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客气了,这路不远,我与七叔一路走去便好。”
“那姑娘恕咱家不能远送,里面。”
曹源笑得恭敬,不敢对沐念撒谎,也不敢乱说些什么。
沐念点头,“那便告辞了。”
“姑娘慢走。”
曹源目送沐念与七叔离开后才推开大殿的门进去。
看见了那个往日不怒自威的帝王红着眼眶,狼狈不堪。
“圣上。”
曹源低唤一声,上前扶起他,微叹了口气。
帝王借他的力起身,笑了,
“是真的?”
“……是。念姑娘与一个姓徐的公子快要议亲了。”
曹源扶着帝王坐到龙椅上,恭恭敬敬。
帝王伸手捂住眼睛,还是没有阻止眼泪落下,
“议亲了也好,议亲了好……”
帝王喃喃,可是曹源却听出了里面的痛苦的绝望。
他当初是皇子,生在皇室不可表现出自己爱谁,唯恐害了卿卿性命;他如今是帝王,有着偌大的后宫,却唯独不能将自己深爱之人纳入后宫。
他爱的,是那个明风霁月的姑娘,是那个清艳倾国的姑娘。
爱她,他的喜欢入了骨,他的爱刻了心。
“圣上,你当初何不……”
“曹源,她不喜欢皇家的一切,她喜欢自由自在,无所拘束。”
帝王苦笑,他不是不想,是不敢。
这样自己还能一年见她一两次,若是把她纳入皇宫,或是安个公主名分。
自己怕再也见不到她,怕她忘了还有自己这么一个人。
“……奴才明白了。”
曹源轻叹,皇室人怎会无情?只是皇室人心中都是明白的:
若是他们不够强大,无法强大到保护心爱之人,无法给心爱之人一个一生一世的爱,最好是放手。
这样,他们能看着她嫁给自己爱的人,能看着她们幸福也是好的。
至少,他们爱的人幸福。
…………
沐念带着七叔出了宫门,两人慢慢走着,
“……姑娘,这皇宫日后便不必来了?”
七叔跟在沐念后面,两人慢慢走着,四周没有什么行人。
沐念取了面纱,戴上了七叔一直拿着的帷帽,白纱下的眼眸又黑又亮。
“皇宫深似海。我希望草药堂的所有人,都不会进入皇宫。”
沐念想到这么多年的封建社会,顿了顿,垂了垂眸:
“七叔,日后若是草药堂的入了皇宫,就不要再来往了。
草药堂,只为济世救人,不参与权力,皇位,江湖纷争。若是违了这心,就不必再留在草药堂。”
七叔鲜少听到沐念提及草药堂的宗旨,如今突然听到让他一愣。
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开口:“姑娘,明白。”
翌日
“姑娘,有一位徐公子求见,小姿已经将他带到了会客厅内。”
七叔敲响沐念房间的门,得了回应才恭恭敬敬地站在外面回答。
沐念从梳妆台前起身,前去开门,看见恭敬的七叔,开口:
“七叔,先让小姿上茶。”
“是。”
七叔回答,沐念点了点头,进了房间拿帷帽,便拿着帷帽出了房间,前往会客厅。
会客厅
徐二郎坐在上位的右边,对这上茶的小姑娘道了一声谢:
“多谢。”
小姿见温润如玉的公子这般礼貌,心下对他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看着是一个能让姑娘托付终身的,也是真心喜欢姑娘的,怀里的兔子多半是送给姑娘的。
能知道姑娘家多喜欢这些可爱的小动物,看来也是花了心思的。
心中百绕,小姿曲了曲膝,声音带上了一开始没有的敬意:
“公子客气,姑娘稍后就到,小姿先退下了。”
小姿退出会客厅,徐二郎这才松了口气,将藏在袖里的白兔崽拿出。
白兔崽对陌生的环境很是好奇,却又带着明显的欢喜。
这里的气息干净得让兔子这种胆子极小,安全感极差的动物,十分轻易地放松了防备。
徐二郎将它举起,看着那鲜红的眼眸,眼里有些紧张:
“小兔子,一会儿你可要好好表现,今日的议亲之事成与不成全靠你了。”
徐二郎说着,又想起了沐念在与他们分开前一晚,也就是在女儿国内与自己独处时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