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沉思之时,手臂突然被托起,紧接着是一阵冰冷。
十七惊奇的抬眸,眼神落在手臂那只手上,少女的手属于那种纤细好看的,但此刻却带着红肿。
记得他母亲说过,手凉的人心也是凉,他从前是不信的。
“你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再次拉回了飘散的思绪,回过神只见到长欢平淡的看着他,但却无端的让他心里发慌。
他再次跪了下来,拼命的摇着头,很用力,似乎借此来证明着什么。
长欢没动,眼神平静却犀利,最终她只是什么也没有讲,摆了摆手,说了句‘休息去吧’就离开了。
十七堪堪松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但却没有把悬着的心彻底放开。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长欢这个人他是看不透的。
原本以为已经完全了解,到头来就又不知道了。
但有一点肯定,她深谋远虑,从来不讲儿女情长……
想到这里他心又是一痛,一瞬间他有些无法呼吸,他双手撑着雪地里慢慢站了起来。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可笑!
他慢慢站了起来,神情复杂望着那扇窗,窗里面坐着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多看她一眼。
现如今他只是是个小小暗卫,如果不是暗卫他又能是谁呢?
裴琰嘛?
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啊!
要是她知道他的真识身份,肯定会杀了他!
每每想到这里,他心就痛的不行。
他手握长剑,另只手紧紧成拳,深深望了眼窗,像是能看见里面的人般,过会他才转身离开。
天空灰蒙蒙的,太阳被云遮的严严实实的,枝头上的雪开始化了,露出了梅花原本样子。
房间里长欢面前放在一盏茶,还在冒着热气,她不紧不慢的端起,抿了一口之后放下茶杯,拿起边上的奏章开始批阅起来。
“公主,这是罪状书。”
她还未下笔暗处的零一就抱拳走了出来,说着就把写得满满当当一张纸放在了书案上。
长欢停顿了一下,目光匆匆扫过,上面摁着显眼的手印,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将这罪状书交于皇帝。”她抿了抿唇,想到什么似的,“陈梁仁手筋脚筋全部挑断,让昌勇了结,其余全部处死。”
“是。”
零一接到命令就退下了。
房子里又剩下了长欢一人,她坐的笔直,拿起笔继续批阅奏章。
—
东乾国。
奉天。
云灸深坐在后院的亭子里,明明已经入了冬,院子里竹子依旧苍翠欲滴,迎着风被吹动,发出沙沙声音。
他骨骼分明的手紧紧握着茶杯,眉头皱着都能夹死苍蝇了,蓝色长袍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和他头上竹木发簪相呼应,浑身的气质却不如穿着那么儒雅,就如同是初春未化的冰。
这段时间以来,各国势力变换太快了,有些让人猝不及防,中启换了君主。
燕绥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之前太后大寿,各国来贺时,他见过此人眉眼间皆是狠戾,可比前太子燕昭可是难搞过多了。
前头卫长欢后有燕绥,这可是两块硬骨头呢。
但那又如何呢?
皆是上不得台面之辈!
云灸深轻蔑一笑,眉头也就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