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宝宝还在娘胎里时,冯名远需每天去山上砍柴,毕竟柳氏一个女人,养活一个小孩儿还是特别吃力的。
在柳氏还有一月临盆时。
冯名远早晨早早的上山,打算多砍一捆柴,在家多陪陪柳氏,万一出事儿就不好了。
但是一个五岁半的小男孩儿能有多大力气,冯名远每天砍柴,肩膀都磨出了血泡,双手因为长时间的握斧头都长出了茧子。
表面不熟但心智成熟的冯名远承受着以前没有承受过的苦,在这个过程中,他觉得自己有了一些新的技能。
比如:砍柴,做饭,生火等等。
以前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冯名远过的有些厌烦了,突然来了一个这个,还是有点儿兴趣的。
对于死这件事,他从害怕到坦然面对。
可惜他死前还没交过女朋友,连女孩儿的手都很少摸,别说牵手了!
不是别的,每天早晨上班到半夜,回家倒头就睡,一切有钟点工保姆帮忙洗衣做饭。
吃完饭直接上班,中午在办公室凑合凑合,晚上回家直接睡。
每天过着不着边儿的生活,曾经也被催婚相亲,可是结果就是等他到的时候,人家姑娘都走了,原因是人家姑娘在哪儿等了一下午!等他去的时候那家咖啡馆都打烊了!
其实他就是有点儿太死心眼儿,做什么都要求最完美,从小学习不写完作业不睡觉,被子必须整整齐齐,房间不许乱糟糟的,拿不上全班第一誓不罢休!
一开始他的父母以为那是有上进心,就由着他,结果就成了强迫症!
到后来他都没办法克制自己了,就觉得不完美的都应该变得完美,世界的一切都应该完美。
后来干脆除了上班就不出门儿了!外面的世界太不完美了……看看这个傻屌的理由!
闲着没事儿打打游戏,看看惊悚,热血漫画啥的,在这期间他一直在尝试克服。
一次开车他发现车里的镜子歪了,忍了半天实在憋不住了,就鼓捣镜子,然后就成功的和一辆大卡车亲吻,并且掉到了江里。
但是来到这边儿后,强迫症就慢慢没有了,关键是因为这里的物质条件什么的太差了,他也想追求完美!
到后来他发现自己简直不思进取,人生怎么能得过且过呢?简直没有上进心!
以至于最后他成功的堕落了。
………
冯名远给柳氏留了个信儿,就独自一人上山了。
快立冬了,所以夜比较长,冯名远一只手提着自制灯笼,一只手拿着斧头,就上山了。
他从小的体质就和别人不一样,能拿动斧头也不足为奇。
鸡叫三声,冯名远就起来了。
天儿还正经早着呢,黑布隆冬的山林中就多了一抹微光。
选定好一棵小树,冯名远就开砍,毕竟大树就算他砍下来了也扛不动,扛不动是其次,关键是老费时间了。
一比较好不划算。
约莫两个钟头过去了,冯名远砍了三捆柴,小孩儿的体力果然不如大人,砍了三捆就不行了。
三捆加起来相当于大人的一大捆的三分之一,所以对于一个小孩儿来说也不少。
又砍了一捆,冯名远就开始收拾,毕竟砍的多了也都弄不走,第二天还不知道在不在了。
捆好四捆柴,把斧子夹在柴里,冯名远就把它们背在肩上,一手拿着灯笼,另一只手艰难的拉着麻绳。
步履艰难的下山。
山路特别不好走,关键是特别窄,再加上天儿没怎么亮。
冯名远小心翼翼的走着,但是终是没踩实,一脚踩空连人带着柴从半山腰往下骨碌。
“啊!”滚到半路,冯名远背后的柴火被挂在了树枝上,连带着自己也停止了下滚。
他躺在坡上,一只手艰难的抓着麻绳,看到柴还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柴还在。
此时他的手臂不断传来痛感,手有点儿抓不紧了。
这个坡特别陡,呈七十度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滚到哪儿去了,此时还是有点儿懵逼的。
冯名远伸起另一只手想抓住麻绳,“咔咔!”树枝处传来细微的声响,他另一只手僵在半空中,心里骂道:“卧槽!太他妈……”那一瞬间冯名远又觉得自己堕落了,他说脏话了!他怎么能说脏话呢?
每次说脏话冯名远都有种负罪感,直到柳氏死后,他带着冯宝宝和苏格流浪了半年,这种负罪感才慢慢消失。
“咔嚓!”树枝清脆的轻响,将冯名远打回了现实。
然后他就像皮球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的打滚。
冯名远:“……”
不知何时“啪!”的一声冯名远落地了,他感觉头有点儿晕且四肢无力,然后就昏昏沉沉的晕了。
在闭眼前,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人向自己慢慢的……飘向自己。
是的,慢慢的偏向自己。
不会是鬼吧……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哎呀呀~多久了啊~终于来人了呢……”
………
冯名远再次醒来是被冻醒的,他觉得腿都僵了,躺在地上动也动不了。
“哗!”一盆水泼了过来,全身湿透了,透心凉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谁啊!?”冯名远好气哦,真他妈的有病吧!
这个时间正是初冬,虽说是初冬但温度至少是零下两三度。
一名长发男子慢悠悠的出现在了冯名远的视线中,一袭白衣飘飘,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那人轻飘飘的问道:“你是何人?”声音不轻不重的,给人一种远离世俗的感觉。
冯名远的身上都是水,他勉强站起来,拱手道:“晚辈冯名远,误闯此地,还请前辈见谅。”
那人“哦”了一声,后退了点儿,有些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冯名远,嘟哝道:“好强大的炁,他不会是从娘胎开始修炼的吧……”
“嗯?”冯名远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娘胎里开始修炼。
他是清穿,又不是穿越玄幻,难道清穿之玄幻曲?
那人摇摇头,道:“天快破晓,你快些离开吧。”
“嗯。”冯名远转身想要离开,但才迈出去半步,就有转过身道:“等等,我的衣服湿了,斧头不见了,还有我的柴……都不见了。”
那人一怔道:“吾怎知?”
冯名远有些不耐烦了,天快要亮了,要是一会儿还不回去,柳氏会着急的,“换回来!我不想说第二遍!”
冯名远周身的气息微微变化,身上大半衣服都干了。
“哦?”那人前进一步道,“我不还,你会怎样?”言语中带着挑衅。
冯名远蹙眉,拳头握紧。
脸上露出了与这个年龄段儿不符的表情。
………
“动次打次!”冯名远趴在地上,那人还是一脸清心寡欲的模样,站在冯名远的面前。
“如何?”
好恨啊!
冯名远的体内的炁由丹田涌向全身各处,大量的涌出。
那人表情微变,刹那间到了冯名远的面前,手放在他的天灵盖。
冯名远感觉那人的手指冰凉,有一股清凉,涌入自己的体内,与自己体内的气体慢慢融合。
好舒服的感觉。
“冯名远,做我徒弟如何?”
“不要。”冯名远果断拒绝。
“你可知吾是谁?”
“不知。”果断而又干脆。
“吾姓陶,你可称呼吾为五柳先生。”
“世称靖节先生……陶渊明?”冯名远大脑飞速旋转。
“没想到百年后还有人记得吾。”他有点儿欣慰。
“你为何还未死?”冯名远问的这个问题让他有点儿想对冯名远翻白眼儿。
为了估计形象,陶渊明终是没有那样做。
最终冯名远还是拜陶渊明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