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怎么又是我给你点炮。”王东升大咧咧骂道。
“哈哈,给钱,给钱。”胡的人说道。
“不玩了,出去,出去,不玩了。”王东升将麻将推到在桌上。
众人没有脾气只好小心退下。
“先赢后输,先赢后输,每次都是这样,唉。”王东升一个人在上堂走来走去反思道:“怪啥呢,到底是为啥呢?不知道那个狗日的胡喊让我原来好好的运气就变坏了。”
“李仲!过来。”王东升对着前边的大门喊着。
“大哥,你吩咐。”名叫李仲的便是中午拦住长漫守卫中的右守卫。
“中午是哪个狗日的来这儿闹事?”
“就是说要见你的那个人。”
“仔细说说。”
“中午就是他托王磊虎进来禀报,小的估摸着是他觉得磊虎没有禀报您所以要自己进来见您,我们拦住了,然后他就想往里边闯。”
“然后呢?”
“您说先押去牢里。”
“你们收钱了?”王东升听出话中的意思笑着说道。
“小的不敢,是磊虎收了。”
“嗯,那人说没说他是谁?”
“我依稀记得说是叫彭老板”
“彭老板?有没有说是哪儿的。”
“哪儿的我不记得,只不过他说的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是‘有瓦从屋上掉下来了’。”
“他现在在哪!”王东升急忙问道。
“在牢里啊。大哥,怎么了?”李浩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问。
“你…唉,误大事了。”
“不会吧,一个瘸子能有什么事?”
“瘸子?!”
“对啊,就是个瘸子。”
“那就好,那就好,你去准备一下饭菜,让人打扫出一个房间。”王东升说完便朝着门外走去。
“大哥。”牢狱外看守的两个人见到王东升立刻大声喊道。
“嗯,中午你们对关押的那个人有没有动手。”
“没有。”
“很好,带我去见那个人。”
“是!”
走到长漫的关押处两守卫侧身让步,长漫抬头望着来人,对面的疯子也听见声音瞬间作狗态般左右跳着对守卫大喊着。未等王东升说话,守卫狠踹了一脚疯子的木门,只见疯子又作怯懦般蜷缩在墙角不敢抬头。
“真是熊心豹子胆,为何午时在我门前闹事?”王东升瞥了疯子一眼转而对着长漫装作不知道身份盛气凌人问道。
“大哥,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是彭老板的徒弟陆长漫。”长漫起身拱手。
“彭老板?”王东升自顾自思索道。
“有瓦从屋顶掉下来。”长漫见王东升还没想起来提示道。
“快,开门。”王东升恍然醒悟急忙给守卫说道。
“唉,老弟,受苦了。”
“长漫此来若有打扰之处还望大哥恕罪。”
“哪里的话,你来说一声就行,还有什么打扰。”
“守卫没给大哥通报?”长漫疑惑问道。
“我午间并未见守卫通知,只听见有守卫说门外有人闹事。唉,怪我,怪我,是哥哥鲁莽了。”王东升作懊恼模样。
“大哥也是无意,况且小弟也没什么事。”
“弟弟放心,我这就换了这二人。”
“不可不可,都是养家糊口之人,实在不必。”
“弟弟真好肚量,快快上堂请。”王东升让开道。
“大哥请。”
此时天已近黄昏,二人走进内堂,堂中陈设与其他无异,只是比一般的大很多,椅子多用兽皮裹着,木柱没有翻修却与这周围相搭,正门一眼望去,最吸引人的便是那张工笔画,画中人举枪对准山中野物,目光炯炯有神,毫无疑问这画中人便是王东升,也不难了解画便是王东升请人做来的。外边如高官府邸般华丽,里边则更是着重凸显出山野自在气派,也难怪只能是一票土匪而已。
“上次见弟弟时,可谓神气之时,怎么如今成这般样子?”
“不瞒大哥,这次我来也多多少少与此事有关。”
“出什么事了?”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不一不小心就挨上了。”
“不对啊,按照彭老板的身手和绿林好汉的交情,不管是谁都要给几分面子。”
“事情就出在碰见个愣子,唉,不说也罢。”
“嗯,彭老板最近怎么样?”
