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夏以来随着天气的炎热,大多数人似乎得了中医说的“五脏烦热”症状,变得慵懒而易怒起来。这个症状在戴寸丝身上特别的明显,弄得几乎没有同学敢和她说话,就算是她的好朋友庄菲菲有的时候也莫名地受罪,她的脾气彷佛像这个季节突来的暴雨不露痕迹。其中闹得学校满城风雨,莫过于她和易宁之间的矛盾,而起因不过是一道数学试题。
6月5日16点整,水乡外国语中学高一三班教室内。
数学老师王悦在上课后,先将考试的试卷发给了大家,不过特地留下了一张卷子到了大家都拿到了试卷后才笑着说:“这次大家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不过其中特别优秀的是这一张试卷,大家拿下去看一看吧。”他没有怎么夸赞,而是冲着易宁的方向淡淡一笑,就将试卷丢给了讲台下面的同学。
易宁旁边的那位同学此时得意地对易宁说:“我瞧我说的对吧,我说你这次测验得肯定不错,不然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没有拿到试卷?”接着又翻看起自己的试卷,然而一边露出了可惜的表情,似乎有些错误太过明显而不应当犯的。不过在三班每次测验大家的成绩都不会太差,在分数上大部分情况下也只有几分的差距。这次测验最后一道题非常难,在考试结束后同学们都暗暗叫苦,几乎没有人能够解答。不过易宁的同桌此时看到最后一个题目打了半钩得了一半的分数,此时正在暗暗窃喜至少他解答的思路是正确的。
“哇,你居然做对了这道题!”声音是从后面戴寸丝的同桌传来的,这个女同学惊讶的叫声几乎让整个教室的人都听见了,因此大家都纷纷转过了头瞧了过去。那个女同学突然见到大家这样瞧着自己,才醒悟过来自己刚刚是多么的失态,于是低下了头随之那股红潮几乎到了她的脖子。当时的王悦也抬起头向着那边瞧了过去,不过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便低下头翻着教材没有理会。周围的同学纷纷地将焦点集中到了戴寸丝这边,因为他们都没有将那最后一道题目回答的完全正确,他们正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似乎等不及老师的解说了。当大家看到戴寸丝那纤细的字写下那密密麻麻的答案时,没有不感叹她那细腻缜密的思路,更加佩服她那坚韧持久的耐心。
大家也只粗略看了个大概,很快易宁的那张答卷便传了过来,大家并没有多在意这张试卷的分数,因为大家都知道王悦既然这么做基本上它应该就算得上满分了,于是大家便关心那些自己犯错的地方,和试卷相应的地方比对起来。大家都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易宁的答案都十分简洁,就算许多人认为答案不会再简单的试题总能发觉有别的解法。而最后一个试题刚刚看过戴寸丝的试卷后,更加让同学们吃惊,因为易宁只用了五行来作答。
戴寸丝本来不愿意看易宁的试卷,她最近似乎在逃避和他有关的一切,就算是在教室里她总让自己想象他的不存在。可是她的同桌却用胳膊肘捅了她,显得十分吃惊地告诉自己惊人的发现,于是戴寸丝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五行字的答案上。她看的比别人仔细,不过与别人一样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可以那样作答,然而它的结果却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王悦在收回易宁的试卷后,便拿在手里开始一道道题将解答的思路一一解说,而易宁只好和同桌公用一份试卷。不过这堂课这张试卷讲了不到一半便匆匆结束了,大多数的同学都在等待老师讲解最后一道题,而且也实在想要弄明白易宁的答案是从何而来的。而就在下午的时候一张写着这道试题对易宁答案否定的论文便张贴在了学校广场的报刊亭上,一张作业本的纸张,从娟秀的字迹上看来像是出自一个女生。
这本来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可是毕竟最近学校都太沉闷了,大家似乎都沉浸在午后的未醒的那一场梦里,于是这样的新鲜事就显得特别引人注目了。刚开始大家只是好奇地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但是随着聚集的同学越来越多,有的同学用纸笔抄写了内容,也有同学用手机或相机拍了下来。接下来整个水乡外国语中学都热闹起来,先热闹起来的自然是高一年级,但不知不觉其他两个年级也参与了其中。很快全校就分化为两个阵营,一个人支持那张作业纸上的观点,另一个则是认为它并不充分。
这件事在高一三班也显得很火热,因为许多同学对那张作业纸的作者心知肚明,因为大部分人都看过戴寸丝和易宁争对最后一道题目的解答。戴寸丝的答案看起来比较繁琐,可是条理层次分明,而易宁的显得虽然简洁,却有些难以理解。在听到这件事后易宁的同桌就提醒他一定是戴寸丝攻击他,而且还苦笑着说:“看来你这次的麻烦大了,她最近看来并不好惹。”当时易宁朝着戴寸丝的座位上望了一眼,那时她正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于是他脸上浮起了一阵苦笑在心底对自己说:“只要她能高兴,我愿意放弃争辩的权力,而且我并没有理由去争辩,这本来就是我过于自大犯的错误!”
