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日子里面,曾鸣礼这个死胖子成为了军区大院里面的一号恶霸,赵白衣每天都和胖子出去玩,按照胖子的话说,是兄弟就一起走,大不了你被打了我帮你抗着。
只不过每一次赵白发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作为白衣的哥哥,他也是赵家下一代的出谋划策之人,哪能看不出来,这死胖子是想让赵白衣保护他自身的安全啊。
不过赵白发也是得到过老爷子的指示,曾家和赵家曾经还有一门亲事就落在他的身上,不过赵白发有些不喜欢这种被他人控制的人身,从小就很抗拒这桩婚姻,这次前来也是为了看一下未来的妻子,只不过那个人这几天不在这里出去游玩了。
赵爷爷这几天都在屋里,年纪大了也不喜欢多动,身上那股血腥的气息总是围绕着他,让这个老人的晚年有些身体不适,按照那些算命的说,这是债主前来讨债来了,不过这些东西老爷子从来不信,每一次有人这样子说都会被他打出门去。
这些日子以来,老人每天总是做噩梦,梦中那些曾经战场上面的厮杀总是让他在梦中惊醒,不是因为敌人的惨状,而是自己战友都倒在血泊之中,却只有自己一人活在当世。
人老了就有一种感觉,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希望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帮助自己的后人一把,这次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让曾老爷子在以后没有他在的日子里面,好好地关照一下自己的子孙后代。
赵二柱眼里面一天比一天浑浊,那天掏出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的51式时,其实他的内心中有些慌乱,他怕他这一枪下去,以后他的家会家破人亡,他的子孙后代会因为他的这一枪变成街头的乞儿。
不过赵二柱没有表现出来,他还是那般的镇定,那般的肃杀,那天手指确确实实的想要扣下那个扳机,因为他叫做赵二柱。
目光看着远去的三个小孩,两人白衣如雪,一人身胖如牛,三人在赵二柱的眼中越走越远,而渐渐地三人好似化成了一个人一般。
曾爷爷,这几天一直在观察着老友,他感觉到老友这一次有些非比寻常,他心中好像有点不一样的事情在憋着,而且自己曾经问过这老友,但是老友却闭口不言。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之后,曾爷爷一个电话打到了陕西军区的一个小院之中,那里有一位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英武汉子,还有一个温柔如水,面似清丽莲花的女子。
这两人接完曾爷爷的电话之后,脸色先是一变,然后迅速的平淡下来,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下最近的工作,还有把自家一些旁系血脉的亲戚联系了一下,就坐往去向曾爷爷那里的飞机。
没错这两人就是赵白衣和赵白发的父母,男的叫做赵振邦,女的叫做何青莲,名如其人,淡然如水,面若青莲。
就在赶到曾爷爷的那里的同时,两位少年的哭声响起,而进门的两个人也同时面色煞白,之后便是眼角的泪水滑下。
曾经的赵杀神还是驾鹤西去了,或者说驾鹤西去形容他有些不太正确,他走的时候很安详,走的时候还连喝了几大杯女儿红,这是他曾经最喜欢和的酒水,只不过因为身体原因很久没有喝了。
手里面的那把五一式手枪交给了曾爷爷,这把枪的意义很重大,甚至可以说是这一世,这一朝唯一的一把免死金牌,所以曾爷爷接受的时候脸色也很是严肃。
赵白衣和赵白发的小脑袋上面都有一只渐渐失去温度的手,在上面抚摸,每抚一次就会感觉到那力量的逐渐虚弱,可是赵白衣和赵白发二兄弟当时却死死的忍住泪水没有掉下来。
葬礼举行的很简单,只有赵家四个人再此安葬了老爷子,老爷子生前得罪的人不少,只能简单的安葬,没有大张旗鼓,当然这也是老爷子自己的意思。
按照老爷子的话说,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来,死的时候为什么要带走什么,难道自己都活了这把岁数了还怕一个死字不成。
是啊,老爷子是不怕死,但是老爷子却怕自己的孩子和血脉出事,要不然当初顶在王小天母亲的那一枪,早就扣下了扳机,此时怕坟头草都要冒芽了。
曾爷爷最近也是闭门不见客人,就算平日里最喜欢的小孙子,曾鸣礼也从不相见,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的“焦”走了。
两人交情很深,打仗的时候,赵爷爷曾经一把红缨刀从枪林弹雨里面背着他走了十公里,而且那还是冬天,因为资源紧缺,两人身上都是单薄的短衫,但是就这样,赵爷爷也把他从死神手里面拉了回来。
按照赵爷爷的话说,老子曾经看过一句话,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老子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但是老子却知道,你个狗东西曾经给了老子我一块饼,让老子能从那死人坑里面爬出来,老子今天就要让你也从这死人坑里面爬出来。
举起了手中盛着满杯的酒樽,里面是满满的陈酿女儿红,这是赵爷爷最喜欢喝的酒,对面一尊酒杯,静静的立在那里,而那温好的酒水早已经没有蒸汽网上冒出,而那举起酒杯的手也早已进入地府,再无音讯。
“是啊,孟不离焦,焦却离孟啊。”曾爷爷眼睛里面有泪水留下,但是却控制着眼泪不滴下来,因为赵二柱说过,老子死的那天,你要流泪,老子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老爷子走的当天,赵家四人就订好了去向北欧的一张机票,斗争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你以为这水面风平浪静,但是这里面早已经波涛汹涌,一股暗潮正在向你袭来。
正是知道这个道理,赵家四人才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就算曾爷爷可以保住他家人一时,却保不住一世,总会有缺陷,也总会有漏洞。
而这些失误造成的后果有可能就是几人身死,这是赵振邦需要考虑的问题,因为赵家不可一日无主,自家的一些人都被自己安排到了别的国家,现在只是自己这一支血缘关系最近的一脉没有离开了,好在也是今天晚上的飞机。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当晚,四人来到机场,为了隐蔽,赵振邦没有麻烦曾爷爷,只是自己四人静静的等待飞机的到来。
可是就在今晚,一颗恐怖袭击的子弹从窗口射入,钻进了赵白发的头里,也钻进了赵振邦的心里,那晚,他的一文一武,两个宝贝儿子中的一文,永远的离开了他,似乎是舍不得他的爷爷,走了。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被一群人带回来的赵振邦和何青莲被人控制在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赵白衣不知,也不会有人告诉他,只有在他被送走之前,他的父亲和母亲紧紧的抱住了他。
在他耳边轻语“今日以后,你就叫赵二白,赵是记住我们是赵家的人,二是记住你上面有个文采非凡的哥哥,白是要记住,你爷爷当世白起,赵杀神。”
赵二白记忆中只有这几句话,他有些忘了他哥哥的样子,也忘了那一颗子弹是留下了怎样的一滩血迹,也忘了他那白发如雪的爷爷。
不过这死胖子却是让他回忆起了这些,在他记忆力深深隐藏的东西,或者说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