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晴不知道沈言要带自己去哪，她坐在车里问他，男人却看着窗外，并不理会。
好半天他才问道：“易叔，咱们律所这一年的收入是不是变少了？”
开车的沈易思考片刻说道：“少爷，要不是吴氏集团还在赞助，这个月我们就要去银行借钱了！”
“那么严重？”沈言眉头一皱，他问道：“有什么可以降调的开销吗？那些不必要的都可以丢掉了。”
沈易干咳一声：“其实在下算过一笔账，如果把账上的东西都变卖或是转手，我想一定能熬到吴氏集团的第二笔顾问费用。”
安若晴搭腔道：“原来你住那么豪华的房子，口袋里竟然没有半毛钱。”
第一次去沈言家她被别墅里奢侈的装饰震惊不少，光是橱柜里的酒估计就能买个数百万。
沈言听了她说话，瞪着她：“你以为是谁害的？要不是你的案子输了，我至于花了大价钱帮吴大妈辩护吗？啊？她给的辩护费根本不够我支出的费用！”
“啊？您还付过钱的呀？”
沈言冷笑道：“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吴大妈的儿子的？警方和检察院的人都找不到的人，我难道那么厉害？”
前方的沈易道：“安小姐，少爷为了找到陈小明，花了将近十万。”
沈言怨妇一般看着安若晴：“现在知道你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了吧？”
安若晴没想到他竟如此卖力，心里略有歉意：“那为了报答你，我以后帮你们多拉些活吧？我看你的律所平时也没那么忙......”
言下之意他接不到好的案源。
“我是接不到案子嘛？是没有好的案子让我接好吗？”
“那你为什么接下这次的著作权案？”
白痴一样看着她：“你不知道著作权案子的油水最多吗？”
“想当年任天堂因为专利权的案子赚了多少油水，现在业内还在以当年的案例为典型。”
两人还在交谈，开车的沈易插嘴道：“少爷，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如果您能把以前报的三家健身房的卡给取消了，还有车库里那四辆限量级跑车给卖了我觉得应该能有一笔不错的资金。”
他看了眼红绿灯，继续说：“还有您为了泡那些女人办的各种会员卡，也可以找个时间去全部注销，以及您花了数百万的价钱购买的私人游艇也可以二手卖给其他人。”
沈言眉头皱得很深，安若晴以为他会答应，谁知道他严肃的说道：“都是不能卖的东西呢。”
“这些都是不必要的东西好吗？”安若晴吃惊于他如此在乎这些物质的东西，难不成沈言以前穷得叮当响？
说起来她似乎并不了解沈言的过去，如今这个流氓律师各种陋习和毒舌，难道是因为以前受到过很严重的伤？
听了安若晴的话，沈言激动起来：“你懂什么懂？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才收集到的重要情报站，更何况——”
“我花了那么大的价钱，也间接推动了西城市的发展。”
沈易作为解说相当敬业，他适当的解释道：“少爷以前办案子的时候钱用得比现在都快，就是因为他为了接近证人或是收集证据，才办的那些卡啊会员啊。”
难怪这人可以维持五年的不败，看来他还用钱贿赂了法官或者检察院，想起前段时间的谭关和傅白，她就觉得一阵恶心。
汽车开过橘子巷商业区，停在繁华的办公大楼下，沈言下了车，对车里的沈易道：“易叔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拉着安若晴下车，女人抬眼一看，“杜必鸣律师事务所”出现在眼前，这不是自己工作的地方吗？沈言来这里干嘛？
看出她的疑惑，男人嘴角一扬：“我来跟杜大嘴谈点事，只是顺路送你回来。”
原来他只是顺路送自己回来，还以为要去什么地方呢，白期待一场。
“你是不是在期待什么？”犀利的男人仿佛读心术般看穿了她的心思。
“哪里期待了！我还谢谢你送我回来！”
沈言刚想说不客气，却没想到安若晴快步朝律所走，根本不想听他说完。
“这女人到底和自己有什么仇？怎么总是那么讨厌自己！”
沈言心里嘀咕。
不过两人也不算朋友，也就这样吧，自己还有更大的花丛需要采摘，不必在这个女人身上纠结。
略作思考，他开始有点怀疑今天来找杜涛的事情会不会顺利进行。
安若晴跟杜涛打了个报告，告诉他沈言准备上来了，这可吓得杜涛脚一软，她好奇：“boss，该不会你欠他钱了吧？”
想到沈言车上说出的财政危机，今天他来找杜涛，会不会真的是来催债的？
为了保护自己的boss不受沈言这等流氓侵扰，她决定留在杜涛的办公室里，跟他一起面对沈言。
可等了半天沈言也没出现，杜涛疑惑地望向安若晴，后者举起右手三根手指：“我发誓他来了，而且还是他送我来的。”
“是吗？”杜涛说着拿起电话，打给前台。
电话接通，前台的笑声差点让他把座机扯断，好一会儿才他才敢把话筒放在耳边：“林子安，工作时间你在干嘛！”
林子安的声音刚传来一个“杜”字，就被一人抢了过去：“哎哟杜大嘴，你家前台妹子这么可爱的，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沈言这个流氓！”听出他在调戏林子安，安若晴挥着拳头想要给他一拳。
杜涛苦笑道：“人家有男朋友的，你别折腾了，快上来。”
听到林子安有男友，沈言立刻换了个人，就连刚刚送给她的支票也收了回来，他向来不调戏有男人的女人。
这也是他不调戏安若晴的原因。
因为他认为安若晴和陆琰臣之间还有些暧昧不清。
一分钟后，沈言出现在杜涛的办公室里，他瞥眼看见安若晴站在杜涛身边，笑道：“怎么？怕我吃了杜大嘴啊？”
安若晴一挺胸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催债的！”
“催债？”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沈言很快明白过来，朝杜涛道：“她说得也不算错，我今天确实是来催债的。”
杜涛无奈的点点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期限。”
沈言很满意他不准备挣扎，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如果没有什么舍不得，就签了吧？”
安若晴有些懵：“你们之前签过什么合同吗？”
杜涛抬眼看她，带着些自嘲：“当年我跟他石头剪刀布输了一个人，我们约定三年后这个人要还给他。”
“哇你们拿人来打赌？”
“嗯......”
“是谁呀？”
杜涛摸了摸鼻子，指着她：“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