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团中的一个穿着法袍的人回应芙莱:“我们早就接了猎杀你的任务,但知道你具有飞行能力,没有百分百留住你的把握就没有动手。不过最近我们得到了新的情报。”
此人看向索尔:“他被捉住,你第一时间就要救他,看来他对你确实十分重要。只要他在我们手上,你就不会逃跑吧?”
芙莱冷哼一声:“就凭你们,我根本没有必要逃跑。”她能感觉对面的人虽多,但并没有太强的人。
而她有了合适的功法修炼后,修炼继续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是上位斗师,加上有羽翼,她的速度要比同等修为的斗师快上不少,她并不认为这些人能对她造成威胁。
那人笑了笑,胸有成竹的手一挥:“准备。”
神术师最先开始了吟唱,其他佣兵团成员在白光沐浴下,芙莱身上的恶魔气息带来的负面影响减弱了许多。接着拿着盾牌的斗士顶在了前面,后方的魔法师也开始了吟唱。
魔法攻击对芙莱没有威胁,她指甲变长,划出道道紫光,可以轻易将之抵消。神术攻击就有些麻烦,芙莱对之有着本能的恐惧,驱使着她闪避,就算并没有闪避的必要。
一旁的斗士就在她闪避露出破绽时上前攻击,一击不成就立刻退却,芙莱刚被新的魔法或神术攻击牵制住,无法攻击。
芙莱想起她彻底觉醒恶魔血脉时,那两名信徒的神术攻击并未使她害怕,现在的她比那时候强不少,为什么反而害怕起神术了?
想了想,芙莱认为是恶魔血脉的问题。当时她的情绪十分激烈,以至于让恶魔血脉觉醒,现在的情绪平稳得多,恶魔血脉也没什么活动的迹象,她仅仅是在使用受恶魔血脉影响发生变化的斗气在战斗。
恶魔血脉……
芙莱想起会时不时出现的强烈的嗜杀欲望。她一直尽量在抑制这种异常的欲望,有索尔同行之后,和人动手少了,这种欲望连出现都没什么机会了。但现在,她要主动勾起这种欲望。
这对芙莱并不困难,想起她曾受到的人类的迫害,想起曾被所有人排斥的绝望,想起这些人竟敢伤害索尔,芙莱渐渐对眼前的佣兵团产生了杀意。
果然,再面对神术那令她不适的神圣气息,她仿佛有了底气一样,不再畏惧了。
但她装作没有变化,仍然对神术表现出畏惧的姿态,在一名斗士借着神术对她的牵制上来进攻时,芙莱突然打散神术,冲到斗士面前,让他措手不及,一个照面就被芙莱划破了喉咙,倒在了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芙莱心中得意,看向一开始和她对话的法师,但没看到法师,却看到被捆住的索尔侧躺在地上往这边看。
她心中一惊,想起了索尔是抵触她杀人的。
不过她随即告诉自己,索尔只不过是跟随她的随从,不必在意的他的态度,更何况现在是这个佣兵团要杀她,她正当防卫,并不是故意杀人。
虽然这样告诉着自己,可接下来的战斗,芙莱却管不住自己去在意索尔的态度,出起招来缩手缩脚,甚至刚刚唤醒的嗜杀欲望都渐渐消失了,又对神术害怕了起来。
芙莱处于下风,却被观战的索尔勾引着注意力,难以做出调整,心中不由对索尔有了怨气:这些人要杀我,我才要杀他们,这你总没意见吧?你倒是说句话啊。
内心深处,芙莱竟是在渴求着索尔的允许,索尔的支持。
索尔也有些奇怪。本来看来芙莱杀了个人,占了上风,却忽然又颓靡起来,还经常看他。
是想要自己做什么吗?
索尔转了转了眼珠,并没有发现他能做的事情。当然,他可以挣脱捆住他的绳子帮芙莱把佣兵团灭掉,但芙莱不知道他的实力,不可能是想要他做这件事。
又和芙莱对视了几次,虽然芙莱每次都很快移开目光,似乎不想和他对视,但索尔还是捕捉到了芙莱眼中的幽怨。
我做错了事?
索尔更奇怪了。他被绑住躺在地上什么都做不了,怎么做错事?
不过看芙莱动手时总像有什么顾忌似的,索尔忽然明白了过来。于是他更加确实,这个觉醒恶魔血脉的少女,仍然有拯救的价值。
索尔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接猎杀芙姐的任务?她做错了什么?”
打斗的声音很大,打斗也很激烈。虽然索尔的话很多人都听到了,但没有人回应,打斗继续着。
索尔继续道:“你们知道芙姐遭遇过什么事?还是说,你们根本不问对错,只为了任务报酬随意杀人?”
听到这句话,芙莱隐约感觉到,索尔应该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故意说这话给她听的,就退后,不和佣兵团的人交手了。
佣兵团要追,必须要保持阵型,不然就会露出破绽,让芙莱有机可乘。
那个法师清楚地知道,是因为有索尔这个人质芙莱才会处于下风仍与他们交手,现在芙莱退却,他明白不能把这个人质的话当听不见了。
法师道:“她至少夺去了数十人的生命,其中很多都是平民。这样的魔头,不杀掉,难道要放任她为非作歹吗?”
索尔道:“其中平民不多,大部分被杀的人都是自己有恶意在先。而且芙姐被恶魔血脉侵染,只杀这些已属难得,最近这段时间更是未杀一人。”
“只杀这些?”法师嘲讽地笑了,“就算只杀一人,也是无法洗刷的罪孽。”
“那也罪不至死。”
“不,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们杀她,既是任务,也是正义。”
“既然你们这么不讲理,那就请你们也做好被杀的准备吧。”索尔向芙莱眨了眨眼。
芙莱有些发怔。只杀这些已属难得?她从未想过索尔会给她这样的评价。
自从遇到那个猎人,在餐馆杀人后,芙莱心中就彻底将自己与人类隔开,她不再认为自己是人类,也从未再想过回归人类的身份,可现在听索尔的意思,她似乎还能得到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