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一扫,视线突然看到了书架最角落一卷册子,瞬间神情开始恍惚,步伐有些沉重的走了过去。
灰色的布卷子是莫白从衣服上撕下来的,这是卷聘书,是他当她师父的聘书。
冷宫里没有纸,他就用撕下白衣的一角用来当纸,冷宫没有笔墨他就用木炭来当做笔墨。
长欢伸手取了下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虽然到了现在已经模糊了,但这聘书上的字却已经刻在了她心上。
师父啊师父啊。
烛火照在了少女脸上,此刻她神情显得是那么伤感,她慢慢展开卷子,一滴眼泪就从眼角落下,正好滴落在聘书上,上面的字迹开始晕开。
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斜簪一支木钗,木钗精致而不华贵,她红衣罩体,好看的桃花眼里此刻满是悲伤,不见之前不近人情的模样。
她扶着书架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清浅,手紧紧握拳,似乎要把什么东西狠狠压在心里。
“咳咳咳。”
突然开始疯狂咳嗽,面色苍白,不间断咳嗽让她直不起身。
长欢皱着眉头,扶着书架勉强站起,她喘着粗气,踉跄走了两步,她看着手里聘书,刚刚那阵咳嗽似乎把她从前的记忆里拉了回来。
但她眼角上还是带着些泪痕,只是眼神泛着凛冽的寒光,如同匕首般,烛火摇曳低头在看了眼聘书,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点着然后扔进了火盆里。
从今日起这聘书就算不得数了。
师徒一场,这下场真的怨不得她了。
“公主。”
零一突然从暗处出来,他跪地抱拳。
长欢盯着火盆里的聘书化作了灰烬,随后抬头看了眼,随后又把视线垂了下来。
“讲。”
“翠屏姑娘出去了。”
“皇宫方向吧。”
“是。”
长欢嘴角微微上扬,明明是柔和的笑,但总却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好戏要上场了。”她坐了下来,不知何处冷风吹过,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看了眼外面,那正好是死牢方向,“死牢那边守卫照旧,不用特意增加守卫,不过暗处人不能少。”
“以为有了皇帝当靠山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嘛,本宫想要他死,他就不可能活命。”
“是。”
零一接到命令之后,隐匿在黑暗中,很快就房间里又剩下了长欢一人。
她视线依旧放在外面,原本那棵梅树下少了一个人,那个少年今夜不在。
眸子划过丝冷然,随后便刻意眯着,流露出来冷峻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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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外。
翠屏穿着一身黑衣,面纱遮面,手机的长剑寒光凛凛,她弯腰到了围墙下,红色围墙很高,摸了摸腰间,取下早就准备好的飞爪,甩了两下,向上一扔就勾住了。
她扯了扯绳子还算牢固,四下环顾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就打算翻墙而入。
瞬间就被人拽了下来,翠屏内来得及看清,另一只手举起长剑就要刺去,那人无法躲避只好松开了手。
等到翠屏看清人之后,身体瞬间僵住了,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