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痴么,安排这种局!
瞅着凌犀在那跟没事儿人似的点菜的大爷出儿,冷暖都要气死了。
“我告诉你他在这儿,你来么?”
凌犀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成功的噎的冷暖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只是为了一起吃顿饭么?
冷暖低下头,沉默了。
凌犀也没再说什么,从桌上拿起菜牌,随便翻了翻,行云流水的就点了一堆,合上菜牌后,顿了顿,又转身跟服务生说。
“再来碗小米粥。”
一张大圆桌,5个人,却是冰火两重天。
东边三个战火纷飞,西边两个冰轻水冷,气氛那叫一个无法言喻的别扭。
整顿饭,冷暖就只低头喝着那碗小米粥,明明很稀滑,却是那么的难以入喉。
冷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一个奇门遁甲的阵法里,无奈却是处处死门,无处喘息。
然而索性,再难吃的饭也总有吃完的时候。
一顿漫长的宴席总算是结束了。
买了单,凌犀就先拉了皇甫烨出去不知道说些什么去了。
局子散了,自然得走。
陈小生拎着乔滴滴的背包。“走,我送你回去。”
“哈!送我?你背我跑回去啊?”看乔滴滴的两个嘴角像是被摁钉摁在了脸蛋儿上了似的,陈小生眉眼间都拧成了个‘川’字。
祖宗啊,别笑了,笑了一整顿饭了,不累么?
“我车借你。”冷暖从包里掏出车钥匙丢给了陈小生。
“那你怎么走?”陈小生问道。
“她跟我走。”凌犀一进来,就以极度占有的姿势把冷暖塞到咯吱窝底下,理所当然的跟在场的人宣誓着他的主权。
“那行,我俩先走了,有事儿再给我打电话吧。”
“我先走了啊,姐,拜拜!”
眼瞅着乔滴滴的过度兴奋,冷暖知道她今儿这刺激受的不小。
但她了解小丫头那个人,对她来说,谁的安慰都是废话,想过去心里的那关,她只能自救。
几个人分道扬镳之后,冷暖上了凌犀的车,二人缓缓驶出了胡同上了正道之后,冷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2点了。
“送我去练姐那儿吧。”
“不送。”像是根本听不见她说话似的,凌犀换了挡位,一脚油踩下去,车一下窜了出去。
加速的惯性让冷暖整个人往后一仰,好半晌才坐稳。
“凌犀,你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
凌犀也不着急不着慌的,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从兜儿里摸出来个烟盒儿叼出一根儿烟来点上,一张俊脸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真得过去,我跟练姐都约好了。”
“打个电话说你有重要的事儿,去不了。”
“明天就开庭了,我真得去看看。”
“你屁也不懂,去也没用。”
凌犀也不停车,也不瞅她,一路上就这么一句接着一句不着调的呛她,呛的冷暖到底是拉了脸子。
“凌犀,你到底要干啥?”
凌犀猛一脚刹车,惯性又让冷暖倏的往前一张。
车一停,凌犀半个身子转过来,一只手拄在方向盘上,一只手夹着飘着烟儿的烟,深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
“你这女的就他妈是矫情,你把车借陈小生不就是想要多跟我多待一会儿么?还他妈没待上10分钟,你就在这儿张罗什么去这儿去那儿的,你有劲没劲?”凌犀的墨色眸子闪着诡谲的光,这一刻,就好像是能洞悉一切般把冷暖赤果果的看穿。
呵呵,原来他都明白。
“没劲,我也觉得我特没劲。”冷暖的笑苦的让她舌尖都传遍了苦味。
不然呢?她要怎么办?
她也想跟他自由自然的跟他在一起,她也想两个人像从前一样欢声笑闹。
但是可能么?
每当他们毫无芥蒂的在一起,哪怕是一点点的幸福感都让她的负罪感压的喘不过气来。
每个人都被他们折腾的死的死,伤得伤,他们凭什么能活的自在?
“你知不知道,你这副苦瓜脸多磕碜?”
凌犀用手指刮了下她俏挺的鼻梁,男人的黑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心疼。
冷暖也不知道是他刮的太用力了还是怎么着,鼻子一下就酸了,心里的五味陈杂如数打翻,眼泪不听话的一串串的流了出来。
这眼泪一下就砸乱了凌犀的心。
男人见不得她这样儿,一把把她搂到怀里,大手像揉小狗似的揉着女人的短发哄了起来。
“你说说你,哭什么啊……好了……好了啊……别哭了……”
凌犀越是温柔,冷暖哭的越凶,好像就像一次性是把这么长时间的压力都宣泄出来似的,眼泪像泄洪似的,怎么止都止不住。
“别哭了……”
“行了,行了,鼻涕都哭出来了,恶心死了……”
“好了……好了……再哭脸就烂了……”
“脸烂了,老子可不要你了……诶,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
“别哭了!你再哭我也哭了啊?我可丑话说前面啊,我20多年没哭过了,到时候可别吓着你。”
这最后一句,成功的让冷暖破涕为笑。
“你哭……哭一个我……我看看。”从凌犀怀里钻出来,冷暖抽搭的完全没有办法把话说完整了。
其实冷暖也就是话赶话的说说,她哪成想这大爷还真为了逗她动了真把式,嘴往下一瞥,一张俊脸抽的比纸团儿还皱,就来了个干打雷不下雨。
“好丑,像面瘫。”
“****大爷!老子逗你,你还埋汰我!”男人作势挥拳揍她。
当然,绝对不可能真砸,他不舍得。
女人的眼泪,每一滴都重重的砸在凌犀的心里的心里,砸的他抽痛不已,有那么一瞬,他就要不顾一切的把心里的天平都倾斜到她那一边。
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在纸抽里抽了张纸,凌犀难得温柔的给冷暖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