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多少爱不可以更改
“我们知道，皓南被我们宠坏，做事混帐，还请你们放他一条路走，要不然，我们长跪不起。”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件事情，就跟我在新闻发布会上提到的一样，我也无能为力。”面对此情此景，并非王朋飞还要狠下心肠，一定推脱，不肯帮忙，他没想过，得最大程度惩治方皓南和陈世昭的罪，却也不打算伸出援手，轻意原谅他们，岂不是纵容坏人行凶，太无原则性。
“当年，你们的妈妈，也就是我妹妹，很倔强，跟你们爸爸私奔，从家里出走以后，虽然还都在北京，我们却根本不知道她落脚的地方，就是要些帮忙，也寻找不到人呀。
年轻时候，我跟你们的妈妈，我们兄妹的感情，最好，也不知道她跟你们提起过没有。
你就看在，我们做父母的，已然年老的份上；你就看在，皓南帮助过好好，摆脱陈世昭魔爪的份上，王总，求求你，只要皓南能够平安出来，要我们干什么都行，我们一定无条件退出集团，并且动员所有方家人，都主动撤出去。”这样，就再也不会成为王朋飞的绊脚石吧，他便可以游刃有余地干事业，绝对无人左右。
自己的舅舅，在自己家中，为了他们不争气的儿子，可以减轻罪过，最好免予追究，跪下来，声泪俱下，生硬地喊自己王总，并且提出愿意与方润华集团划清界限，仿佛他王朋飞把他们逼到这个份上，人家可是方家人，方氏集团嫡系的子孙呀。
这样一来，是不是显得太歹毒，居然斩尽杀绝。
王朋飞可绝对全无剥夺他们方家，在集团内的地位的意思，而且，他自己确实认为，在工作当中，他们并没怎么为难他，反而帮到集团，也可以说是帮到他，不少的忙。
“我又能帮什么忙呢？那是法律上的事情。”无疑，这话，就表示王朋飞的心，有松动，尽管不情不愿的。
“真的，我们提前并不了解情况，后来，通过律师，才打听到详细过程的。
皓南被抓时，他还没有在合同上面签字，可以不算数呀。
还有，你们只要咬定，他绑架好好，只为出口气，只是关她两天，灭灭你们的嚣张气焰，其实并无意勒索，是你太着急，主动要求拿整个集团来交换的。
这样，皓南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罪过，很快出来的希望，还是挺大的。”方皓南爸也知道，这样做，实在过份，于是，他开始叩地有声。
方皓南妈，则爬到还倦缩在沙发里的赖好好那儿，磕头见血，泪流满面，“孩子，求求你，求求你们，放我家皓南一条生路，就是要我现在就给你们做牛做马，我都心甘情愿。”
一开始，赖好好只是看着，没想到，事情却发展到自己跟前来，她再调皮，也没遇见过这样惨痛的场面，吓得她连鞋也来不及穿，就马不停蹄往楼上逃，只留下一句话，“这件事，我管不了，你们问我小舅儿吧。”
赖好好的意思，却很明显，这就是，由王朋飞说了算。
这就象一道权力下放令，无论王朋飞怎样做，被绑架者赖好好，都没有意见。
“舅舅，你们快起来吧，我们以前只是走动得少，以前是，以后也都是一家人。”还是王朋琳的心最软。
赖好好母女俩，全无异议，王朋飞也得给方家个面子，冤家宜解不宜结，必竟，他接手的，确实是方润华集团，是人家方氏产业，还是亲舅舅，亲表哥，不能做得太绝情，要不然，在新闻发布会上，他就不会对方皓南的问题，遮遮掩掩的，“我尽量试试。”
这就等于答应方皓南爸妈的请求，他们夫妻俩这才肯站起身，眼泪却一直不曾止住过，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掉落。
看着长辈在自己面前哭个不停，真不是滋味，有什么必要再继续下去，“舅舅，舅妈，表哥必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我答应你们，能帮的，我帮就是。我送你们回家歇息？”
“你一个表姐，开皓南的车，送我们来的，就在外面，我们自己回去就行。朋飞呀，你可千万不要忘记对我们的承诺，你救皓南，也就是等于救了我们的命。”临走前，方皓南爸一再嘱托，生怕王朋飞改变主意。
“二老尽管放心。”再拿不定主意，也得给人家安慰。
王朋飞发现，方皓南爸妈离去的背影，一天，甚至最近这几个小时之内，苍老好几岁。
