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换我来爱你(1)
两个小时过去了,安馨伫立着,失落着。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安馨失望地向客厅沙发走去,刚要坐下,却听到走廊里有阵阵脚步声。
希望再次燃起,安馨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家门,看着一对陌生夫妇甜蜜幸福地走进了2012室内,安馨诧异地追了过去。
“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认识这间房子的主人吗?”安馨笑着问道。
年轻夫妇看了看安馨,觉得她不像坏人,于是答话道:“我们就是房主。这房子今天下午已经被我们买了。”
安馨闻言,着实惊了一下,“卖了?怎么这么快就卖了呢?为什么在我有勇气面对的时候,出现这样的意外呢?”安馨在心中暗暗地想着。
年轻夫妇没有理会安馨的茫然失措,转身关了房门,回了他们的新家。
神游般地回到自家客厅内,安馨无望地坐在沙发上,她不是不知道杰宏森那样做的用意,她清楚他只是想让自己难过,想用那种残忍的方逼迫自己面对他。可是,这突然的收手,又意味着什么呢?
放弃吗?
为什么要放弃呢?
安馨抱着双膝沉默地思考着。
沉思而夜不能寐的人,此刻何止是她安馨一人!杰宏森脸色阴郁地坐在诺大的办公室内,将自己“烟没”在黑暗中,气派的办公桌前,横倒着一支空了的酒瓶,散乱着一张张令他眼红的照片,每一张都如锋芒般刺痛着他的心窝。
“哥,她不是个好女人!”
“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她真的不是个好女人,不信你自己看看!”
刺耳的争吵声不时萦绕在杰宏森的耳边,凝视着眼前铁一般的“证据”,杰宏森再也无法相信爱情,无法相信安馨了。
当杰雅静再一次以胜利者的姿态,将安馨与强尼亲密的照片递到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有什么理由自欺欺人下去呢?
曾经,他告诉自己,安馨是爱他的,只是因为受过伤,所以自我保护意识会更加强烈。她不能正视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因为那个不大不小的误会,他以为只要找机会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天马行空,只是他一个人的幻想罢了。安馨爱的,始终是那个叫强尼的男人,即使他深深地伤害过她。
可是,杰宏森不甘心,他怎能甘心?明明自己爱她,胜过他人,为什么她不能爱他?!
越是这样想着,杰宏森的情绪就越失控,越是失控,他就越是想要见到安馨,想见她,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凌晨一点的公路上,星星点点的车来车往中,一道银色闪电,呼哮而过,带着黑夜都畏惧的怒意,冲向梦想家园的小区内。
安馨在不知不觉中睡在了沙发上,纤细的身体微微蜷缩着,双肩紧紧地拥着身体,仿佛在取暖,又像在恐惧。
“叩叩叩”一阵急促而错乱的拍门声,将安馨从梦中惊醒,定了定神,安馨慢慢地走向了门边。
透过门镜,安馨看到了熟悉的背影,惊喜地打开房门,迎来的却是酒气醺天的粗鲁对待。
杰宏森见到安馨的一刻,只有一个想法:占有她!不管她的心是不是属于自己,都要占有她!
也许是酒精麻醉了脑神经,又或者是脑神经自然麻醉了,总之他在见到安馨的一刻,便如猛兽般地扑了上去。
疯狂的撕扯,霸道的拥吻,冰冷的双手乍然抚在安馨温暖的身体上,激得她汗毛直立。
“你,你,疯了?”十分艰难地从唇齿间挤出质问,安馨费尽了千辛万苦。
杰宏森并不理会安馨的指质,用腿将门踢上,半抱半拖地将安馨向卧室方向牵去。
安馨惊慌中狠狠地咬了杰宏森的冰唇,腥咸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唇齿间弥散开来。
杰宏森愤怒地猛然将安馨向后一推,重重地将她甩在了床上。
“杰宏森,你想干什么?疯了是不是?”安馨慌乱地望着如野狼般的杰宏森,尖声责骂道,手中还不时将残破的衣裙护上了胸前。
杰宏森阴骛的眸子,闪过从未有过的寒光,俊美的脸上带着轻蔑又自嘲的笑说:“对,我疯了。借用你的话说,整个世界都疯了,我为什么还要正常?!安馨,你这个骗子,感情的大骗子!!”
