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拼了！”
阿信爬起来嘶吼一声，狠狠挥拳向前砸去。
嗤！
黑暗中，这一拳狠狠的迎上一根锐利的金属物体，立刻戳的手指血淋淋的，疼的扎心。
这才发现，那是刚才自己丢下的自拍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捡来当武器了。
“你打不到我的，跟我上楼吧。”红衣女孩命令道。
阿信默不作声，猛地再次狠狠打出一拳。
嗤！
锐利的疼痛，拳头再次被狠狠戳中。
她的动作简直虚无缥缈，鬼魅般的迅速！
“跟我上楼吧。不然，下次就摘掉你的眼睛了。”红衣女孩毫无感情的说。
然后，用金属自拍杆敲了敲阿信。
阿信瘫倒在地，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的她……
然后，慢慢起身，如同醉汉般扶着楼梯向上爬。
他已经放弃了抵抗。
而红衣女孩，在身后拿着自拍杆，像一个扛着镰刀的死神，又像一个牧羊人，驱赶着阿信。
阿信战战兢兢的爬到五楼……
在楼梯口，又被红衣女孩用自拍杆，驱赶到右侧楼道处……
那里，正是之前直播的地方，也是她曾经跳楼的地方。
“她难道想让我从这里跳下去？”阿信惊恐的瞪大眼睛。
然后，他震惊的发现，红衣女孩居然拿着他的手机，并且放到他身旁的空地上，冷冷的命令道：“打开。”
阿信木木的划开手机屏幕。
见识过她的鬼魅般的行动，他早就已经放弃了任何抵抗的想法。
手机屏幕解锁了。
直播软件，依旧在运行着。只不过，缺少了手电筒的灯光，直播间依旧是一片黑屏。
人气已经跌到几千，依旧有弹幕划过：
【主播玩蛇呢，人呢？】
【主播已经被吃了，散了吧】
【主播换装中，请稍候……】
【最新消息，主播已经被丁玫玫的粉丝绑架，直播跳楼……】
……
“呵呵。”
红衣女孩冷笑一声，关掉直播软件。
然后打开电话簿，拨打阿来的电话。
“接通后，你问清楚他的位置，我懒得去一层层的找……”
“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我会把你推下楼去……”
红衣女孩冷冰冰的吩咐完，又拎起阿来的衣领，往楼道栏杆边缘推了推。
此刻，阿来恐惧的发现，她的力气居然大的惊人，拎着自己如同拎一头鸡。
现在的位置……
只需她要轻轻一推，自己就会摔下十几米的高空，死得不能再死……
望着楼下，阿来有些晕眩，双腿发软，嘴巴发苦。
“滴……滴……”
手机正在接通中。
“千万不要接啊……”
阿信内心祈祷着。
一旦阿来接通，自己就要面临选择！
我会怎么选？
阿信死死咬着舌尖……拼命想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因为下一秒，电话通了。
“阿信？你跑出去没有？你那里怎么样了？”
阿来声音激动，因为恐惧而有些歇斯底里。
“阿信？能听到吗？我听不到你说话！阿信，是你吗？”
“你那边没事吧？阿信？”
听着对方不断的追问，阿信内心瞬间转过各种念头。
强烈的恐惧和求生欲，甚至令他萌生出一种卑鄙的想法：
“如果我问出阿来的位置，她就会上去找他……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有机会逃出去？”
“如果我不说话，保持沉默，她一生气，还是会把我推下去，然后亲自上去找阿来，他还是逃不掉……”
“而且，说不定现在阿来已经通过别的楼梯跑下楼了呢？”
电话声里，阿来依旧在不断的追问……
阿信忽然想起刚才在楼梯口，阿来瞬间主动往上跑的那一刻。
其实，他们从前就假设过无数次：如果直播中真遇到什么诡异情况，那就分开跑。
往两头跑的话，相当于有一个人在向鬼投怀送抱，只能往上下跑……
至于谁往上跑，谁往下跑……
阿信一直坚持猜拳决定，谁输了谁就倒霉。
而阿来每次都说：“我往上跑吧。我身体强壮，阳气重……再说，我根本不信有鬼！嘿嘿。”
当时以为他只是在说大话……
没想到刚才刚才他那么果断。
“阿来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一次……轮到我自己了。”
他选择沉默。
同时拼命的咬紧牙关，就像小孩子恐惧打针一样，全身肌肉无比僵硬的收缩着……
时刻准备着迎接对方恐怖的惩罚。
“她会直接把我推下楼去么？”
