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人，只有十个能活下来？”
余生有些吃惊。
“准确的说，不到十个......很多时候，每批试炼修行者，只有几个甚至是一个能活下来。”
楚离继续开口道：“每个参加试炼的修行者，都有一个印记，这种印记，在获取天赋时有大用。”
说着，他摊开手掌，掌心处赫然有着一个字符。
见状，余生也掰开了小手，果然，也有着同样的奇特字符印在手上。
“如果主动杀其他修行者，能掠夺他们的资格，集齐的印记越多，抽取到高级天赋的几率也会越大。
一些心气高的修行者，自然是想把所有人全部杀干净，剩自己一人进去。”
说到这里，楚离面色冷峻，山林间万籁无声，只有偶尔的风声吹过，让人感觉微寒。
财帛动人心，这种纯粹为杀戮而生的修罗场，自然是没有什么秩序规矩可言。
余生沉默的靠近楚离两步，似乎想离他近些，届时真遇上有人猎杀，也有高个子顶着。
楚离没理会她细微的小动作，两人径直穿行在山林间。
约莫走了三十里路，两人在黑暗中稍稍休息一番，准备继续上路。
忽然，余生绊倒了什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当她看到脚下，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她脚下，是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喉咙被割断，其腹部出现一个血洞，隐隐可见森然白骨和早已化作烂絮的脏器。
“死了不久，周遭应当有人。”
楚离见她没吓得立刻大喊大叫，对余生高看了一眼，俯下身子，查探一番，旋即继续赶路。
“小心些。”
他整个人的精神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危险。
余生一路沉默，跟在楚离身后，也不敢远离。
当两人走到峡谷入口，正想穿过峡谷，一路行到另一头。
忽然，黑暗中有三个人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这三人各站一处位置，俨然早有埋伏，把楚离和余生的去路完全堵死，让两人进退维谷。
“杀！”
应当是已经猎杀过好些试炼者，他们很有默契，没有多余的废话，三人一个照面，当即出手！
领头的刀疤脸，手持一把巨型铜锤，肌肉鼓起，一根根青筋炸裂，宛如虬龙，向楚离轰来！
“嗡！”
铜锤还未落下，扑面而来的劲风早已刮得人面颊生疼。
能参加天衍试炼的，都有先天境实力，这一击重逾千斤。
若是被轰中，哪怕是一块巨石都得化作齑粉，更别说脑袋了。
铜锤呼啸而来，楚离身形稍稍弯曲，整个人仰着头，做出一个俯身的姿势，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击。
刀疤脸一击未成，气劲用老，一时间收不住手，趁着这个机会，楚离抽剑了。
青锋剑宛如一道游龙，刺破了夜色，透着一往无前之势，朝刀疤脸斩去。
“刺啦！”
剑刃割破皮肤与血管触及骨骼的声音响起。
而后，便是如喷泉般溅起的鲜血，喷涌的到处都是。
不单单是一剑封喉，楚离这一剑几乎削掉了他半个脑袋，一击毙命。
“咚！”
巨型铜锤坠落，领头的刀疤脸跪倒在地上，已没有生机。
“点子扎手。”
剩余的两人，一个身形有些消瘦，而另一个，则是个蓄着络腮胡的大汉。
见同伴被杀，两人没有时间悲痛和感伤，而是选择先把楚离解决。
络腮胡爆喝一声，手提一把长刀，直劈而下。
楚离面色冷峻，当即挥出一剑。
有昆仑界的加持，正面抗衡这个先天境初期岂是楚离的对手？
剑光涌动间，此人长刀震飞，握刀的臂膀跟着被斩落，鲜血洒了一地。
“啊！”
剧痛感让他跪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彻响方圆数里。
另一个身材偏瘦的男人，想趁楚离交手时偷袭，可余生不知何时溜到他的身后。
她取出一把巨大的黑伞，没有打开，用伞尖敲击他的脑袋，猝不及防下，这位先天境修行者被瞬间打晕。
回过头，楚离看见余生的表现，又望了眼黑伞，心想这伞应当不是凡物。
“别杀我们，我们知道错了！”
此刻，一死一晕厥，仅剩络腮胡大汉还能说话，他忍着断臂的剧痛，求饶下跪。
在试炼之地被杀死，现实世界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而且，一旦死了，就代表试炼出局，没资格再去获取天赋了。
楚离冷漠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大汉不停的跪地磕头，麻痹楚离和余生的注意力，仅剩的一条手臂，却已悄然揣入怀间，攥紧了匕首。
只待楚离靠近，他就有机会绝地反杀。
看着家伙这么年轻，应当没有多少生死相搏的经验，占尽优势，必然会得意忘形，届时，便是他一击致命的时机。
果然，楚离提剑，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当楚离靠近他一尺之内，大汉骤然出手，宛如猛虎下山，瞬间暴起。
他脸上挂着一抹狞笑，扬起散发着光寒的匕首，还未曾刺入楚离胸膛，便被早有防备的楚离先一步提剑，一剑贯穿了胸膛，横死当场。
怎么可能......他早就猜到了？
大汉临死前，仍有些不甘，瞳孔中的焦距逐渐溃散，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补刀，确保他们真的死了。”
楚离擦拭了一下溅在身上的鲜血，把青锋剑扔给余生，吩咐道。
余生脸上有些发白，攥紧青锋剑，按照楚离的吩咐，给三人每个捅了十几个血窟窿，确保他们真的死透。
把剑丢开，她再忍不了恶心感，扶着一颗巨树吐了起来。
“不错。”
楚离把现场收拾干净，看到已经解决了第一次杀人造成的生理反应的余生，给了个难得的评价。
他能看出来，余生之前应当被保护的很好，没有亲手杀过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能撑到解决完所有事情，再去呕吐恶心，已是极为难得。
“他们就这么死了？”
余生坐在树下，双臂抱膝，神色有些黯淡。
“试炼之地中，他们的确是死了。
失去了试炼资格，他们回到现实，应当也会因为神魂受损，而出现一些后遗症吧。”
楚离点了点头，这种后遗症有轻有重，总之被杀死，不是很好的体验。
“别发呆了，这只是一场试炼而已。”
楚离拍了拍余生的肩头，宽慰道。
天衍试炼是个巨大的修罗场，在这里，不单单是猎杀者与被猎杀者的斗争，甚至是同伴之间，也有可能出现背叛和争斗。
人心的阴暗面透过这个试炼，被放大了无数倍。
除却他们这边，三百里长路的每一处，都曾经或正在发生着类似的杀戮与血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