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街道外面就有“踏踏踏!”的进步声,别提有多烦人了。
冯名远在屋子里不耐烦的翻身继续睡觉。
苏格和冯宝宝被他连夜安置到别的地方了,反正离江南挺远的。
估摸着这么破的院子应该没人来,冯名远也就懒得起身了。
一觉睡到正午,冯名远是真的睡好了。当走到大街上一看,本来熙熙攘攘的大街空无一人。
“哈~”冯名远发了个哈欠,挺直腰在大街上漫步。
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群穿着奇怪的人,带着军帽子。
冯名远看见了扭头就走,这应该就是外国驻扎在中国的军队了。
“果然现在这世道,真TM一点儿也不太平。”冯名远一溜烟的躲了起来,回到家收拾了收拾,就离开了江南。
冯名远与冯宝宝二人在浙江的杭州碰面。
他的计划是在各地游走,冯名远不希望自己太出人头地。
“来!瞧一瞧!”
“葱包桧儿!新鲜出炉!走过路过,莫得错过!”
“包子!小笼包!”
“煎饼……”
虽然是乱世,但街上还是有各种各样的商人,叫卖着。
冯名远才十五六岁,但他的身高已经一米六九了(原谅我对身高莫得概念),再加上那张脸,也算是出众。
“不知道宝宝儿到了没有……”冯名远有些不放心宝宝儿,他不信任任何人,这次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才不得不将冯宝宝托付给苏格的。
冯名远走到一家小吃车,道:“老板,来十个葱包桧儿。”
“好嘞!”老板特别麻溜的将葱包桧儿打包,递给冯名远。
“客官,四十七文钱。”老板笑着搓了搓手。
冯名远递给他钱,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拿几个垫垫肚子,另外几个留给宝宝儿和苏格。”冯名远吃了三个。
皮儿又脆又薄,还不错。
边吃边走,冯名远突然停下脚步,看到一个乞丐缩在角落里,身上的衣服比冯名远不知道烂多少。
冯名远走进他,“给。”递给他一个菜窝窝头。
这是冯名远来的时候带在身上的干粮,虽然是粗粮但味儿还是不错滴。
乞丐拿起就不要命的往嘴里塞,“哼唧哼唧!”
“怎么样好吃吧。”冯名远面带微笑。
乞丐点头,但眼神中充满了谨惕。
随后将视线转向冯名远夹着葱包桧儿的手,眼睛放光。
冯名远不紧不慢的将溢着香味儿的纸包,塞进怀里,道:“跟我混怎么样?虽然不能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但是每天都有馒头吃怎么样?”
乞丐低头思考,心中狂刷弹幕:“跟还是不跟,虽然这个人很抠……但每天有窝窝头吃也不错……嗯……”
冯名远扭头就走,道:“不跟就算了,你就在这儿等死吧。”
看到冯名远头也不回的,就快要淹没在人群里了,乞丐紧跟上去,拽住冯名远的衣服道:“我跟!我跟!”
“这不就对了吗。”
经过乞丐的自我介绍,冯名远知道了他的名字叫许新,而且他还给冯名远介绍了他的乞丐兄弟——郝文才。
不算苏格,又多了一个吃白饭的了。
不过……能碰上几个“同类”,也不错。
冯名远干咳了两声,指着郝文才,正经道:“你愿意跟我混吗?”
“我愿意!五十年前我就愿意了!”郝文才一口广东音的普通话,听着怪别扭的,特别为表忠诚,说的声情并茂。
妈的!智障,我可以考虑考虑把他丢这儿吗?