“这不快过年了,我师傅带着无咎回老家了。”
“弟弟为何没随彭老板一同前去?可是在彭老板那里待不住了么?”
“总听师傅赞叹您说:‘大丈夫在世,方当有此气魄,不求建功立业,名震一方便也无愧人世一趟’因此借这个机会长漫想跟着大哥学学,也好混出个人样衣锦还乡。”
“彭老板抬举我了,多亏彭老板当年慧眼识宝才不至我那宝贝让奸商瞒去。”
“那是大哥您吉人自有天相。”长漫夸完后说:“长漫想在大哥这里谋一份差事,不知可行否?”
“也好,底下正好缺一个队长,只不过人有些杂,不知弟弟可愿意?”
“长漫不敢再劳大哥费心,只是。”
长漫‘只是’二字还没出口堂中进来一人说道:“老爷,饭菜已经备好。”
“好,就用这顿饭替弟弟接风,也借这顿饭向弟弟赔个不是。”王东升起身拉起长漫说道。
“大哥可抬举长漫了。”
“哈哈,走。”
“大哥请。”
推杯换盏之后,长漫满脸通红,脑袋不受控制的只往下坠。
“哈哈,兄弟,你这酒量不行啊。”王东升脸红着笑道。
“谁说不行!再来喝。”长漫左手拍着桌子,右手举起碗不服输的说。
“来,干!”
二人接着又喝了数碗,长漫头低在桌子上似睡非睡的说:“大哥,你真厉害,我..我..我十分佩服。我就想不通为什么我们都想过安生日子,可总有些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欠呢?”
“唉,兄弟,谁不想过安生日子,都是被逼出来的。”王东升心中也有感触加上酒劲叹道。
“大哥。”长漫抓住王东升的胳膊说:“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怎么做,反了他娘的,瞧见哥哥现在了么,就连县太爷都得让我三分。”王东升掰着手指数道:“我现在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说白了,这片地方都是老子的。”
“大哥,你是宋江那般的英雄好汉,我敬你。”
“这四个字都是老子用命换来的,官府里的人为什么能被我拿下,就是他们不敢玩命,可是我敢,我不玩命哪儿有今天!”
“大哥神勇。”
“好弟弟,干了。”
“大哥,我求你见事。”
“说。”
“牢里那个人给我呗。”
“唉,说错了,不提了,不提了。”长漫见王东升没有说话便借着酒后胡话准备糊弄过去。
“不就一条疯狗么,给你就是,不过你要他干什么?”王东升狐疑问道。
“大哥不也说是一条疯狗么,只要训练的好不是就能看家护院了么?”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管住不让他犯事,拿去就是。”
“多谢大哥。”
“来,继续喝。”
“……”
翌日,清晨。
“我怎么到床上来了。”长漫看着陌生的房间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玉配,发现还在后松了一口气。
长漫揉了揉脸,准备起身,却感到腿上一阵疼痛,发现腿上的伤被重新包扎,只得受伤的脚缓慢拖动另一只脚多用力走到房门前,推开后才发现这是一个院子,里边灶房、厅堂、屋间一应俱全,院内有四五人在忙活着,看到长漫推门出来后一位中年人朝着长漫这个方向走来,仔细一看是昨天来上堂喊吃饭的人。
“队长醒了,我这就命人给您打水。”中年人恭敬说道。
“先别急,我怎么到这儿的?”
“是我扶你到这儿的,后来发现你腿上伤口里的血都沾在裤子上,我就重新包扎了一下,以前我做过赤脚郎中,懂得些。”
“哦,那这些是?”长漫指着眼前一切问道。
“每个队长都有自己的院子,也有自己的下人。”
“那我怎么没见其他队长呢?”
“在周边的乡里,每隔两月底就见上了。”
“嗯,我怎么称呼你?”长漫虽然显老可看见眼前的人头发已有斑白礼貌问道。
“叫我老侯就行。”
“行,你先忙吧。”
“嗯,队长您先在房间里休息会,我让人将水端来洗洗,顺便做个简单手拐,这样行动也方便些。”
“还是你想的周到。”
“老侯,我来不长时间,你给我道道这以前的事儿。”长漫洗完后坐在凳子上说道。
“原来一直跟着老爷的有八个人,安心落脚后人渐渐多了起来,老爷就让这八人各自带领一队并划分了势力范围,只是其中一个队长后来染病离去了,就缺出来一个队长职位,你没来之前是我暂代的。”
“他们势力分布呢?”