在新闻发布会上，这两位老人家，是强忍心灵上怎样的巨痛，创伤，在坚持，为他说话，也同样是为了给他儿子开脱。
年近六十岁的人，还如此奔波，实在叫人感叹。
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王朋飞拿定主意，只为这两口子，在不久的将来，老有所养着想，也要尽量把他们儿子方皓南捞出。
第二天，一上班，方皓南爸，就向方润华集团，主要就是王朋飞，递上辞职申请。
王朋飞是按退休给办理的，方皓南爸年龄也到了。
方皓南爸就站在王朋飞办公室，不进，不退，神色尴尬，凄凉，苦涩，悲哀。
“还有什么事吗？”即便不抬头，眼睛只盯住屏幕，王朋飞也能注意到方皓南爸的举动。
“请问，王总，什么时候，你才能够去派出所之类的，看看能不能救出皓南？”不客气地说，这是人家离开集团的条件，当爸的，焦急万分，恨不得孩子马上脱离那种地方，也情有可原，在所难免。
“噢，明天我先去派出所，看守所，再来上班好啦。”今天的工作任务，还很繁重，昨天，救赎人质赖好好，召开新闻发布会，与举办庆功宴什么的，忙活一整天，集团内部的事务，王朋飞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打理。
“好的，谢谢王总。”王朋飞答应明天，已经很不错，总不至于一定得今天，只有在爸心里，儿子，是天，是地，是祖宗；在别人那儿，特别是与王朋飞唱对台戏，绑架他的外甥女，兴许还兼女朋友，勒索集团所有权，方皓南，人家肯帮忙，就只有千恩万谢的份。
因为“受惊过度”，赖好好休假一个星期，其实就是她自己贪玩，以此为理由，要求得到几天假期。学校，王朋飞都批准同意。
于是，赖好好就可以在家里，到街上，疯跑疯玩个没完没了。闲来无趣，她还经常骚扰一下王朋飞，每天要给他打好几个电话，工作时间段，弄得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好给赖好好找点事做，让她得闲，没有自己的好处，而且，方皓南的事，必竟也牵扯到她，她是被绑架者，“方皓南爸妈的意思，我们也答应过人家，明天去为方皓南说情，你跟不跟我去看看？”
“好啊。”能和王朋飞在一块，做什么都好，还可以——“我倒要看看，方皓南现在的狼狈相，让这小子欺负我。”
汗，方皓南比王朋飞还大上几岁好不好。
怕只怕赖好好真的见到方皓南，就不得不可怜他的遭遇，再也难以有恨。一向养尊处优的那么一位，被关进看守所，囚衣再一穿，其几欲生死的消沉模样，肯定无法想象。
这种话，王朋飞不说，只要是赖好好也愿意伸出援手，不责怪他，帮助伤害过她的方皓南，就好。
受害人一方改变证词，派出所方面也没办法。
转赠合同倒是在警方手中，也确实方皓南还没有签字，他们就把他抓住，原以为，只要有王朋飞与赖好好等人作证就可以。
如果只是泄私愤，把人逮起来关两天，私自扣压他人，侵犯人身自由，再没有受害者要求追究，索赔的问题，还真不算多大点儿事。
方皓南的案子，性质发生重大扭转，完全可以批评教育一下，就释放。
警察和王朋飞，赖好好同时赶往看守所，还方皓南自由。自然而然，陈世昭所牵涉的，是一个案子，他只是从犯，更得到宽大处理，同时解除关押。
方皓南爸妈，早就守候在看守所大门口，自从方皓南关进来，他们的心，也飞往这里，离不开。他们不敢到派出所那边去，唯恐被怀疑，是他们从中向王朋飞求的情，捣了鬼。
见到王朋飞，方皓南妈的眼泪掉出来，夫妇两个人却不与他们太亲近，只怕惹警方注意。
进去看守所，提人，放人，很简单。
陈世昭感觉无脸见人，跟谁都没打招呼，低头，猫腰，溜墙根，闪躲而走。
方皓南见到赖好好，却突然窜上前，一把把她抱住。
吓得赖好好尖声大叫，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她呢。
只见方皓南一阵狞笑，然后对王朋飞说：“好好在我手里，快点拿方润华集团，与你手上的所有股份，交换人质。方润华是我的，公司今天就要上市。”
方润华，是前天上市的。方皓南的脑子，还停留在他被警察带走之前。
“皓南，你干什么，快把好好放开。”王朋飞还没说话，方皓南爸就极其严厉地训斥。
“你们当老好人，心甘情愿把方家产业，都让王朋飞侵占，我可不同意，我绝对得要回来。”方皓南满脸坚定不移的表情。
