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节过去之后,历史便进入公元2006年了,这个时候离春节却还有一段日子。就算是岁月能抹去旧日的时光,却不能让人忘记那种长久以来在心中大家对新岁相同的期待。
在易宁答应了戴强天不久后,戴寸丝便在电话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便是她不会去易宁那里,她固执地需要自己租住一间房子。为此在电话里与自己的爸爸争执了好一会儿,戴寸丝最后以她学到的知识叫戴强天变得哑口无言,她爸爸不耐烦地说:“去吧,去吧,随你怎么样!不过你说的这么有道理,在外面一定要记住不能让自己吃亏了!”
“一共是五元六角钱。”那位男店主在戴寸丝挂断电话后,微笑着对她说,很快就因她的冷漠而收起了笑容。
“她真的很厉害!”在戴寸丝走后,从店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对男店主说。
“哪里厉害了?”男店主故意笑着问。
“你瞧她那张嘴,恐怕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她。”
“可是你……”男店主吐出这几个字后便见到中年妇女一脸的不高兴,于是他没有说下去,转而变成了微笑。
1月5日12点15分,水乡外国语中学的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
站在那儿已经等待了十多分钟的易宁,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在三楼高一五班的教室。因为高一五班并没有下课,易宁等待的戴寸丝自然也没有从教室里面走出来,可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在今天要见到她,否则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戴强天的托付。又过去了两分钟他仍在站在原来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同学并没有怎么注意他,只有后面下来他的同班同学跟他打了打招呼也就走了。
时间又过去了三分钟,在这三分钟里易宁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高一五班为什么会延迟了二十分钟还没有下课。他突然想起了在曾经小学和初中的那些日子里,这样的情况也的确发生过,最主要的因素便是老师们的情绪,无论是高兴还是生气他们都有理由延长课时。就他在开始猜想这时戴寸丝班延长课时的理由时,发现那充满了迷的教室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约有三十岁却只有一米五左右干瘦的男老师。
同学们陆续从教室里面走出来,总体上看去还是比较有秩序,当然也会存在一两个饿的特别厉害的像只关在笼子里的野兔,见到了那片自由而宽阔鲜美的野草地,管不住自己的双腿乱窜起来的。在那一波人流完全出来过后,易宁并没有在队伍里面发现戴寸丝,这时候易宁突然间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来,他迷惑地在心里对自己说:“难道是我记错了吗?她不在五班?”同时矛盾也出现了,他对自己的记忆还是有一点信心的,于是他开始猜想其他的原因,那便是戴寸丝有可能因为生病或是被调动的原因,此时才不在班里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向着别的方向分析自己心中那些凌乱的疑点,便见到教室门口突然闪出来两个俏丽的人影,一高一矮的身影令易宁久久难以忘怀。
从教学楼楼梯口大门走出来不久,戴寸丝首先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等待的易宁,于是她停下了脚步看着易宁那双眼睛发出善意的微笑。庄菲菲很快由戴寸丝的停下来发现了易宁的存在,她见过易宁几次,这时候发现戴寸丝呆若木鸡似的,便放开拉着她的手走到易宁面前笑着问:“你是在这儿特地等着我俩的吗?”不等易宁回答,却发现戴寸丝突然用了如同这时候寒风一般冷冷地问:“你找我有事吗?”其实戴寸丝知道一定是因为自己爸爸那些要易宁照顾她的傻话才让他过来找她的,而她却固执地认为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易宁遵照戴强天的话过来便是认为戴寸丝没有能力照顾好自己,这一点深深灼伤了她那脆弱的自尊。
对于戴寸丝的变化无常和冷言冷语,易宁已经领教过了,他没有表现一点难堪,而是看着那早已朝着食堂远去的最后一点队伍说:“好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都饿了,先把饭吃了再说吧。”
学校的食堂就在宿舍楼的左边,一共有三层楼,大家一般都是在一楼或二楼吃饭,这两层都是普通的伙食,相对三楼那些特色的小炒之类的要便宜不少。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一楼里面仍然坐满了不少的人,不过窗口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在等待,于是易宁他们决定就在一楼吃饭。三个人走进食堂,那光滑的地板上留有早上下雨后由大家踩进来的雨水污渍。
“小心!”易宁看到戴寸丝走在地板上的时候身体有点倾斜便喊了出来,他的动作比他的声音快多了,就像闪电一样冲到了戴寸丝的身边本想撑住她的身体,却临时改变了主意,戴寸丝倒入了他的臂膀里。这时候惊魂未定的戴寸丝,突然见到了那双坚毅而温柔的眼波,使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身体突然发起热来,很快易宁就将她扶起来站直,她相信易宁并没有发现她的变化。
可是戴寸丝身体表现出来的一切已经出卖了她想要伪装的心灵,在三个人刷了卡都打了饭菜坐在一张桌上的时候,戴寸丝的眼睛无心看着那些饭菜,而是不时偷偷瞧着坐在对面易宁的脸,而当她发现他看自己的时候,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脸发热起来,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刚刚还有了一点饥饿感完全淹没在这突然而来的情感潮海里。
然而在庄菲菲的眼中,此时表现出的是对于易宁的愤怒,因为在她看来刚刚那个意外分明是他故意造成的。她愤愤地看了看易宁一眼,用以表示刚刚他冲过去差点将戴寸丝拉到这件事中自己的态度,不过她似乎忘记了自从认识戴寸丝以来她从来都站在戴寸丝这边。看到戴寸丝此时脸红心跳的模样,庄菲菲还以为她是受到了刚刚的惊吓,于是关切地将自己的右手放在戴寸丝的左手上问:“刚刚是不是吓着了,这都怪……”他本想要指着易宁痛骂一顿的,不过却发现戴寸丝突然抬起头对易宁诚恳地说:“谢谢你!”