“关于怎么分的地方我不太清楚,不过每队走时大约有二十人,但现在占据地方后不知道吸纳了多少人,所以人数也还是具体不知。老爷亲率一百五十多人驻扎在总舵,可咱们这个队算上伙夫仅有十五人。”
“为什么咱们人这么少?”
“咱们原来是有人的,大约四十多人,可自从上一任队长离后,手下能干的都被其他队挖走了,老爷一看人都快没了就让各队抽点人出来,结果抽来的就是些读书人,人数又多了,可是多数都没操练过,虽然人多但显得弱了点,最后老爷一看这个情况便让咱队撤回来,驻扎在总舵,有些读书人觉得不行就慢慢离开了,直到现在就这些人留着。”
“读书人?”
“嗯,当时老爷名声大噪后,乡里乡间就有些读书人不念了加入咱的队伍。”
“咱们队经常做什么任务?”
“主要是管些粮草,有时也帮大灶做些活儿。”
“他们人现在在哪儿?”
“在侧院。”
“走,去看看。”
看着长漫就要动身,老侯眼疾手快将简易的手拐递上。
侧院外门朝东,里边三面都是厢房,每个厢房能容纳八个人,不少阁间都是空的。院里有些草木,最显眼的是两块正方形的石桌和一些石凳。
“文致,听说新来了一个队长。”石桌上众人围着说道。
“哎哎哎,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个瘸子。”一人也附和。
“管他是什么,咱们过好咱们的不就完了么。”被叫做文致的说道。
“为人子尽人孝,为人臣尽臣责,你怎么能这样说。”一旁举着书本的人反驳道。
“我说文庸,咱们来这儿快一年多了,先不说以前的生活怎么样,起码咱们还有个自由自在,可现在你我干的都是下人的活,自在不是反倒受累,真是不值啊。”文致辩论道。
“是啊,咱哥几个本以为来此能一展拳脚,可谁知还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一人赞同文致的观点说道。
“那你为何不退出却还在此占有一席之地,占有一席之地也罢了,为何还在此处诉怨不满?”文庸义正言辞说道。
那人瞬间满脸通红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咱们这几人中就数你能言善辩,跟你辩论岂不是自讨苦吃。”另一人看见此时尴尬的局面出来打着圆场。
文庸不再说话拿着书本走到墙角,余光瞥了眼众人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可不知,这些都挺过去了却败在自己手上。唉,看来我们早已分道扬镳,也罢,也罢。”
“队长,就在这里边。”老侯指着路对长漫说道。
“嗯,走。”
长漫还未进门就听到一阵阵读书声,带着几分好奇走进院内发现声音从墙边死角传来,而迎入眼帘的却是八个人围在石桌前嘻嘻哈哈。
“吭吭。”老侯咳嗽了几声,众人意识到后立刻站成一队。
“这是老爷任命的陆队长,以后就带着大家了,都介绍介绍自己让队长认识一下。”老侯向众人介绍说。
“我是许文致。”
“我是许友泽。”
“我是马岩。”
“……”
“我是刘文庸。”
在刘文庸介绍时,长漫仔细的看了此人一眼,圆脸杏眼一字眉,给人一种直爽、不拘一格的感觉。
“我叫陆长漫,很高兴认识大伙。”
“哈哈,队长客气。”队里几位笑道。
“今天来就是认识下大伙儿,因我行动不便的原因,暂时还是老侯代理队长管理大家,都没意见吧?”
