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是在给你们制造相处的机会。”钟国瑞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回响。
她蓦然睁大眼睛起身说:“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同意跟你结婚的!”
手腕被强势地扣住往后一扯,她毫无准备就摔入他怀中,她猛地一惊,费译陌的手却像是绳子牢牢将她束缚,淡淡的气息从耳后钻入她内心。
“为什么要拒绝一个对你有利的合作伙伴?”丝丝诱惑的语调参杂细碎的困惑。
挣扎中凌蔓手心已经冒出热汗,“你在说什么?我不嫁你很简单,我又不喜欢你!”
他冷笑,手紧了紧,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凌蔓觉得他要把自己的毛孔也看个仔细,随后听他不冷不热发问:“非要喜欢才可以?”
“那是,是最基本的!结婚怎么可以草率。”凌蔓气得差点咬着舌根。
他忽然松开禁锢她的手,将她轻轻往沙发上一推,凌蔓还没反应,男人的手就撑在了她的一侧,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费译陌只勾着胜券在握的笑,说:“假如说你的婚姻可以是保全S地的筹码呢?”
凌蔓脑子一懵,S地,景区开发投资商,居民搬迁……
她很快将所有的东西联想到一起,愕然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英俊冷厉的相貌,戏谑的眼里依然是势在必行的气势。
“你就是景区开发背后的投资商?”
费译陌轻叩着手指,盯着她,冷冷道:“我从你眼中看出了惊讶和憎恨,这表明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了。S地的案子一直停滞不前,就是因为在这块地住了多年的居民迟迟不肯搬离,经过协调,如今仅剩几家顽固的钉子户不肯走。”
他善意地瞥了她一眼,“不肯搬无非两个原因:一个是钱,一个是情。如今吴女士所办的孤儿院终于肯搬走了,你说又是为什么?”
“不可能!”凌蔓一听这消息,立刻反驳说:“不会的,现在孤儿院已经有资金支持,院长妈妈不会同意拆迁的。”
“果然如此,那笔钱是你送去的,对吗?”费译陌说完后依然审视着她,“前天下午三点多,你回了孤儿院,就是那个时候你把钟叔给你的附属卡送给了吴女士。”
凌蔓被他吓的一愣一愣的,难以置信,“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她明明让晓飞跟她换了衣服,怎么还是被跟踪?
费译陌拢了拢她额前微乱的刘海,“卡里转走了一千万后就被冻结了,钟叔昨天特意让我查查,却查出这么一桩事。”
凌蔓握紧手指,脸刷地白了,说:“一千万,怎么会这么多。”
院长妈妈跟她说只要几万块就可以解决资金问题,而且,孤儿院怎么可能拆迁呢?
“吴女士转走一千万做什么这还是个谜题,但是S地所有居民确实收了SR集团的遣散费,同意拆迁。”他唇上沁出一丝冷酷的笑说:“不过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事情可以计算的很准确,人却不一定。”
凌蔓不想往那方面想,可他目的很明显了,他就想让她用自己的婚姻换S地居民的安定。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只小蚂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一刻,她意识到在这个层次的男人绝不是善类,以他引以为豪的冷酷和智慧夺去他要的一切。
她目不转睛地看向他,心里边沉闷得很。
女孩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我嫁给你,你就可以让案子作罢?”
男人目光深切,薄唇轻启,笑着点头,“不仅作罢,我还能让居民永居S地,没有人敢动他们半分。”
“我也有办法让吴女士不卷入金钱的风波。”
“条件是,你嫁给我。”
他敢说就能做到,毫无疑问。
凌蔓移开目光,安静了好一会儿。
费译陌瞳孔狠狠一颤,翻身坐起,“S地开发案本来就是计划之中。从另一个层面想,我是给了你们一个机会,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不过是要减少娶她的阻力。
凌蔓攥紧手指,他说的很有道理,这相当于上天给了一个机会,让所有居民可以继续住在他们的家乡。
可是要他嫁给他,这个条件对她而言是苛刻的。
“费译陌,你就这么想要娶我吗?采用这种方法,我就是嫁给你也不是心甘情愿。”
屋外的阳光照进来,他偏过脸。
“我只在乎结果。”
“你觉得我那么伟大吗?为了他们就把我的婚姻赔给你了?”
“你会的。”
“费译陌!你有没有心!”他居然利用她的恻隐之心。
许久,他才扭过脸,神情阴森,“是,我早没有心,但是有这个,能收买人心。”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随后他就拎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临走前忽然开口说:“人活着至少要一个目标,很可惜我没有那么高尚,只有权力金钱的游戏容得下我。”
而你很不幸,你是我看中的伙伴。
“既然你送上门,我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只有嫁给我的钟悦才有能力解决问题,想清楚。”
“我等你的回复。”
……
凌蔓恍恍惚惚地在客厅坐了很久,直到时间来到下午两点,正是一天阳光最毒辣的时刻,她才知道到点上学了。
走出公寓,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快步下了台阶,上了车对司机说:“不去学校,去孤儿院!”
车缓缓停在榕树下,车窗降下,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时不时从孤儿院里传出来,凌蔓看向外边忘了眨眼,秋千还在轻轻荡着,绿地上的孤儿院美好而温暖,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