“赶紧放开好好。”赖好好很害怕，反应激烈，王朋飞哪里可能不提心吊胆。
在场的，还有不少警察呀，岂容方皓南放肆，一棍电棍，冷不防，疾，狠，打上方皓南的身体。
方皓南立即松开抓住赖好好的双手，险些被电晕过去，栽倒在地。
挣脱方皓南的再次挟持，赖好好飞扑进王朋飞怀中，搂紧他，再也不肯放，“小舅儿，我怕，我好怕。”
“别怕，有我呢。我送你回家。”王朋飞转身就走，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方皓南爸妈抢步上前，扶起方皓南，目光里，只有怜惜与关切，“皓南，你怎么样？”
“你们个个都不争气！也怨你们，爷爷要把集团给王朋飞，你们就同意呀，我才是合法继承人，他唯一的孙子，他老糊涂了他。”方皓南手指自己爸妈，眼睛直勾勾盯住他们。
看守所的人说了话，“自从进来看守所，方皓南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状态，经常类似这样言语，我们怀疑他是不是精神不正常，正准备给他找个狱医，没想到事情就解决了，还真快，你们还是带他去检查检查吧。”
的确，经安定医院证实，由于方皓南受刺激过大，他已然患上精神病，需要入院治疗。
只要孩子还在自个眼前就好，总不能呆在看守所那种地方，方皓南爸妈相信，总有一天，方皓南会恢复正常，反正老两口都已退休，有的是时间，他们要好好照顾他，每一天，每时每刻，以后的所有时间，都是儿子的，直到他康复为止。
王朋飞既盼望下班，也害怕，一方面想和赖好好粘在一起，另一方面则又有意离她远一些，心理很矛盾，不只是因为她老让他陪她，对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即使大家没有多少意见，他却跨不过自己那道坎。
而王朋飞自己更能够意识得到的是，他其实离不开赖好好，他想念她，上班的时候，只要一溜号，脑子里所出现的，都是她天真，可爱，调皮的一举一动，挥之不去。而且，他还有要命的强烈占有欲，甚至都不希望她提到任何男同学的名字。
万事王朋飞都可以做主，唯有这一桩这一件不行。
不管怎样亲近法，就是简单的拥抱，与小时候，与赖好好没有公开表明，他们并不是亲舅舅亲外甥女的关系之前，发生很大变化，而且越来越严重，每一次身体上的接触，都会让王朋飞感觉到，心跳加速得厉害，以至于全身躁热，有一种冲动，却是必须抑制的冲动。
这种感觉，是王朋飞见到任何女人，跟以前接触赖好好，都没有过的。
它让王朋飞不安，烦躁，想要摆脱，却欲罢不能，又惦记着接近，再接近，就象毒品一样，沾染上，再也不由自主。
赖好好各方面都还好，绑架给她造成的阴影，似乎很快消散，这孩子本身就爱打爱闹，少心没肺的；方皓南的事情，也已解决；就连方家人，在集团内部，对王朋飞，恐怕再也造不成什么影响；老家还有小超市的生意得做，即使方润华的股票再值钱，家里再有钱，闲来无事，还是挣点是点吧，谁还嫌钱多怎么的，王朋琳和赖恩商量过，决定不再在王朋飞的别墅住下去，又一次要回家，以后想来住就住住，就当到市里来玩几天。
至于王朋飞的建议，干脆把小超市盘出去，一家人聚在一块生活多好，王朋琳他们不是一点都没考虑，必竟只有他们两口子呆在老家，也没意思，不过，还是等几年再看吧。
王朋琳执意走，王朋飞拦不住，反正来回也挺近，几十里路，方便，他非要星期六开车送他们走不可，尽管坐车方便，他跟个孩子一样央求，“姐，你就让我尽尽这份心，行不？”
“你呀，都是几万人的总裁，还跟长不大的小孩儿似的。好吧，听你的。”弟弟王朋飞一片好心，何必不接受，要让他恋恋不舍呢。
“在你眼里，我就是长不大的小孩儿。”王朋飞这才肯放人。
明天，爸妈就要离开，怎样做，妈妈才能接受，她跟王朋飞在一起，这可是赖好好一直思考的问题，攻克这个难关，王朋飞自己很可能就再也没有顾虑，最好就在今天，让当姐姐当妈的点头。可是，实在太不容易。
赖好好格外过份，自从王朋飞一下班，就粘在他身上不放，来到饭桌旁，还是原先那个样子，居然坐他腿上，让他喂饭喂菜，甚至要求吃他刚刚放入口中的，凑近他，意思是让他嘴对嘴送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