“没意见。”众人说道。
“队长,不可啊,老爷已经亲自命令你为队长,这岂不是坏了规矩嘛。”老侯极力劝阻道。
“也行,那我直接任命你为副队长,也好顺了规矩。”长漫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这……”
“就这么定了。”长漫果断宣布后走到刘文庸前边说:“你以后跟着我吧。”
“不知队长要让文庸干什么?”刘文庸没有答应反而问道。
“你问这干什么,还不谢谢队长。”老侯说道。
“没事。”长漫没有介意说:“我刚来此地不熟,你刚好带我尽快熟悉熟悉环境。”
“文庸谢过队长。”刘文庸想了一会儿答应道。
“嗯,老侯,你还是和往常一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这边有文庸,你就不用费神照顾我了。”
“是。”
“带人散了吧。”长漫拄着拐对刘文庸说:“跟我来。”
等到长漫走后,院内只留老侯与众人。
“侯老,不该啊,您在这儿资历也算排得上辈的人了,怎么也该轮到你当队长也不至于是个黄毛小子啊。”
“对啊,他看起来都没我们年龄大还领着我们,哥几个肯定不服啊。”
“看他那个辈分还叫您老侯,要不给大哥说说换成您吧。”
“这种话以后就别说了,老爷的安排服从就是。”老侯力排众议说道。
“反正我以后只听您的。”一人带头说道。
“对,我们听您的。”
“唉,散了吧,散了吧。”说罢,老侯便转身离去。
“哎呦,那个刘文庸终于走了,瞬间清净了许多啊。”
“就是,我们玩的都不尽兴。”
“你说这瘸小子带刘文庸去干什么?”
“他会不会趁机向上爬吧。”
“咱们这儿都一年多没管了,那个瘸小子弄不了什么。”
“要爬也轮不到他啊,咱们这儿论文采数文致第一,况且那个瘸小子能弄个啥么。”
“就是,那个瘸小子根本不可能,虽然面子上是他管着可是底下还是侯叔拿着事。”
“那肯定就是去熟悉环境了,你们看着,过两天就回来了。”
“不一定。”文致听完众人意见后开口说道,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看着众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这儿,文致笑着说道:“八成是去做下人的活,照顾那个瘸小子去了。”
“哈哈,还不如我们活的自在。”
“现在都在找闲时间,他倒好,自己给自己找上事儿了。”
“来来,趁着这会儿的清净来整起,整起。”
“你先把上次欠的钱还了,赶紧。”
“你看你说这话,千金难买兄弟情么。”
“情义不压千斗金。”
“咱都是读书人,应该将千金视为粪土。”
“兄弟值千金,千金如粪土。”
一阵“斗智斗勇”后,众人也再没有计较,尽兴的玩了起来。
“队长,你到底让我干什么?”刘文庸趁路上只有自己和长漫后问道。
“你觉得呢?”
“熟悉环境在这待几天就行了,又何须找我来。”
“刚才见面的都是读书人吧?”
“是。”
“那为什么我只听见你读书的声音?”
“还请队长明示。”
“《爱莲说》中周敦颐说‘予独爱莲之’后边是什么?”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
“我虽不是伯乐、九方皋慧眼识英之辈,却也懂得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个道理。”
“幸得队长赏识,文庸感激不尽。”
“不知方才你读的是什么书?”
“《史记》”
“这个考试好像不考啊。”
“是我个人觉得该学,想当初始皇理国全凭法家之治,却不知吸取前人经验,总结长久之道,直至二世时,法责严苛,偌大的帝国也不过转瞬光景,再者,无论是黎民还是王侯将相发生的事在前朝或多或少都发生过,皆有因果评论对应之策,因此我等更需通晓前史记过以警示自己。”
“听你的主张应该是儒学,我不主张任何一派但也认同以古之因果鉴今之困惑。”
“不曾想队长也是同道之人,文庸愿跟随队长。”
“你我以儒学相交便也遵循其礼制,你比我年长,直呼名讳也不合适,我称你为文庸兄可否?”
“队长言重了。”
“若以后有何做的不妥之处还望文庸兄不惜金玉良言告之。”
“队长过谦了,文庸自当竭尽全力。”
“今天忙完后搬到我旁边来,以后来帮我,只是别嫌委屈。”
“多谢队长给此机会。”
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便到了牢狱门口。
“队长,您来了。”两守卫远远看见一拐一拐的长漫后起身恭敬说道。
“知道我来干什么么?”