易宁从来也没有见过女孩这样的变化,对他来说还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因此他开始有点儿担心是不是刚刚戴寸丝受到了惊吓造成的。易宁看着戴寸丝,并用眼睛扫了扫庄菲菲,并不经意地看了看其他同学用餐的情况后,才对戴寸丝说:“刚刚真的有惊无险,我希望你没有被吓到。”
戴寸丝摇了摇头,便低下头开始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不过这个时候饭菜对她来说彷佛只是用来逃避易宁目光的东西罢了。庄菲菲却心有余悸,虽然要滑到的并不是她,可是刚刚她却拉着戴寸丝的手,如果戴寸丝倒下去的话,势必一定要将她拉到,想到倒下去那种难堪的境况她就有点不寒而栗起来。她本来是想将错归在易宁身上,那么她就会好过一点,只是她没想到刚刚下课还对易宁冷冰冰的戴寸丝居然认为易宁帮助了她。这时候她又转换了自己的思想,她彷佛总是跟着戴寸丝的心情在变化一样,于是她想到刚刚易宁不顾一切冲过来的样子,如果真的摔倒的话,他一定会被压在下面,于是她不仅没有再责备他反而对他也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吃下这顿复杂的午饭之后,大家的心情彷佛平静了不少,易宁才在谈话中知道了庄菲菲靠着自己是本地人的本事为戴寸丝租到了一间房子。易宁听了后如释重负地说:“这样就太好了,你们搬东西有需要我的话,尽管对我说。”庄菲菲笑着说:“这样粗重的活,自然是要交给你的了。”
令易宁想不到的是,戴寸丝这次主动说了自己将要在下周六搬出去的话,对于易宁来说他觉得自己彷佛获得准许去帮忙了,这种准许是来的如此奇妙不同啊。
“下周便是期末考试了,我希望你们都能取得好的成绩!”在分手的时候易宁对她们这样说。
在回去宿舍的途中,庄菲菲回过头确认了看不见易宁身影的时候,便笑着问戴寸丝说:“老实的告诉我,你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么?”戴寸丝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你们是同乡还是同校的,这一点我可以相信,可是我不信你们之间难道就没别的关系?”庄菲菲笑着说,看到戴寸丝并没有回答自己,她便说:“不过实话说这个易宁是我见过所有男生里,非常不错的了。”
“可是他并不是你喜欢那类明星,有着漂亮的外表。”戴寸丝摇摇头说。
“这可难说了,以这样聪明而勇敢的人来说,长相可以降低一点标准嘛。”庄菲菲笑着说。
“那你喜欢就好了。”戴寸丝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冷淡。
1月14日10点整,女生宿舍楼下。
易宁再次站在那儿等人,自然也是等待戴寸丝的出现,这一次他等的比较焦急,他突然觉得那些女生彷佛已经认出了他,那种种好奇的目光实在让他招架不住。幸运的是很快就听到宿舍楼大门传来一阵笑声,那个熟悉的声音冲着自己喊:“还不快过来帮我一把?!”
从庄菲菲手里接过两床棉被过后,过了几分钟才发现戴寸丝背着书包,提着水桶水壶、端着脸盆从上面走下来,庄菲菲已经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脸盆,里面装了一些生活用品和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