“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馨不敢置信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迷惑地望着他问。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爱上了一个爱情的骗子,一个明着表现出对爱情恐惧,却在背地里跟前夫偷着来的贱女人!!”杰宏森摇摆着身体,一步一步逼近安馨,如惊雷般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
“啪!”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清脆的巴掌也落在了他完美的脸上。
从不曾动手打过人安馨,颤抖着将手掌落下,含着热泪的眼睛失望至极地看向错愕中的杰宏森。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污蔑我?”安馨愤然地指责道。
“哼,资格?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根本不屑于争取资格!”杰宏森冷笑着说完,将随身带来的照片,如天女散花般地扬了满地。
安馨怔怔地望着秋叶般零落的照片,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画面,竟然是那样“真实”地描绘出“情人约会”时的温馨浪漫。
她与强尼坐在咖啡厅内时的牵手,她对他展开灿烂的笑容,他亲昵地送她回家。
她穿着整齐的黑色套裙匆忙走进“旧时的家园”,她脸色“红润”的穿着湖水绿长裙跟在强尼身边走到停车场前,亲密地拥抱。
她没精打彩地穿着奶白色套裙,又一次地迈进强尼的家……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电影中的桥段,却又如此真实地呈现在她的面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人生如戏,果然如此!
许久,安馨叹了口气,将眼角的泪水擦掉,一步一步向坐在床边沉默的杰宏森走了过去。
弯下身子,不理会被撕扯得如纸窗般的衣物,安馨默默地蹲了下来,伸手抚着杰宏森雕像般的脸庞。
杰宏森厌恶地向旁一闪,安馨并不介意地又将手伸得更长一些,这一次他没有再躲开。
“你说过,爱情中需要相互信任。”安馨轻轻地开口说。
“我们之间,有过爱情吗?”杰宏森不能相信地反问道。
“它一直存在,不是吗?请你也相信我一次,好吗?”安馨笑着,温柔地,坚定地,期盼地问说。
杰宏森望着安馨淡若清莲的脸庞,失去了说“不”的能力,叹了口气道:“也许我也累了,不敢再相信你给的爱情。”
安馨静默地浅笑,虽然从他茫然的眼睛里仍然看到爱与痛,但她并不想揭穿。
“以前,总是你给予我,以后就让我加倍地还给你。这样,行吗?”安馨主动地拥抱了杰宏森。
久违的身心,遇到了猛烈的碰撞,所有的喜怒哀乐,只一瞬间,便化做悱恻缠绵。
不是怕爱,只怕太爱,因为太爱,所以会太痛!
片刻的柔情,又是否可以天长地久?
杰宏森将下颌疲惫地抵在安馨瘦弱的肩头,鼻息间汲取着她独有的芬芳,想要被爱情占有,却又忽然瞥见了那几张嘲弄般的相片。
也许,他真的累了,累到失去了抵挡外力的勇气,累到开始在意别人的眼光。
“爱情是毒药,我,失去了品尝的力量。”沉重而忧伤的句子,从杰宏森冰冷的唇中溢出,坚实的双手随着话音落下,支起怀中的女人,他的心疼了又疼。
“也许,你说的对,我们,并不合适。”最后的告白,似一首苦情的诀别诗,简简单单的字眼,刻下沉重的铬印。
起身,他迈起沉稳的步子,向门口走去。
安馨,没有哭泣,因为她早已预知了这样的结局。相见不如怀念,也许她真的不该再回来,更不该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推开。今天的局面,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必须承担这样的结果。
“砰”,门,被重重地甩上,仿佛她的心巨裂的声音。
爱到极至是放手,痛到极至是麻木!
可不论怎样,安馨都会让自己坚强起来,不为别人,只为了对自己负责。
眼看着春去秋来,圆满的八月悄悄地作别,迎来了唯美的九月,淡淡的晚风吹过,带着咸咸的味道。
“我说,你跟他,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已经怀孕两个半月的经纬,懒懒地坐在海滨宾馆的观海台的沙发里,侧眼睨着安馨问。
“我跟谁?”安馨侧眸回望着经纬反问。
“杰宏森啊,难不成还有我不知道的人?”经纬坏笑着调侃道。
“请注意胎教。”安馨睨了眼经纬的肚子说。
“我儿子也关心他干妈好不好?你要知道,这段时间我呆在J集团有多艰难啊!每天开会时,都看到杰宏森冰若冰霜似的脸,你知道那有多恐怖吗?”