“知道,大哥都吩咐过了。”左边守卫回答。
“说来还得感谢您。”右边守卫接过话茬道。
刚说完左边守卫用胳膊咚了一下右边守卫的身体让其住嘴,显然右边守卫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也不理这提示。
“感谢我?”长漫装作没看见故意问道。
“对呀,要不是您,我俩得守着牢狱还不知道到啥时候去。”右边守卫怀着感激的态度说道。
“嗯,带路。”
右边的守卫抢在长漫前头带着路,众人下去后就听见汪汪汪的声音,刘文庸强忍着气味疑惑看着疯子,疯子看到守卫后害怕地缩在角落。
“队长,你看这...”守卫打开门看到这种情况询问道。
“钥匙给我。”
长漫拿着钥匙一拐一拐的走到疯子前蹲下说道:“走不走?”
疯子探出头警惕的望着长漫身后的刘文庸和守卫,长漫了解其意打开手铐继续说:“走不走?”
疯子还是警惕的望着二人,长漫继续打开脚铐说道:“我在门口等你。”
疯子怯怯的点了点头又好像不是点头,更多的是像狗用爪子搭在鼻子上的形态。
长漫和刘文庸二人慢慢走出,一会儿牢里只剩疯子和守卫两个人。疯子看着一旁的守卫又看了看开着的门,缓缓的爬向门口用手脚不停的伸出去并观察着守卫的表情,在试探多次后发现守卫没有阻拦便怯懦着弯腰爬出。
“队长,您出来了。”门外的守卫点头哈腰问着。
长漫没有回答和刘文庸在门口面向土阶等着,守卫识趣闭上了嘴。
大约一刻钟时间,疯子从不到四十米的距离爬到了门口阳光和阴影的分界处停下,只见他低着头伸出手触摸这久违的温暖。在黑暗以及干硬成股的长发遮盖下,一滴滴泪水无声的滴在这片关押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阴影上。见疯子迟迟没有动弹,后边守卫也不敢催,只好默默停在疯子身后,长漫领悟错了这一举动,以为是他长时间没见阳光觉得刺眼不敢出来,便转头望着守卫说道:“是不是得感谢我?”
“是,是,不知道队长需要什么,我二人一定尽最大能力满足队长。”守卫内心暗骂道朋友的愚蠢。
“好,撕下三块长条布,刚好能蒙住眼睛就行。”
“呲,呲,呲。”守卫立刻撕下递给长漫。
长漫将三块布叠在一起走到疯子前蹲下给其绑上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别耽搁时间了。”
疯子缓缓的爬向阳光里,可能是因为阳光洒在身上的缘故,疯子在布条严实遮挡下竟依稀可看见微微光芒。他没有站起来直走而是听着长漫拐杖发出的声音紧紧爬去,生怕这声音消失不见,仿佛就像是通往重生之路的指引。
在刘文庸关切引导下疯子爬到了院内长漫的房间,长漫让刘文庸去灶房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饭菜端过来。等刘文庸走后,长漫关上门解开疯子眼上的长布,取掉一层说道:“你先试试难受不。”
疯子眨了数次眼睛后示意再摘下一层,长漫依其意思继续抽掉一层,可刚抽掉疯子闭上眼一头栽在地上不停的喘着气,双手做拳状砸在地上但还是忍不住疼痛小声喊出。长漫见状准备将布条再缠上,疯子却将布条推开,只见他闭眼四处爬摸到里边的墙角将头埋在怀里蜷缩起来,撕开最后一条布小心翼翼地眨眼适应着,手不停地揉着眼睛,一会儿静静不动一会儿发抖,长漫有心无力只得坐在椅子上等着。
半个时辰后,刘文庸端着些粥汤和青菜进来说道:“队长,灶里已经收拾了,我重新做了一点。”
“给他吧,”长漫指着墙角。
刘文庸将食案放在疯子一旁,疯子没有转头而是伸手摸着辨别出哪个是粥汤哪个是菜,喝尽汤后碗里还堆积些熟米,也不顾手脏直接掏出塞进嘴里。刘文庸见状不禁说道:“别急,慢点吃。”
一会儿菜也完了,疯子继续面向墙角挣扎适应。
“文庸兄,收拾完后带我去寨子里熟悉熟悉环境。”
“那他怎么办?”
“就留在这儿吧,咱们也帮不上忙。”
二人直到走也没发现有一人影爬在窗外偷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