还五十年前,老子不知道出生了没。
冯名远小声嘟囔:“白瞎了这么一个名儿,你应该叫‘郝秀儿’。”
“那我以后就叫郝秀儿了,老大您这名儿起的真是好!”郝文才继续舔狗。
许新用关爱智障的眼光看着郝文才,同时远离他。
许新内心:“秀儿,继续你的表演,我不认识你。”
“咳咳!差不多得了,演技有点儿浮夸了。”冯名远真的想把郝文才丢这儿,但是看他身体里的东西……
算了,我就做一次好人吧。
冯名远丢给郝文才一个菜窝窝头,又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两件儿衣服递给了郝文才和许新。
“你们俩先换上这两件儿衣服。”
十几分钟过后……
郝文才和许新穿了一身比刚才新一点儿的乞丐服,衣服除了干净没有异味之外,与自己原来的衣服没有差别。
“你俩以后就跟着我了,我叫冯名远,以后叫我远哥就行了。”
“好的!远哥。”+2
冯名远琢磨着:“没准以后我还真能组建个丐帮……”
“远哥,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郝文才问道。
“去湖边,你看看你们俩脏的,去洗洗。否则丢死我的脸了。”冯名远看着他们乱糟糟的头发,以及带着奇怪的味道。
现在是夏天,所以天气挺热的。
冯名远领着俩人找了个湖,天气也挺热的。
郝文才和许新直接脱了衣服,就跳进了水里,然后就开始在哪儿玩儿水。
“唉!”我怕是救了两个傻子。
冯名远不紧不慢的脱下衣服,但是最后还剩了一件里衣。
“哗啦!”水直接泼了冯名远一身。
莫生气,莫生气。
人生在世不容易,何必跟傻子较真。
“安安静静洗!再闹别说窝窝头,今天连谁也不给你俩喝。”
许新和郝文才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不要饿肚子,没有吃窝窝头的日子,我无法想象,我不想与窝窝头分离。
“呼!”冯名远有些无奈,觉得自己像养了俩傻儿子。
冯名远慢慢下水,然后靠着岸,闭眼养神。
郝文才和许新在离冯名远不远的地方,唠嗑。
内容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对了,郝文才,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乞丐的。”许新问道。
郝文才垂下头,叹了口气:“能如何,我本是一介读书人,想通过读书考取功名,奈何考了几次都未高中。
后来归乡,结果村子里的人都没了,我疯跑到我家,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我娘的尸骨。唔唔唔——”说着,郝文才哭了。
“唉!节哀啊!”许新拍着郝文才的背,安慰道,“兄弟,我虽然没念过书,但知道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做‘自古人生谁无死,早死晚死都要死!’这好像是文什么天说的。”
冯名远对于郝文才的普通话有点儿耳聋,勉强听懂他说了啥。
默默的替郝文才悲哀,遇到这么个“丐友”,没文化不说,还乱用诗。
许新:“所以要节哀啊。”
“呜呜呜!——”郝文才哭的更厉害了。
“唉!”冯名远叹了口气。
瞧瞧,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别哭了,别哭了。”许新接着安慰郝文才,“哭哭唧唧的你还是个男人吗?多大点儿事儿,你看看我从小就没爹没娘,也没啥牵挂。
每次看到别的孩子有娘,我也羡慕,但我就没哭,你说说你都多大了,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郝文才停止哭泣,看着许新道:“那你的为啥流泪了。”
“你懂个屁!我是被风吹的,我哪儿流泪……我就是……”说着说着,许新有点儿哽咽了。
“呜呜呜呜!——”他这么一哭,郝文才又开始哭了。
两个大男人,在水里抱头痛哭。
不知道是幸运自己遇到了冯名远——有饭吃了,还是在感慨自己的命运。
看着眼前抱头痛哭的两人,冯名远真想给他们一拖鞋板子,哭哭唧唧!
“呜呜呜!——娘,我想你了!”
“呜呜呜呜!——娘,你在哪儿呢?”
俩人哭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不知道还以为冯名远怎么着他俩了。
妈的!智障!
脑阔儿疼。
冯名远不搭理那俩,闭眼沉思。
眼角划过一滴泪。
娘!愿你在天之灵安好,我肯定会照顾好宝宝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