“或者，她还想找到阿来，所以还会继续扎我，逼迫我说话？”
阿信就这么低着头，浑身颤抖，无比恐惧的想象着——刚才的选择，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比惩罚更恐怖的，是这种煎熬的等待。
然而，惩罚没有来。
他等来的，是电话里的一声尖叫。
“啊——”
是阿来的声音，充满着惊恐。
阿信霍然回头，发现身后空空，那个红衣女孩已经消失。
而她的声音，居然已经出现在电话那头：“跟我走吧，你跑不掉的。”
一样的冷冰冰，一样的不容置疑。
阿信已经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红衣女孩拿着杆子驱赶阿来，如同死神牧羊的场景……
“我上当了！”
阿信瞬间省悟到。
“她根本不需要我在电话里问清阿来的位置……”
“她只需要接通电话，阿来那种歇斯底里的声音，和打电话时的亮光，都会自动出卖他！”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会这么快接近他？难道阿来就在楼上？”
阿来已经来不及多想，这是他唯一逃命的机会！
他是无法再去救援阿来了。
他只能跑！
然而，刚刚跑出两步……
红衣女孩忽然出现在他眼前，直勾勾的盯着他！
“怎么会！”
阿信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彻底崩溃。
再抬起头时，红衣女孩已经消失……
下一刻，电话那头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下来是阿来惊恐的惨叫声。
阿信静静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完全丧失了再逃跑的勇气。
对方是鬼魂！无处不在！
而自己，无处可逃！
待在原地，俯首待宰是唯一的结局……
几分钟后，他听到楼上沉重的脚步声接近。
然后，阿来出现在眼前，胳膊上滴着血，面如死灰。
后面，红衣女孩拿着杆子，毫无感情的驱赶着他。
阿信明显感觉到，阿来看到自己时，眼神闪过一丝震惊，随即黯淡下去……
他立刻明白，阿来一定和自己一样，经历过这种鬼魅般的恐怖之后，完全丧失了抵抗力……
“呵呵，别这么一副无辜的嘴脸。你们带着那么多人在直播间嘲笑我时，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红衣女孩冷冰冰的问。
“说话呀，你们不是很能说的么？”
她继续用自拍杆狠狠的敲着他们的脑壳。
嘭！
自拍杆忽然顿在空气中，被一只手抓住。
阿来的手。
他猛地抬头：“你想怎么样吧？想我们死？”
红衣女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有勇气反抗。
她不怒反笑：“不，我改变主意了。我只让你们其中一个人死……”
她咯咯笑着：“你们刚才不是很讲义气么？现在机会来了，你们两个决定，谁从这个楼下跳下去，另一个就能活下来。”
阿信剧烈的颤抖。
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在考虑她出的题目了。
“如果我主动站出来选择跳下去，她可能会让我真的跳下去……”
“如果我选择，让对方跳下去。她可能会认为我卑鄙，惩罚我先跳下去……”
“所以最佳的策略，就是沉默。”
红衣女孩忽然哈哈大笑：
“看吧，我就猜到你们会沉默。这是最自私的选择！”
“你们的友情，就只有这种程度么？”
“虚伪啊虚伪……”
“那么，我再给你们出个题目好了，保证让你们打破沉默，认清自己。”
她咯咯怪笑着……
忽然间，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她发现，阿来和阿信已经吓的晕死过去。
而在不远处，三个黑衣鬼差，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他们身后，一个白衣少女，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显示出凌厉的气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