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眼前的这个怪物，静宜害怕得身子缩成了一团。
“老师累了，你陪老师睡觉好不好。”胡文一把将静宜抱到了床上。
静宜吓得哭了出来。
“你要是再发出一点动静，我就杀了你！”胡文瞪着静宜。
他掀开了那床花被子，露出了四具孩子的尸体。
“你看，除了你，还有他们在陪着我睡觉呢。他们都是好孩子，一句话也不说。”胡文把静宜放到孩子们尸体的旁边，紧紧地搂住她。
胡文摸了摸静宜的脸：“哭什么呢，一哭就不好看了，老师不喜欢哭的孩子。睡觉睡觉，不睡觉就不是乖孩子。”
静宜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胡文打起了呼噜。
回家的那条路上。
“静宜，你是乖孩子，这件事情，你谁也不能告诉哦。别忘了老师之前跟你说过，我有一个长长的望远镜，无论你在哪儿，老师都能看得到你。你要是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老师也知道，到时候，我就会每天都钻到你的梦里。”
胡文趴在静宜的头发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次，老师再带你到家里玩好不好。”
夕阳和路一样，都是灰色的。
何渡站在居民楼下，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他把烟头丢到脚下，恶狠狠地碾成了渣。他早已经在脑子里，将胡文这个禽兽千刀万剐了一千遍、一万遍！
他想起了莫言的那本《檀香刑》。如果把胡文带到那个时代，他一定会亲手把胡文绑到桩子上，将檀香木穿进他的身体，让他尝一尝这酷刑的厉害！
警笛声响起，一辆警车驶来。
一名脸庞瘦削，肤色黝黑的中年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
“是你报的警？”他将这个当着自己面抽烟的年轻人扫了一眼。
“是。警官，到里面说吧。”
“里面是案发现场？”
“不是，但您进去就知道了。受害人在里面。”
何渡先一步进了楼，中年警察跟在后面。后面的警察也要跟上去的时候，中年警察对着他们使了个眼色，止住了他们的脚步。
“警察同志，不知道对于那几起儿童失踪案，您还有没有印象？”
“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寻找孩子，遗憾的是，目前还没有能够找到。”
何渡摇了摇头：“这个案子，并不是一起单纯的失踪案，它是一起连环杀人案。那些失踪的孩子，全都被人残忍杀害了！”
中年警察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镇静：“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是个普通人，说的话您自然不信。但如果这件事情是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呢？那么效果是不是就截然不同了。”
何渡看向静宜：“静宜，把你看到的都告诉警察叔叔。”
面对眼前这个一脸严肃的警察，静宜有些怯怯的，不敢近前一步。
中年警察冲着静宜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子：“别害怕，叔叔是专门抓坏人的。”
静宜咬着嘴唇，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过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学校里到处都是老师的眼睛……放学的时候，他会把我喊到没人的地方，摸我的手和脸，还会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
何渡看到，中年警察眼睛里的冷峻逐渐被怒意取代，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他掏出手机，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静：“沈明，你和刘栋进来。”
两个瘦瘦高高的年轻警察走了进来。
中年警察吩咐道：“保护好老人和孩子，不准出任何问题，明白了吗！”
“是，黄队！”两个警察应答的声音洪亮有力。
居民楼下，余下的几名警察整装待发，中年警察用极为冷峻的目光把他们从左到右扫视了一遍。
“立刻赶到胡文家中，搜集证据，实施抓捕！”他的语气是那样坚定。
警笛长鸣，其他车辆纷纷让路。
何渡的眼睛盯着窗外。
“警官，他会被判死刑吗？”
“证据充足的话，一定会的。”
“警官，敢问您贵姓。”
“黄海生。”
他的面孔映在玻璃上，坚毅、立体的五官之间，散发着凛然正气。
何渡没有再多说话，他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黑袍人的死状。
黑袍人，是静宜的梦魇，是胡文。
何渡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线，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汽车在小巷子外面停了下来。
门上挂着一把锁。
黄海生一马当先，摸出手枪，和几个警察堵住了门。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示意身后的警察散到门两侧。
“咚咚咚”，他敲了三下门，“请问胡老师在家吗？”
无人应答。
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
黄海生使了个眼色，随即一个警察递过了一把锤子。
锤子砸在老式的门锁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何渡听得很痛快，他心里想到，要是这锤子砸在胡文的脑袋上，那该有多好。
锁被砸开了。警察们举着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仔细地搜寻着每个角落。
胡文没有在家。
“你站在我后面。”黄海生看了一眼何渡。
他们站在承载着胡文罪恶的那张大床前。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恶臭。
黄海生看见了那床被子。他已经预料到这被子下面藏着的是什么。
花被子，脏校服，四具腐烂不堪的尸体。
黄海生盯着这四具瘦小的尸体，一句话也没有说。何渡站在他的身后，只觉得眼球被烧得炙热无比。那团火，就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了，它只有一个目的，吞噬掉那个名叫胡文的禽兽！
“艹！”何渡冲了出去，那股炙热感越来越强烈，他的脑海中，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你去干什么！”
“陈正、李山，你们跟我来，其他人保护好现场！”黄海生一声令下，随即带着陈正、李山上了警车。
他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正好是放学的时间。
他必须拦住何渡。胡文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绝不会单单对何渡手下留情！
“那个畜生，一定会出现在这里。”何渡坐在一棵树下，眼睛看着静宜学校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