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望开始了儒学授课,他依然允许学生们去他家里借书观看,也依然会回答来自于这些他年纪相仿的学生们问出的各家学说的问题,但他课上讲的东西,却是异常功利的。
墨望,去要了历届的科考题,仔细研究之后,嗯,其实也没花多久,他发现,科考的题型是很固定的,帖经,策问,杂文,经义,墨义,虽然墨望并不知道那些及第的学子们是往哪些方向答题的,但是过分自信的他,就按他的理解,归纳了几十年的试题,然后,直接分出了必背经义,可背经义,等等等等,还弄了模拟卷,然后,还准备了每天早晨与傍晚的锻炼事宜,这是因为把人关上三天的科考对体力也是严峻的考验。
学生们已经对墨望颇为信服了,虽然不还是不叫他老师,都叫他老墨,但在晨跑上,大家看着在前方做鬼脸的老墨,却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关着,小狐狸这时候会趴在窗台看着他们一圈圈绕着,不时吃下一块玫瑰糕。
“老墨啊,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
“说啊。”
“您姓墨,是不是跟墨家有关系,你的机关术真是太厉害了,我问什么你都会。”
而墨望回答:“不是啊,我师傅是个奇怪的道士,至于为什么姓墨,只是因为我父亲姓墨啊,虽然我没见过他,但他好像是还活着,以后大概能见到。”
“姓墨的名门,我们陌雨倒是有一支,镇北雄狮墨天行,不过,他好像都快六十岁了,也没有儿子,应当不是。”
“你瞎猜什么呢,你们休息够了是吧,那我们考试。”“啊。”
教室里哀嚎一片,无数杀意的眼神,盯到了那位同学的身后,让他一阵发凉。
一天的学习生活,傍晚的锻炼结束了之后,饥肠辘辘的大家都跑了。教学时,墨望还设立了众多奖励名目,各个有理有据,都是突然发放,概不重叠,比如来得最早,走得最晚,考得最好,上课最精神,借过的书最多,等等等等,奖励要么是学习用品,要么是食物衣物,主要目的,还是资助下寒门的学生,然而,他从孟老那里一路骗来的钱,已经快花完了。
当墨望拿出了钱袋,倒出来剩下的几个银块,摸了摸小狐狸的脖子,“走吧,去买玫瑰糕,家里还有些米粮,还能吃几天,然后,又要赚钱了,这教习的工钱怎么这么少。”墨望撅着嘴摇着头,委屈又气愤的小表情。
刚要走出门,迎面遇上了花源。“怎么,有问题江珏回到不出了?来,说吧,我准会。”
“当然不是,兄长,你知不知道,其他教习对你的评价。”
“知道啊,不就是那些玷污圣贤之道啥的。”
“那你干嘛还要这样教。”
“不是所有学生都是喜欢儒学的,在我眼里,科举是一条谋生的路,我教的东西,用来明理绰绰有余,喜欢儒学的自然会继续研究,若是科举过了,生活好了,才不会被平凡压倒,有时间经历去研究他们所喜欢的东西。”
“原来如此,兄长,你真的,才十余岁吗?”
“当然了,那我倒像知道,你为什么要学道呢?”
“自然有原因的,不过现在不能说,兄长,江家来的人,到了。”
“哦,那明天再说吧,我得去店里取玫瑰糕了,我让店家留着的,再不去,就关门了。”墨望的兴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抱着小狐狸乐呵呵的走了,花源也不感到奇怪,站在窗前,看着黄昏,却有些惆怅的意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墨望背着书箱,提着玫瑰糕的食盒走到家门前。建书馆时,他的大门也被修整过了,大气了不少,然而,墨望看着这熟悉的大门,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墨望推开门,肩上的小狐狸跳了下来,先跑了,墨望走了几步,却又看见一扇同样的大门,再推开,又是反复,三次之后,嘴角上扬,手放进书箱里,不知道掏着什么,然后突然拿出一瓶墨水,往一个方向扔出,一道符文压着墨水不然它流出来,然后飞到那个准确的地方,墨水流下,幻像消失,一位女子的身影出现,漆黑的墨水落到她的纱裙上,被完全吸了进去,没留下一点痕迹。
“雪蚕衣,江家来人,居然是个女子。”墨望轻笑,依然带着防备,但他看出来这女子没有敌意,而且,这里,还有另外两人的气息。
“我都说了,这小家伙,厉害的很,你我联手,说不定能压一压他。”江珏从背后走出,而江渝居然也在。
“看来,是自己人啊,那花源还来跟我说什么。”
“我叫江雪嫣,你果然很厉害,唉,你这食盒里是什么?”
“玫瑰糕啊。”墨望打开食盒,给她看了看。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在金陵都没见过,我能吃一块吗?”
“不行,是给她的。”小狐狸也恰好的跑了过来,墨望把食盒给她,她叼着走了,而不知道没有人注意到,这只小狐狸,并没有陷进刚刚的幻阵里,而素心也没在意这一点,她已经有点喜欢上这平实的生活,连老道告诉她的凡域已经有其他域的势力渗入,她也未感到担心。
江雪嫣的表情变得很难看,而墨望,只用一句话,就让她笑了,“你和江星官什么时候成亲哪。”
刚刚还不忿的面孔一下子娇羞的笑了起来,“这,得问某人了啊。”江渝也是玩味的笑了起来。
“好了,雪嫣是江家内家中人,跟江主薄也是熟识的,雪嫣,先说说,那刹魂石的问题吧,墨望,刹魂石给她看看。”
墨望从身上拿出了那块黑色的石头,扔给了江雪嫣,她稳稳接过,瞪着眼睛看了起来,看起来很敷衍的样子。
“这东西,你居然戴在身上。”江珏都有些惊了。
“因为我厉害啊,江小姐,你这样看,看出什么来了。”
而江雪嫣邪魅一笑,一句话,像平地惊雷,令三人惊诧:“这暗手,来自天师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