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里都在议论此次如此匆忙召集众人所为何事显得嘈杂无比,只有端坐在大厅中央的四个人神情自若。
周成洛皱着眉头从厅外快步走来,为首的周家老大周严昌轻咳了一声,虽是轻咳却是每个人都听到了,也都是注意到了周成洛,全都禁声正襟危坐起来。
“家主”待到周成洛落座,众人起身齐声喊道。
周成洛站起来,用双手示意众人落座,看了眼坐在自己左边的周昌与张文收以及右边的周严昌和周远山,长呼一口气,
“此次宗族急召所为俩件事,关乎我周家命数,不得不慎重决定,是以召集宗族所有人听听大家的意见”。
周成洛话毕,看了眼四周,见众人都在等自己接下来的话,不由得想起昨天其它几家的来信,边境岌岌可危,大周出于动乱中央,也不知接下来应该如何破局,
“其一北境正遭受着近千百来最大的暴风雪,前线退守边城,且物资匮乏,因为天气缘故辎重也是补给不及时,北方兽族本就环境恶劣,这暴风雪对其却造成不了多大影响,他们已经在边城附近扎营,其二长风西境已被兽族所迫,其若从长风境内南下,绕到边城后方便是切了粮道对边城形成合围之势,北境向来是我周家设防,已经征用鸟队运送物资,云家也是求援风雪古域希望其能出手”
长风北境向来峰峦叠嶂,俊丽陡峭的山峰居多,所谓自然天险,长风基本也就不怎么设防,谁料兽族出了一个如此头铁的,愣是在这天险费时百年挖出了一条山路,是以突破的除了开路在长风基本上不设防的北境如入无人之境,迅速占领了北境小城,等长风回过神来想要在夺回来已是不可能。
议事厅沸腾了起来,长风北境为兽族所破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前些时日长风的流民逃亡的同时也讲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中州,只是众人都没预料到的是北境镇守的周家军所面临的处境是如此艰巨,在众人嘈杂纷乱的时候,坐上的周昌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因为北境镇守的轮值是他的儿子周坤。
“其二我境南方,据伊昕来信,那十万大山已经出了新的圣兽,大量野兽已开智,估计近期便会滋扰边防”
议事厅再次沸腾起来,上次圣兽出世,祸害了整个中州近千年,最后还是人族几位大能已死相拼,才堪堪将其封印,只是在那之后几位大能也是不久便离世了,如今中州灵脉已经大不如前,虽有大能但不能同千百年前鼎盛期的中州相比,北境兽族的问题在圣兽出世面前已经不算什么事了,因为俩者的危害相比,那十万大山更具威胁。
“老族长就不问事了吧,最后一次出来好像已经到了化羽后期”
“也就宇成、云家和李家还存有老祖那般人物,如今中州没落了啊”
“哎,听说家主长女依旧在那南部边城呢,如今福祸难料了啊”
周成洛看了眼在那激烈讨论的众人,想起了南方的周伊昕来报,告之自己暂时是回不来了,因为她的好姐妹当朝李家长公主李从姝也在那边,自己已经紧急派了一千暗卫前往南镜,再不济也要将俩人救出来。
“咳咳……”周昌轻咳了俩声,厅中也是顿时安静了下来,都看向了这个迟暮的老者,也就是这个人护佑了北疆整整四十年,四十年未曾退让一步,于周家战神一般的人物,因为有他在,周家的地位才在这大周稳坐如山,无人敢得罪。虽然轮值不断,但因其妻在生下大儿子后便去世了,回家对他来说便只有痛苦,儿子也尚小,所以他一直在前线坚守,也就是架不住京中家中儿媳老小一再要求,他才不得不于前年回来权当要安享晚年。
议事厅众人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静等着他发话。
“老朽回到京中俩年了,每日都是悠闲度日,过着与之前战场厮杀完全不同的日子,倒是惬意,只是前些时日我儿便有飞书不断递来,北疆尚且安定,只是我邻国长风之北境却是天地之别,长风北境本就有天险可守疏于防范也是正常,只是此刻那长风北境已经是生灵涂炭,饿殍遍地了,我边防东境已经加派精兵三十万,只是边界太长,边界之城防御工事不完善,硬守是守不住的”
