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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没有最优解

国庆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

木万林因为公司有事,提前一天回北京了,一起走的还有老林,颜笑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林婉絮本来也想跟着一起走,但是颜笑不愿意,所以她就留下来陪颜笑,说是陪,但是颜笑整天不在家,林婉絮依然是自己一个人在家绣着刺绣。

周遇安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她这几天每天都去医院陪他,在离开前,争取多陪陪他。有时候会见到孟缘,她就故意跟周遇安腻歪,气走她。

周遇安告诉冉琼要去上海参加两个星期的竞赛培训,他经常参加这种活动,冉琼也没有怀疑。

颜如海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叶剑雄把他叫到警局,他见到了阿杰。阿杰对作案事实供认不讳,但是颜如海还是选择了不起诉。阿杰离开的时候对他说,你对丝丝好一点。

叶剑雄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明白颜如海为什么开始的时候说不认识阿杰了,向他保证会将这件事情保密。也劝他,好自为之。

颜如海回家告诉吉莉,是有小偷想要偷车,启动发动机时,操作失误,导致车自燃了。由于阿杰会负责赔偿,她也就没有追究下去了。用赔偿金给颜如海重新买了一辆新车。

颜如海觉得心有亏欠,去周大福给吉莉买了一条金项链,吊坠是一只小老虎,因为吉莉属虎。拿回家的时候,被吉莉痛骂一顿,说眼看两个孩子马上都要上大学了,他还乱花钱。颜如海无奈,说反正买也买了,退不回去了,帮她带上之后,去上班了。吉莉一个人对着镜子看了好久,换了一条露锁骨的连衣裙,刚好把项链露出来,戴着去上班了。同事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项链,吉莉:“害~颜如海不知发什么疯,买了这个给我,真是乱花钱,不过买都买了,总不能搁家里积灰吧。”同事说她就是口是心非,嘴角扬到太阳穴了。她还不承认,说哪儿有。颜笑嘴硬的功夫一定就是跟她妈学的。

既然颜如海已经做了选择,木雪晴也选择帮他瞒着肖丝丝的事情。

木雪晴没有将周遇安受伤的事情告诉夏易,自己偶尔会带着水果去医院看一下周遇安,但每次都会碰到孟缘和颜笑,她放下水果就走了。她一方面觉得愧疚,另一方面又觉得无法面对。除此之外就待在家里看书,也没有联系夏易。

夏易跟乐队的伙伴在排练,上次的演出被一个制作人看到了,说想要签下他们。但前提是他们要可以写出优秀的可以让人过耳不忘的原创作品,上次的《催眠》还是有些不够。夏易自己倒是不太上心,他玩儿乐队就真的只是无聊玩玩儿而已。但是小潮,碚碚和键键非常开心,尤其是小潮。自己的作品被认可,给了他很多信心。事实上,这个乐队能够撑起来,也是因为有小潮在。歌是小潮写的,人是小潮找的,排练室是小潮租的,训练也是小潮组织的。夏易做的就是拿谱子,以及准时在排练时出现。

虽然已经高三了,但是林晨跟夏时也没有给夏易太多压力,主要还是因为夏易的成绩比较稳定,维持在年级前三十名左右,考个985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对于高考这件事情,林晨在自己带的班上表现了很强的野心,但在自己孩子身上,就放松多了。她也很鼓励夏易玩乐队。她年轻的时候,正是八九十年代,中国摇滚蓬勃兴起的时代,当时夏时也玩乐队。她也是因此喜欢他。她是紧绷的人,但她特别喜欢夏时身上的松弛感。她很庆幸夏易比较像夏时,而不是像她自己。

现在人都将自己身上的缺点怪到原生家庭身上,虽然林晨非常有资格去怪自己的母亲,但对母亲她更多的是理解和体谅,以及同情。尤其是自己成家之后,她更加明白成年女性的不容易,特别是像自己母亲这样在五六十年代离婚,自己带孩子的女性。哪怕林晨遇到了夏时,婚姻和家庭都幸福美满。

刚开始怀夏易的时候,她刚刚转正,正准备在工作上好好表现,觉得孩子来的很不是时候,加上自己孕吐非常厉害,让她感到非常沮丧,她甚至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因为觉得一切都还没有稳定下来,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当时夏时的单位也忙,没时间陪她。她非常恨自己的女性身份,为什么女性要生孩子,男性可以什么都不管,因此和夏时冷战了许久。她是那种生气了但是闷着不说的人,但常常伤人八百自损八千。有一次闹别扭,她自己从家里出来,在街上游荡,当时还怀着孕。她没有娘家,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朋友们都各自成了家,有自己的生活,她不知道该去找谁。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自嘲:我这种人,想要离家出走都不知道该走去哪里。后来她常常想,要是夏时当时没有出来找她,她要怎么办,但好在她没有看错人,夏时是值得嫁的好男人。

人人都说新时代女性,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但在林晨看来,自己的命运从来都是握在别人手中,好在,她运气比较好。

小时候,母亲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说,每次在她哭的时候,都想掐死她一了百了,但每次都会刚好遇到一些事情,恰好阻止了这个念头变成现实。林晨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母亲的包袱,她一直想要快点长大,好让母亲解脱。可当自己长大以后,母亲真的获得自由的时候,她发现母亲无处可去。她鼓励母亲多出去活动活动,多交交朋友,但母亲的脾气,对上来搭讪的老头,第一句话就是:“你老成这样,就别出来发骚了。”母亲总嫌弃周围跟她年龄一样大的老太太庸俗,整天聊得就是超市打折和家长里短。

虽然母亲不说,但是她知道母亲很孤独。她常常觉得,如果没有遇到夏时,自己会和母亲一样。

好在母亲还有一只猫陪着,是一只橘猫,已经很老了,母亲带着猫散步的时候,很明显就能看得出来,猫比她还老。后来猫在一个冬天,死在了门口。身体冻得僵硬。没人知道,猫到底是冻死的,还是死了之后才冻僵的。

猫死后,母亲变得神神叨叨的,说自己看到了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带着那只橘猫来接她了。

过了不久,母亲就去世了。那时候她跟夏时刚刚结婚。

没有办追悼会,因为她知道,办了也没人来。

她将母亲火化了,骨灰就洒在了土里,和土融为一体。

母亲折腾了一生,别人都当她就喜欢飘摇的生活,只有林晨知道,母亲多想要安安稳稳。

最后在上面种了一棵玉兰树。

母亲名叫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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