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浦江大桥南边的滨江公园。它的另一侧,是运河与春申江的交汇点。所以,今天的着重点就在那儿。”
见李悠然收拾好包裹,柳文星提议:“现在还早,时间挺宽裕的,细节的话到那儿在说。”
李悠然点了点头,背着右雪与包便出了门。介于自己是个路痴的缘故,他事先在手机上下了个导航。乘车去浦江大桥的话最便宜也要十块,要花费至少3个小时的时间。
“这样,时间算充裕么?不行的话,就打的了。”李悠然问。
“没事,到那也就九、十点。推算恶鬼过界的时间应该是在晚上,最快也要下午。”
因车上没人,柳文星坐在了李悠然的旁边。原本他想,若是人很多的话,就待在车顶。其实,他也同李悠然一样,厌恶生气多的地方。
“那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李悠然打了个哈气。
“早点去,就多一道保险。”
滨江公园说是公园,其实,更适合用漫步区来命名。沿着春申江岸,有着蜿蜒细长的柏油路。郁郁葱葱的草植上,架着悬空的木栈道,隐在绿林之中。可以说,构成它的一切元素围绕着漫步与景致。亲民的是,它不需要门票。
而在它旁边,便是高档别墅区,月荡湾。想来,它也是别墅区的一部分衍生。
从车站下来,走了不消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然后,去那?”李悠然问。
公园没有确定的正门,沿着大马路,一路上都是它的入口。
“运河的出口在公园南边,慢慢走过去吧。”
顺着大路的话,肯定会快上很多。但李悠然不想这样,他进了公园,随便挑了条小路散起步来。
“反正时间还充裕,朝着南边慢慢走过去,不要紧吧?”
柳文星看着他沉默了会后,笑了笑说:“你还真是没有危机感呢?”
“我看你一副很淡定的样子,我就顺着自己的心意来了。”李悠然摊了摊手说。
听了他的话,柳文星放弃了漂浮的姿态,落到地上同样散起步来。
“其实,这样也不错。”
“是吧?”李悠然像是倨傲地说,“对了,你说的细节,该讲讲清楚了。”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由我将它引到你的梦中,在它跑不了的情况下,把它处理掉。当然,这是在它比我弱的情况下。”柳文星说。
“如果它比你强呢?”李悠然顺着他的意思问。
“这也是我一直在担心的。”柳文星皱了皱眉说:“如果,在刚越界这种不适应的情况下都比我强的话,就真得没有办法了。不过,总得试试。”
交汇点北侧,同公园最南边,是亲水平台。宽约二十米,长约六十米的木质平台上,有着金属栏杆。内侧有长椅、花台和树墙。相比公园其他地方,这里的视野十分开阔。
费去一个钟头,走到这儿的李悠然挑了一处阴凉地就休息起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这里也是一处赏月的好地方,你觉得呢?”柳文星感叹了一下。
听了他的话,李悠然发觉。即便现在是中午,平台上就有着零零散散十数人。
“晚上的人会很多?”
“有可能。”柳文星点了点头,说:“虽然他们看不见,但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点影响。”
“那怎么办?把他们统统赶走。”
李悠然自觉,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法子。
“不用,速战速决就行了。”说着,柳文星苦笑了一下,“话是这么说……”
见他不再说话,李悠然便用心看向四周。他看见,各式各样的生灵在绿植从间飞舞,远处的湖水中也不时掠过彩色的光芒。
什么时候,我可以选择性的无视它们了?
李悠然觉得有些奇怪,却转而问柳文星:“那这些灵怎么办?与恶鬼接触了不是会变成业魔么?”
“虽然他们自己会跑,但这个我有办法。”
说着,他从腰间拔出承影,将其举过头顶。随后,一圈紫色光环,从其上扩散,笼罩住了交汇点、平台、以及半个公园。无意识的灵们,被温和地推出了光环笼罩的区域。
“这是守界人独有的号令,方便办事。”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干坐在那儿。还好,李悠然的包中装了大把的饼干与水。
期间,他看见了运河底溢出的黄泉,堆积在交汇点中央。随着时间的推移,形成了水下的湖泊。就像是海底的原油泄露,在江河中央开了一道黑色的口子。河面上也蒸腾起煞气,仿佛附着于水的黑色晨雾。
晚上7点,恶鬼依旧没有动静。可两人的视线已被黑雾挡去大半。
平台上渐渐热闹起来,许多人领着小孩,有吵架的、有欢喜的、有安静的。空着的座位,也已哄抢一光。若不是早早地便坐在椅子上,恐怕李悠然此时也得站着了。
对岸熄了平日里花红柳绿的灯光,只剩下上方亮澄的圆月独占鳌头。
“真好……要不是为了恶鬼,真想让妹妹看看这幅景色。”
“你把她电话告诉我,我现在让她过来。”李悠然一本正经地说。
“啊?你在想屁吃。”柳文星一口拒绝了李悠然的提议。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李悠然,说:“你是怎么离开她的?”
“你要知道这个啊……”柳文星抬头望向明月,毫不介意说:“我是自杀的。”
是这样么……李悠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望着月亮,轻叹口气。
“李悠然。”
旁边的人喊起他的名字,听着有些熟悉,转眼一看才发现是旁桌那个家伙。
叶莺时!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看月亮的。”
她坐在了椅子的另一半,正好是柳文星坐的地方。
柳文星只得起身,无奈地对李悠然说:“赶紧把她搞定,有状况的话会很不方便。我去周围看看,有问题我会喊你。”
李悠然向他点了点头,随后对一旁的叶莺时问:“你是,自来熟么?”
“不知道。”她的语气很清淡,“就是很奇怪,会不自觉的……”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令李悠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介于自己已经习惯了,也就不想过究根结底了。
“今天的月亮还行啊。”
李悠然突然发觉,自己的话语也莫名其妙起来。
“嗯,就是晚上的雾有点挡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