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退去,不再被魔兽所困的顾沽琰立马便冲向了顾清让。
看着怀中晕厥过去的哥哥,顾沽琰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只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凤荒看着眼前哭成了个泪人儿的顾沽琰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与顾沽琰平视。
“你赶紧带你哥哥去找个牧师治疗吧。再不就医的话,你哥哥可能就要没命了。”
顾沽琰抬起眸子,发现眼前蹲着的正是方才以一人之力逼退兽潮的少年,瞬间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磕磕巴巴的。
“我……可……可是哥哥……哥哥在流血……好多血……”
还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在这样的战场里存活下来的。
凤荒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见周围人来人往的都在忙着寻找家人收拾战场,也没人注意他,于是便悄悄地往顾沽琰的身侧凑近了些。
“别哭了,你也不希望你哥哥晕过去了脑子里还都是你的哭声吧。”凤荒伸手摸了摸顾沽琰的脑袋,以顾沽琰和自己的身体做屏障挡住别人的视线,飞快的将忽然出现在手中的一枚丹药塞进了顾清让的口中,紧接着又娴熟的轻轻按了一下顾清让的喉部。
“我已经给你哥哥吃了愈丹了,马上就止血了。止住血之后,立马就去找牧师,知道了吗?”
“嗯……”顾沽琰吸了吸已经哭红的鼻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安抚好顾沽琰,凤荒这才腾出空闲来去查看凤枕鸢的情况。
悄悄的从人群之中闪过,飞速的通过已经惨破不堪却依旧神奇的没有坍塌的吊桥,凤荒的感知力终于触碰到了凤枕鸢。
晕过去了。
凤荒扁了扁嘴。
双头鬼面轮的毒性,可是蛇毒之最。
虽然有冷衾凤帮忙压制药性,但是如果不尽快找到燕无归替凤枕鸢解毒的话,这毒若是发作起来,恐怕也是要命的。
不过现在有个最严峻的问题。
凤荒低垂着头实在不太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他得当着这么多人类的面,把凤枕鸢扛进城找个客栈歇下了。
-----------------------------------
当凤枕鸢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成功的被凤荒一路扛进了边城的某个小客栈的客房里。
而已经完成了凤枕鸢临晕厥之前发布的使命的凤荒,此时正坐在客房窗边的小茶几边拿着一本小书不知道在写写画画着什么。
“诶?你醒啦。”
正当凤枕鸢准备重新闭起眼睛再晕一会的时候,凤荒却适时的抬头发现了半睁着眼依然苏醒的凤枕鸢。
“啊……”想继续装晕被当场抓住的凤枕鸢连忙瞥了瞥眉,微微舒展了一下手脚,装成一幅想立刻爬起来的模样,“人救到了么?”
“你说的是那两兄妹么?”凤荒挑了下眉,位置也没挪一下,继续和凤枕鸢进行着隔空对话。
凤枕鸢按着床将自己的上半身撑了起来:“对,救下来了么?”
“如果你说的是命的话,救回来了。”凤荒的语气倒是凉薄的紧。
“嘁。”凤枕鸢摇着头爬下了床,“你的意思就是他们中有人受伤了咯。”
“那个哥哥,恐怕得坐一辈子的轮椅了。”凤荒轻轻捻起一页纸小心翼翼的翻了过去,随即又合上了整本本子。
凤枕鸢的步子微微顿了顿:“这样的情况下,能保住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啊。”凤荒耸了耸肩,随随意意地瞥了一眼凤枕鸢,“何况那家伙是个魔法师,除了往后身体状况可能会差一些,影响不太到生活的。”
“情况很严重么?”已经走到凤荒身边的凤枕鸢拉开了凤荒正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
凤荒将面前的茶壶往凤枕鸢的方向推了推:“被紫云豹咬掉了一整只小腿。这是新泡的华顶云雾,这个味道,十四洲仅有万松岭这一处能尝到。”
“你给他喂了愈丹?”凤枕鸢提起了茶壶。
“嗯。”凤荒颔首。
涓涓的嫩绿色茶水缓缓填满了白瓷茶杯:“华顶云雾不是南边的茶么。”
“得亏你在万松岭呆了这么些年,竟然不知道万松岭也是种的出华顶云雾的么?而且因为变化多端的天气和位置,这儿的华顶云雾虽然叫华顶云雾,却有着和南边的完全不同的味道。”凤荒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拾起了一边堆放着的一本小书。
“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懂茶了。”凤枕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确实是好茶。”
凤荒翻开小书:“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也不差我懂不懂茶这么一件。”
凤枕鸢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那个妹妹呢?没事吧?”
“那个小哭包?”凤荒皱了皱眉似乎在极力的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身上全是血,但哭的劲儿还挺大,应该是没受什么大伤。”
“我得去看看他们。”凤枕鸢敲起了桌子,细细思量起了顾清让和顾沽琰的事。
“我一直就想问了。”凤荒忽然抬起了头,定定的看向了凤枕鸢,“他们是谁?”
凤枕鸢收起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子的手撑起了脑袋,一派漫不经心:“哥哥叫顾清让,妹妹叫顾沽琰。是浮空大陆的首富,也是我创建的玄月宫的新成员。”
“就凭那十五、六岁才统领级别的资质么?”凤荒不屑的哼了声,“你选人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凤枕鸢斜了眼已然重新低下头看小书的凤荒:“顾清让的天资,不在于修炼。他的经商头脑,是你我再修炼上个万万年,也比不上的。”
凤荒看书的动作顿住了。
“你什么时候去看他们?”
凤枕鸢笑了。
她知道,凤荒认可她的选择了。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