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枕鸢喝掉燕无归的血清解了毒，又目送燕无归离开之后，凤荒直接一横身，侧趴在了桌上，转着一双闪着光的狗狗眼直勾勾的盯着凤枕鸢。
“你干嘛。”
凤枕鸢被凤荒盯得好一阵恶寒。
凤荒扁了扁嘴，扒拉了一下下眼皮朝着凤枕鸢做了个鬼脸：“你为什么非要喜欢冷衾凤啊，燕无归这人不是挺不错的么，喜欢他不可以嘛。虽然我也蛮讨厌他的，不过总比冷衾凤好多了吧。”
凤枕鸢似是一下子被问住了，撑起脑袋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嗯……冷衾凤啊……他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的时候，就像是一道光，像是溺水的人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的出现，会让我再也看不到别人的存在。”
“可是他……并不适合你。”凤荒将脸埋进了自己环住的手臂中。
凤枕鸢笑了，纤细柔软的手揉乱了凤荒灿灿的金发：“我知道。”
凤荒的声音从臂膀中传出来，沉沉闷闷的：“那你还喜欢他。”
“嘁。”凤枕鸢敲了敲凤荒的脑壳，“我喜欢的其实，早就不是他了。”
“嗯？”凤荒抬起头，困惑极了。
凤枕鸢笑笑，选择了对这件事缄口不言：“我们现在来好好谈谈我们眼下该办的事儿了吧？”
凤荒掀了掀眼皮子示意凤枕鸢继续说。
凤枕鸢撑着脑袋拨弄着弟弟的金发，陷入了沉思。
“先说说我们目前的形式。我们这一次生父的身份是凤家大少，也就是凤夙。他有一个同胞弟弟，叫凤凌，是我们的二叔。他们的父亲，也就是凤家的家主凤天。凤天的情况你也知道，在我们出生后不久就中毒卧床，一直都无法出面打理家事，所以在你离开的这些年一直都是凤凌在打理家族里的事。可在我走之后，凤家三房就给凤凌塞了个老婆叫苏媛，给凤凌也下了毒。虽然我已经救回了凤凌的命，但是现在情势仍旧不容乐观。
凤家三房现在算是整个凤家枝叶最多的了。长子凤宁，次子凤沐，三子凤帛。凤宁是凤家三房嫡出的长子，胞妹凤容入宫做了妃子，她的儿子，就是燕楚，也是凤宁长女凤姝的未婚夫。凤宁的次女也是个角色，她是漠国的第一天才，叫凤绮。比我们大上一岁，现在是五级魔法师，和皇长子燕乔是青梅竹马。凤宁只有一个儿子，年纪轻轻就高中了，现在已是弱冠之年，在翰林院做修缉，可惜是个庶出。三房次子凤沐，在我离开的两年前就残疾了，不知道是什么病症，他有一个女儿，叫凤妍，是漠国的第一才女，和凤绮齐名。幺子凤帛是三房已经仙去了的老太爷的继室陈氏生的孩子，是个遗腹子。
二房人丁比我们这一脉还薄弱，只有一个和凤天同辈的老太爷凤莫，儿子在我们出生之前就死了。只留了一个收养来的孙子叫凤白。”
“啊。”凤荒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凤家三房听起来有点……”
“嗯。”凤枕鸢和凤荒历经积年累月的相伴之后已经达成了无声的默契，只需要彼此的一个眼神，就能够充分地意会到对方的意思：“没错。我们控制漠国的第一站，就是控制凤家。所以我们整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彻底铲除凤家三房的势力。凤家三房一直都意图掌握整个凤家，所以有我们没他们。”
“我明白。而且凤家三房和皇室有太多牵扯了。”凤荒点点头，但眉目之间却还是掩不住的担忧。
凤枕鸢抿了口茶，润了润喉，继续拾起了话匣子：“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要把凤家三房彻底连根拔起。和他们有牵扯的皇室成员，对我们来说威胁都太大了。”
凤荒忽然笑了起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我记忆里的凤枕鸢，可真的是个圣女极了的圣女殿下。那副不可一世又狂妄的表皮下藏着的可是一颗对什么都心怀怜悯的心啊。”
“那个凤枕鸢已经死了。”凤枕鸢抚了抚自己的银发，深沉而压抑，冰冷而倔强，“死在了一万年前，我成年的那天夜里。朱雀族成员的成年之时，就是涅槃之时。哪怕我只有一半的血统……也是一样。涅槃，就是杀死过去的那个自己。”
凤荒握住了凤枕鸢的手：“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姐姐。”
凤枕鸢歪了歪脑袋：“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凤荒移开了盯着凤枕鸢的视线，语气听起来平静极了，似是一潭无波的湖水：“当断则断，该杀则杀，绝不放过。冷静而理性，无心却有情。”
凤枕鸢按住了茶壶的把手：“如果可以，谁又愿意去杀死过去那个看着很傻其实却最快乐的自己呢。”
凤荒笑笑，抬手将凤枕鸢的手从茶壶上拿了开，端起茶壶为凤枕鸢和自己都添了杯茶：“姐姐。所以我们，该怎么……解决了这群人？”
凤枕鸢瞥了一眼正淡淡笑着，将情绪藏得很深很深的凤荒：“中秋的期限太短了，我们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孵化出双头鬼面轮弄到鬼草。所以在此之前，我会独自先回到凤家，拿回我凤四小姐的身份。你先暂时别出现，我会有别的任务交给你去办，联络的话，我会派一只白色的小狗去找你的。至于鬼面轮的孵化任务就交给我，精灵一族的木元素——我想她应该会很喜欢。”
凤荒应声：“你的意思就是，凤家内部由你来部署探听，而凤家外部，包括整个漠国的部署，就区南部交给我了。对么？”
凤枕鸢点头：“嗯。我明天就会回凤家，多拖一天就对我们越不利一分。凤家以外的部署我暂且是帮不了你了。不过我相信你这个千道门的门主大人，一定是可以处理的很不错吧。如果你需要人手的话，就去流云国找皇帝云昭，还有风云府的府主祝鸣。你就说是玄月宮需要他们。”
和祝鸣分别当日得到的那块代表着风云府府主地位象征的玄铁令牌出现在了凤荒的面前。
凤枕鸢推了推令牌：“拿着这个去就可以了。保证你要多少人，就能给你多少人。”
凤荒挑了挑眉，一挥手将令牌收进了空间戒指：“混得还不错嘛，姐姐。”
“那当然了。”凤枕鸢笑了，“所以凤家、漠国的事我们一定都会办得很好的。”
凤荒却微微撇了一下眉：“那个顾清让，顾氏，好像也是流云国的吧。”
闻言，凤枕鸢也收住了笑意，声音都止不住的沉了两个调：“顺道去看看他吧。但愿这样的事再也不要发生了。希望，我们最后，能保护好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