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那个如天一般强横的男人出世,再加上他百年奔走留下的凶名,三域已经和平了不少。惧死之人已经少敢作乱,但杀戮流血的事件却从来不会停止,因为被绝望笼罩的人,死亡大概对他们是一场解脱。但大多数人的生活确实是变好了,即便如此,三域里最位高权重的家伙们,都在期待着白冥的死去。
三域的空间是分开的,除了广为人知的几个入口与基本没有谁敢进入的无数空间裂缝,并没有办法可以随意往来。而三域的空间在一个点奇异的聚合,此前这一小片空间是绝对的慌凉,却也因为白冥大人的赫赫威名,数十年前,这里得以建成了一座城,没有起名字,不过,大家喜欢称之为永夜。
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是不会愿意进入这里的,这里只是深渊里的人们,建成了一个抱团取暖的地方。
这里有几条不成名的规矩,不允许杀戮斗殴,各族在城里平等,没有任何执法部门维系着这座城,却也从没有人破过这些规矩。这里的生意很赚钱,不知有多少年轻的心来这里试图改变困苦的一生,却无法在这里呆上一个月,毕竟永夜,会把久居光明的人逼疯。
当白冥与素心踏进这里的时候,他们与周围是格格不入的,所有人都不愿意看他们,因为在这里的人眼里,如此美好的场景是那样的刺眼。
这一天起,魔域之门前,那条最冷清的街道多出了一家店,也是唯一的一家。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换一个愿望,这是在店门外写着的。
呵,若是魔域有灵,定会来投诉一番,这是赤裸裸的抢生意啊,还是在大门口抢生意,若是罪之花的销量减了,怕是要打上门来。不过,谁知道呢,或许,真的有呢。
滞留在这座城里的人儿,大多都是被执念所困的,或因仇恨,或因爱情,即使这座城里,有赌场,有风月,却留不下他们的心,而挣扎的人儿,只会在这条街道不停徘徊,或有一天,突然做出了决定,踏进了这扇门,或离开了这座城。
素心认真地把店里的每一个角落清理了个干净,这是一座三层的小阁楼,白冥住第二层,她住第三层。她托着下巴等着客人到来,确是不时有人来到店门前的,却也没有一人进来,大多都摇着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有些便直接去向那座门里了。
“大仙人,那座黑漆漆的大门后,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他们一碰,就直接不见了。”
“那后面是这个世间最可怕的地方,这里,也是。”白冥依然看着经书,脑海里却又浮现起当初那个少年的可怕眼神。
街上出现了一个拎着酒壶,走路摇摇晃晃的男人,不时的停下来,饮上一口,便正好停在了这门前。撇了一眼门口的字,捧着肚子大笑起来,笑的却是那么的凄惨,笑声停了下来,他有抬起酒壶,怎么倒却再也倒不出一滴酒。
“进来吧,店里有酒。”白冥古井无波的声音从店里传来,莫名有些幽远。
那个男人也没问什么,直接走了进来,素心这才看清那张许久未曾打理过胡子与头发的脸,似乎写满了沧桑。
“拿一坛酒出来。”素心点了点头,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小坛酒。
那个男子却突然激动起来,连忙抢了过去,迫不及待得打开封盖,使劲嗅了嗅。
表情颇有些惬意,他慢慢抬起酒坛,生怕洒出来一滴,酒入喉,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些光芒,很快,便喝尽了。
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味着什么,却也没有再要。
“好酒,它有名字吗?”
“忘忧。”素心如实回答到。
“酒是好酒,可天下没有什么能真正让人忘忧的。”
“也不是能忘忧,只是酿酒的人叫忘忧。”
“原来如此,倒是我多想了。多谢你的酒,我却是没有钱了,有机会,会来还给你的,还有,你很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但你却是不应该呆在这里的。”
多喝了一坛酒,那个男人却是更清醒了一样,似乎还做出了什么决定。
“我的人,你管不着的吧。既然都进来了,不试试吗,你刚刚也看到门口写的了把,所以笑了,试试也没有坏处,在,去那扇门背后之前。”白冥的视线终于离开了经书,抬起了头来。
那个男人离开的身形停住了,凝在空中的姿势颇有些好笑。
“素心,再拿一壶酒出来。”
那个男人重新坐了下来,捋了捋头发,讲起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