
“JONH?怎么了?”安馨放下手里的资料,诧异地对着话筒问道。
这真是太意外了,自从那天搬离那个家之后,强尼没有给安馨打过一个电话,甚至连一条问候的短信都不曾有过。
安馨也并没有特别在意,她能理解家里有一个刚刚扶正的小三儿的生活,动荡期还没有安稳度过,强尼不敢轻举妄动也是人之常情。
“怎么了?我告诉你,离婚协议我不会签的。”强尼说得非常坚决,仿佛铁了心不想离婚似的,可语气却十分不友善。
“为什么?”安馨皱着眉简单地问。
“关于财产分配这一块,我不同意。”强尼犹豫了一下,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馨微愣,关于财产分配?他不同意?听他那火药味十足的语气,应该不像是会想要多分给自己的意思。
“关于财产,我也只是根据自己浅知的那点法律常识来拟订的。如果你有异议,我们可以去纬那里让她重新拟一份你认为合适的协议。”馨保持着镇定和风度,既然人情都做了,没理由现在不讨好地翻脸。
“去纬那里只会对你更加有利吧?”强尼说话的语气完全是让馨陌生的,似乎电话里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与馨共床共枕生活了七个年头的丈夫,更像是一个带着利益冲突的对手。
“那你找个律师,把离婚协议拟好了交给我吧!”馨不想与他争辩,婚都能离了,还争这些个有的没的做什么呢?自己又不是不能赚钱!
“安馨,你净身出户吧!”强尼沉默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让人抓狂的话来。
“你说什么?”安馨的眼珠子都差一点瞪了出来,她本能地反问了一句。
“我说我们离婚可以,但你要净身出户。”强尼的声音听起来只有愤怒,也很坚决,仿佛只有这样,他才甘愿离婚。
安馨此刻的心情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的大脑完全被强尼的话石化掉了。好半天,她都没有反应。
“安馨,你在听吗?”强尼有些紧张,略显急切地问道。
“JONH,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馨还在心里存在着一丝幻想,只要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不是强尼本人,她就还会有一点安慰。
“与她无关。事实上,这两天灵灵一直在劝我,放弃让你净身出户的决定。但我想,你也后也不需要那点微不足道的财产了。”强尼的话说得冰冷又富有深意,完全没有念及往日旧情,甚至让馨觉得他比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在她忍着心伤接受了他的出轨,失去了孩子,放他自由,成全他的爱情之后,他竟然还可以说出这翻理直气壮的话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对,是可忍,孰不可忍!
强尼似乎有些欺人太甚,怎么说受伤最重的应该是馨吧?他凭什么大言不惭地说馨夹枪带棒的说话。事实上,只要馨狠绝一点,净身出户的那个人就应该是强尼!!
馨有些怒了,再不怒就是圣人了。
“JONH,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如果你想让我净身出户,我恐怕很难答应你,虽然婚姻失败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你不要忘了是谁背叛了家庭。”馨空着的一只手握成了拳,眼睛距焦在某一处恨恨地发威着。
“安馨,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会说谎,会演戏的人。到底是我不够了解你,还是你伪装得太好,让我迷惑?”强尼突然悲伤了起来,仿佛这场挫败的婚姻里受伤的人是他,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你,你说什么?谁说谎了?谁演戏了?强尼,你是不是疯了?还是得了妄想症?”安馨不懂,也不想懂,心里只觉隐隐的不安。
“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灵灵吗?”强尼笑问,似乎是在有意揭起馨的伤疤,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快乐一点。
“不想知道。作为你即将过气的妻子,我给你个忠告,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安馨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达了底限,不能再这样听他胡言乱语,不然她说不定会拿把刀过去,将强尼和灵灵一起砍了。
“因为她比你容易看得清楚明白。你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站在你的面前,我是裸着的,你是裹着的。我站在她的面前,我是裹着的,她是裸着的。她可以给我安全感,而你没有。”强尼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让人心寒意冷,又无力抗争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