于是这件事末尾并没有发现有哪个同学站出来反驳,接连几天大部分同学盼望的回驳的论据根本没有在报刊亭张贴。不过这件事也引起了一些老师们的注意,他们刚开始也和同学们分成了相同的两个阵营,直到两天后学校的数学小组开会才彻底的平息了这场讨论,结果让大家都意想不到:“那简单的答案并没有错,也并不完全对,唯一的错误就是解答的时候超前了使用了大学才接触的一些知识。”
6月13日14点15分,台北市绵亭县拢海路C103号。
红菱此时仍旧穿着一身睡衣,站在楼上的客厅透过玻璃窗瞧着外面的景色。外面正下着雨,花草在风中狂乱地摆动,灰色的天空显得低矮而压抑。向着海的尽头望过去,也就是模糊的一片,睡起来昏沉沉的脑袋让红菱觉得这一切都无趣极了。红菱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原来她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然而今天夏梦又不在家里,并且由于早上赶时间所以并没有将红菱的午饭做好放在冰箱里,于是红菱发着愁向着楼下走去,在冰箱里翻找了好一会儿,结果却让她十分难过,冰箱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吃的,那些食材对她来说太过于陌生了,就连厨房里那些眼花缭乱的调料自己也弄不清楚。家里一般都有水果和面包,不过今天她四处找了都没有看到,这让她显得更加沮丧了。
外面的风雨敲打着落地玻璃窗发出一阵阵声响,让红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让她突然忽然感觉到身处在一处荒岛上,四处的海水蔓延过来,而自己又冷又饿,显得是那么的可怜。为了补充体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红菱只好从冰箱里拿出本来今晚睡前喝的牛奶,然后坐在了茶几前面,突然像是发现宝贝似的发现了上面放着的印有图画的包装盒,那写着“pizza”的几个英文大字让她想起了午睡前的事情。
这盒披萨是上午的时候任千浪让李恒送过来的,她还记得任千浪在电话里的笑声:“我记得你说过你很想吃意大利皇家披萨,我今天上午办事的时候刚刚经过这家店,所以就叫人给你送了一块过去,记得要趁热吃。”红菱千恩万谢地对任千浪说了些感激的话,想起午饭有了着落而暗自高兴,不过很快她便发觉有些犯困,而且此时并没有半点食欲,于是她准备睡一觉起来再吃。可是红菱却没有想到一觉醒来,她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抱着对于任千浪的愧疚,打开了披萨的盒子,捡了一块便大吃起来。
吃饱喝足了,望着屋外的雨叹息了一会,红菱便上了楼看起雨来。上个月为了拍摄专辑,红菱不仅远离父母最后还被送进了医院,所幸最后专辑录制成功。而这个月红菱没有演出,更没有专辑要做,应该很悠闲才对,确实是比上个月轻松很多,不过她这个月却很少去学校,因为她不得不为了自己的专辑做一些宣传的事情。拍海报、看剪切、弄签名,虽然事情不多但也是零零碎碎。
眼看五月已经过去了,专辑却还没有发布出去,剧屈平川讲的是要看市场。红菱自己并不明白市场的问题,只管尽力去配合做工作。今天她难得没有事,本来想去家附近四处逛一逛,却没料到天气不由人。这几日比较热,但是这场雨慢慢下的让人觉得有些凉。红菱此时抱着肩,望着窗外,只觉得烟雨朦胧里一切都恍如隔世一般。
如梦般的景色,红菱忽然间发现在近旁的花丛里飞舞的一只飞蛾,在风雨里拼命拍打着双翅。于是她走进自己房里,拿了一个日记本便走到那边的琴房离,将日记本摊开在琴键上。那是一只金色的翅膀,她不敢拿起它,她害怕一碰就会碰掉,于是就静静地瞧着它。
打开琴盖,红菱将手里那支竹笛放在了旁边,接着双手翻飞着。在学校演出的《晚音》的曲子,就是这样被红菱想出来的。只是弹完后,合上琴盖的时候,红菱再次打开那牛皮日记本,望着那只金色的翅膀,一时间有了千言万语。
“我有好多话想要说,只是不敢说。我在学校的真实身份,我想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的,这样我就不能在那里待下去了。有的时候我真想做一个普通的人,我不想所有人都把我看成了一颗星星,这样真的是太寂寞了。可是……”琴声过度的轻快起来,她接着在心底说:“你告诉我一个人始终是需要理想的,我如今已经走在了通往在了理想的道路上,已经没有任何理由退缩。而且我还想对大家说,我有一个朋友,是他当年支持我的理想,让我坚定地走了下来,他是我生命中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