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公子!”
院门外的人见状吓了一跳,小厮们神情激动的,大呼小叫的扑上去,将少年公子哥团团围在中间。
“都给爷滚开!”
这公子哥气得直瞪眼,用手一把将离他最近一个小厮头上的帽子打掉,撇着嘴,满眼鄙夷之色的呵斥道。
他还能不知道手下这帮人的花花心思,不过是争相邀宠,哄着他开心罢了。
真当他眼瞎看不出来,人家拿着棍棒菜刀,压根就不是对付他的。
“哎呦公子~他们拿着刀呢?可不能大意了。让小的们护着你,咱们杀出去!”
小厮们各个都是一副忠心护主,热血沸腾的样子,极力表演着护主的戏码。
“我呸!都滚一边去。”
“咦,怎么是你?放下,放下,他不是来砸院子的。”
一只脚跨过门槛的念夏眨了眨眼睛,认出了这公子哥后,惊奇的叫出声,急忙让木根三人放下手里的家伙什。
这少年也不过十三四岁,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身锦袍,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直觉的富贵之气逼人。
钟子铭看到了这公子哥时,只是愣一下,就一脸淡然的走下台阶,微微歪嘴一笑,抱拳冲着他一拱手。
“呵呵!钟府的人都说你是一个傻子,以小爷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傻子呢。小爷王自在,家父乃是新任江州刺史,见过钟大少爷,多谢你前日的救命之恩。”
王自在一把推开周围护住他的小厮,走上一步,冲着钟子铭抱拳笑道。
他当日醒来之后,就问是谁救了自己。
当时嗓子被堵住,吸不上气来的感觉,不但难受至极,还让他觉得分外恐怖。
因为意识是清醒的,那感觉就仿佛有什么鬼魅抽走了他浑身的力气,直觉得身子越来越软,走向死亡。
自己拼命的往外咳,抓着喉咙都无济于事。
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这一次彻底玩完了。
他一时好后悔,他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
还有好多人家的门没有砸,还有许多漂亮小娘子没来得及调戏。
就这么去了,实在不甘心呀!
醒来之后,通过张太医的描述和下人们的一番表功劳,
知道自己这一次能从阎王爷那里逃过一劫,全靠钟府那个傻子的及时抢救。
他的运气真的非常好,在对的时间,去了对的地方,又遇见对的人。
要不然哪怕再晚上片刻,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了。
这一事实,让他浑身一震,很是激灵灵打了一个寒噤。
爷我真是福大命大!
同时,他又从张太医那里了解了傻子的一些事情,直觉这人简直就是一个奇人。
疯疯癫癫了十四年,见了蒋家四娘一面便清醒了,这简直匪夷所思。
这且不说,他这救人的法子,张太医都不懂。
这不是奇人什么是奇人?
他可不是什么蠢货,脑子一转就开始逼问起张太医起来:
“你怎么敢让他一个傻子替小爷看病?竟然还亲自作保?为何呀?”
那老东西支支吾吾还不愿意说实话,最后无奈之下,才吐露实情。
这傻子身后有高人指点呢。
等他听了张太医用傻子的那张古怪方子救人的事之后,眸子的光越来越盛。
竟然有这等奇事!
这傻子,让他兴趣大增。
如果一开始仅仅是为了报恩,现在听了傻子的事迹之后,他觉得有必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个傻子。
宫里的贵妃娘娘,他的姑母,虽然深受恩宠,却到现在都没有为圣上生过一男半女。
吃了几年的药,就是不见效。这让王家人都很忧虑。
于是,他当街殴打钟宽和钟容,并且喝令吴知府拿人。
最后逼着钟府的人赔礼道歉,道歉的地方就是城北渣子胡同,傻子的新居。
“这位王公子,我们少爷口不能言,还请您见谅!”
念夏将手里的擀面杖递到木根娘手里,走到少爷身边屈膝朝着王自在行了一礼后,一脸坦然的说道。
“我知道,不请我进去吗?”
王自在脸上并无不悦之色,而是笑着反问道。
钟子铭轻轻一歪嘴一笑,伸手相邀。
身后木根三人急忙让开一条道,这少爷公子哥在钟子铭的陪同下,走进院子。
王自在进院子一看,这地方还真是寒酸破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双精美华贵的皮靴,已经染上了雪泥,他只得在堂屋门前的砖石上呲了呲。
他身后跟来的小厮们也是满眼鄙夷之色,直觉得这院子都无法下脚。
“咳咳”
这少年公子哥一手握拳抵住唇边,咳嗽了两声,冲着他的小厮们喝令道:
“那俩人呢?赶紧让他们进来。”
“是!”
一个小厮笑着答应一声,麻利的小跑着出去。
不大一会,他就领着脸色铁青的钟宽和钟容并几个小厮走了进来。
这俩人鼻青脸肿,脸上擦着药膏,钟宽的一个胳膊绑着白色布带,悬挂在脖子上。
钟容则呲着牙,欠着一条腿,斜着身体站在那里。
俩人身边都有小厮护着。
钟子铭刚才走出门外之时,就已经留意到了站着马车旁,脸色发绿的俩人。
“啧啧!你们俩个杵在那干嘛?不是说要赔礼道歉吗?赶紧的,小爷还忙着呢!”
王自在抬手理了理帽子,一脸高傲的表情,叱道。
“耳朵塞驴毛了,没听见我们公子说话呀?赶紧赔礼道歉~”
王自在的小厮们叉着腰,嚣张的喝道。
“……”
钟宽愤恨的瞪了这小厮一眼,又满眼喷火的瞪着看热闹的傻子一伙人,心中憋屈到了极点。
钟容咬着牙齿咯吱直响,想起临来时父母的交代,不得不低下头来,冲着王自在抱拳作一个揖:
“王…公子,是我们错了。”
钟宽见状,也不得不低下头来,掩藏住心中怒火,和钟容一样开始道歉。
钟子铭看到这里不喜反忧,丝毫没了愉悦的心思。
这厮不是在帮我出气,这是在给我招祸呀!
丫的,等下你拍屁股走了,这俩人事后还不跟疯狗一样来咬我?
“好了,小爷看见你们就烦,赶紧的把赔礼的礼物搬进来吧!”
王自在一脸的轻视之情,挥手赶道。
……
钟府深宅大院里,德胜堂里气氛凝重,屋檐下的小丫鬟们大气不敢出,一个一个垂首躬立。
苏氏披着暗红色斗篷,皱着眉,在屋内来回踱步,不时催一下秋菊,看容妈妈回来没?
适才,老太太抓着她就是好一通训斥:
“苏氏,你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呀!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勾结那花花太岁,殴打宽哥儿,容哥儿,你还杵着干吗?还不赶紧把那畜生给我捆了,家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