“他不开心?”
“也不是,听以前的老员工说,他一直就那样儿。不过,我觉得这两年中的相处,他虽然冰冷但还是有人情味儿的。可是现在……”
“他开除你了?”
“他敢?!我现在可是受法律保护,有特权的!再说了,我一没犯错,二没受贿的,他干嘛炒我?”经纬抚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神气活现地说道。
“那说明他还是有人情味的。你要知道,一个老板想炒掉一个员工,就像是如来佛压制孙悟空一般轻而易举,更何况是他呢?”
“呦呦呦,我没听错吧?!儿子,你看你干妈那架式,典型的胳膊向外拐呀!这还在冷战时期,都要护着你干爹呢!啧啧,爱情啊,就是伟大!”
“我们没有冷战,是战停了。”安馨浅笑着望向天空,又看了看幽深的大海,这两个月来,杰宏森没有再找过她,她清楚,那****的话不是说说而已的。
“什么?不会吧?!我还以为你们是为了结婚的事意见不统一呢!”经纬惊愕地睁着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安馨道。
“呵,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安馨将目光对准错愕中的经纬。
“不结婚吗?前段时间,杰宏森找到我,将你以前与绿光度假中心签的劳动合同依法解除了。我以为,你答应了他做好太太,他才会这样做。而且,不都说情场得意,商场就失意吗?难道,他是特例?”
“他最近事业做的不顺利吗?”安馨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不顺利。不过,你知道吗?杰董事长,将代总裁的位置交给他女儿杰雅静了。而且,现在公司的许多事情,都很少让杰宏森参与,也就是所谓的被架空了。”
“这么严重?”安馨闻言后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严重。反正看到他除了表情回复到两年前的状态之外,没有任何异常现象。反而是他妹妹,整个人仿佛变成了武则天!看起来柔柔弱弱地,但办起事来,说起话来,真是令人瞠目。”
“她对杰宏森有意见?”安馨直觉杰宏森身处困境与杰雅静有很大的关系。
“说不上来,但感觉很怪。从没听说过杰董事长有个女儿,突然就空降了一个。而且,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我发现她对杰宏森的感情并不只是兄妹那么简单。她看他的眼神,很深遂,很……”
“我以为你只看自己的一亩三分田,没想到也会关心别人家的。”安馨突然打趣似地打断了经纬的话。
“哎,别好心没好报行不行?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才多看他们几眼的?!”经纬似乎有些生气地说。
“好好好,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别生气啦,小心影响了我干儿子的心情!”安馨笑着拉住经纬的手,摇来晃去的哄逗着。
“要是跟你生气,我早被气死了。你说你还够不够姐妹,开店都不通知我一声,嫌我送的礼金少是不是?”
“你呀,就是不送礼,我都不嫌少呢!我这也是突然的想法,后来跟法国的一个朋友联系了一下,就开了这个书屋。现在还是适营业,等到真正开业那天,我一定请你去剪彩!”
“我不去!明知道孕妇不能动剪刀,你就挑个剪彩的苦事给我做。”经纬假意慎怒道。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高兴?”安馨挑着眉眼,笑意盈盈地问道。
经纬微眯着双眼,想了想说:“到真正开业的时候,你那位法国帅哥会不会来?”
“你怎么知道是个帅哥?”安馨好奇地问。
“你自己看看,在你身边的男人,有长得丑的吗?哪一个不是帅得可以当尤物了?”
“你这比喻,也太落俗了。真为我干儿子的胎教担心呀!”
“你还没说,他会不会来?”
“如果真能坚持到开业那天,他会来的。”安馨认真地回答道,转眼又觉新鲜地问:“我为什么对他感觉趣?”
“很简单。他是法国人,杰雅静不也是法国留学回来的吗?而且,我敢打赌,她一定喜欢帅哥!要是能让你那个法国帅哥主动联络一下感情,她不就能放手杰宏森了?你们也不用吵架了。”经纬带着几分异想天开的傻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