周昌看了眼邻座在沉思的几人,周成洛抬头看了眼周昌对其点了点头,周昌只不过捡了一些不是很重要的讯息挑出来于大堂上说说,给整个议事起个基调而已,接下来所讲却是有些骇人,端起茶碗吹去茶叶浮沫喝了一口接着起身说道,
“接下来所讲,于我周家乃至整个周朝来讲都是关乎生死存亡之事,诸位务必不要将今日之事外传,此次议事之后,出了这个门不要向外人提起一分一毫此间之事”
在座的囊括了整个周家的所有分支主脉,周家是个凝聚大很强的家族,无论是在漂泊的时日,还是如今常驻中州,基本上所有人就算有所间隙之人于周家也均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
“一年前,西境传来恶讯,一股不知名的瘟疫笼罩了整个西境沼泽,人畜沾之皆会癫狂死去,接着在不知名的力量操控下又站起来,整个西境边城已经除了留守镇军外,全都退到关内了,此事周严昌应该更为通晓”
坐上周严昌向着周昌抱了抱拳,略一思忖,
“西境本是我家与宇成一起轮番守备,只是事发之时恰巧宇成值守,他并没放在心上,此事也并没给我说,直到我亲眼看到事情的发生,那天一个村民病怏怏的从沼泽地回来,问话也是不答话,直接扑向了就近的村民,只是一口,那个村民一家都被那不知名的瘟疫夺走了生命,后来那病毒只有接触到伤口才会被感染到,但是麻烦的是人畜都会被感染,整个西境的沼泽地现在布满了被感染的走兽,他们会平时会漫无目的的飘荡,只有夜间便会发了疯一般,不停冲击城池,现在我周家与宇成俩家援兵都在奔往西境,只是能守到什么时日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周严昌皱着眉头,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周昌看了看均在沉思的众人,心中也是沉重起来,整个大周的黎民百姓不知凡几,有一边防线失守,那后果是自己不敢去想的,只是这也是流年不利,什么事都往一块赶,这事情还没完呢,
“诸位,这东西北境都是在酝酿着灾祸,暂时还无战事,只是南境怕是支撑不了几天了,拒大小姐周伊昕的书信上所写,算算时日今日可能那南部十万大山漫山灵兽冲击关口之日了,南部域内守军皆在往那边聚集,支撑个一时半会不成问题,南疆郡主也发出江湖号召,各路侠士也应该都在赶往的路上,这祸端已经起了啊”
话音刚落,大厅内又是沸腾起来,
“周伯伯,你所说讯息可属实,据我所知这南部大山宝库即将出世,那边本就江湖各路人马汇聚必争之地,只是在大山灵兽存在已久,向来没有侵扰过我南境啊”
周家大公子周远山很是疑惑,这消息自己都没收到,只是他自己都忘了,他一忘我起来基本上下人均是不敢轻易打扰的,是以有很急的事情都会放到他的桌子上,而周伊昕的书信此刻也正是在静静的躺在他的主卧桌子上,
周成洛瞪了一眼周远山,这个不孝子,自己看完书信后各房都是誊写了一份分发下去,这个蠢儿子也不知道像谁,
只是此刻,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上来,贴着管家张文收的耳朵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那张文收的脸色顿时成了猪肝色,慌忙甩动着自己的大肚腩站起身向着周成洛跑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但说无妨”
本就是宗族大会,有什么好遮掩的,
“不…不…不……”
张文收本就猪肝色的脸又是黑了几分,憋着一句话就是说不出口,周成洛提起真气用手轻拍了一下张文收,张文收脸色红润起来,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二小姐,二小姐她,她、她带着三少爷出城了,留下书信说要去找她大姐
本端着茶碗喝着茶的周成洛听到这没忍住,一口水全喷到张文收脸上去了,
“真是胡闹,远山敏才,带你们小妹回来”
“是”
俩人应声退下,也是不禁莞尔,自家小妹性格还是一如从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