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笑笑和仔仔手来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两边的来来往往的行人,或匆忙,或稳健,又或者慢慢的边走边看,生活的味道,就是如此。
这时仔仔仰着小脸问着笑笑:“楚姨,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欢新来的实习老师,是吗?”。
笑笑矢口否认:“没有啊,谁说的。”
仔仔一脸认真说着:“可是,自从江老师到班里,你就几乎没有笑过,平时你带我们出去散步,在班里讲故事,上课的时候,可是最喜欢笑的。今天下午,你几乎就没笑过,尤其是江老师在班里的时候,小朋友们都有点怕你不笑。”
笑笑赶忙打断仔仔的絮叨说道:“没有的事儿,走,楚姨带你去吃好吃的肯德基,怎么样。”
坐在肯德基里,看着仔仔在游乐区玩的高兴的笑脸,笑笑看着仔仔又好像没看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用双手撑着下巴,痴痴的想着:离开那里已经整整两年了,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好了,不再恐惧过去,不再恐惧爱情了。可是今天江南的到来,告诉她,没有,她没有遗忘,她的过去,还深深的一笔一划镌刻在脑子里。
她的以为也只是她以为。曾经彼此的小温暖还在脑子里、曾经一起共赴外地游玩的记忆还在脑子里、曾经在寒夜因为没有暖气而相互取暖的深情也还在脑子里、曾经在雨夜里的痛苦也依旧清清楚楚,一切一切都还在。想着想着,笑笑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哭声从她嘴里传出,只是静静的、静静的哭着。
突然,有人从后背拍了一下笑笑,让此刻沉浸在痛苦里的笑笑,赶忙,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着高自己半头的江南,正用疑问的眼光看着自己。
“有事吗?江老师?”笑笑的语气很冰冷,眼神很冷漠,是在单位从未见过的冰冷以及冷漠,这让江南在脑子里准备的稿子,瞬间无法用言语组织了。只是看着笑笑红肿的眼睛,看着她眼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没事的话,麻烦你将今天看到的一幕当作从未发生一样,我不喜欢有人在单位讨论我的私事。谢谢!”说完,她直接走到游戏区叫走了玩的正好的仔仔,回家了。
只留下站在桌前的江南,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今天的刻意尾随,想和她说自己的思念和期待,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傍晚的胡同里,到处都是追逐打闹的小孩,大人们坐在门口有说有笑的,向笑笑打招呼。充满生活气息的小胡同善意的接纳着笑笑。
回到家,笑笑对着屋里喊到:“婆婆,我回来了,仔仔我也带回来了”。说完揉揉仔仔的头发说:“仔仔去叫祖奶奶吃饭,我一会去隔壁的沙县小吃买点蒸饺吃,咱们今晚吃蒸饺。你去扶着祖奶奶出来,我去买,记着,慢点扶着祖奶出来,知道吗?”说完,敲了仔仔的头转身出门了。
过一会儿,拄着拐杖走出来的段英梅笑着瞅了笑笑打包的饭说道:“笑笑,你又乱花钱,咱家不是有包好的馄饨吗,非要买外边的吃。”
笑笑边笑边说:“没事的,婆婆,吃吧,家里包的以后吃。”
一家三口在夜色下,有说有笑的吃着馄饨,说着话。
收拾完,仔仔也睡着了,笑笑扶着婆婆走到床边,给婆婆盖好被子,准备出去时,婆婆拉着笑笑的手说:“笑笑啊,你来这个家已经两年了,你给婆婆说说,当初你到底怎么了,我和仔仔在胡同口碰到你的时候,你在大雨里瑟瑟发抖,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问你什么你都不说,两年里我也是想问不敢问,你能告诉婆婆吗?你是被谁欺负了吗?告诉婆婆,婆婆替你去收拾他。”边说边抚摸着笑笑柔嫩的手指安抚着此刻已经快要哭出来的笑笑。
“婆婆,我没事,好着呢!”在笑笑的隐瞒下,婆婆的心疼怜惜,终究打不开笑笑的那扇紧闭的心扉。
婆婆看着笑笑那低垂的头,再也不忍心强迫笑笑提起过往,只是摸着她的手说:“不想说,就算了,婆婆也不逼你了,笑笑,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笑笑,婆婆不希望你把心里的苦一直压着,那样对身体不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因为过去委屈了现在的自己。你揪着过去不放手,折磨的也只是你自己和关心你的人,笑笑,我们放下好吗?”看着婆婆担心自己的脸庞,在温暖的灯光上,笑笑哇的一声趴在了婆婆的身上哭了。将过往化作泪水,流在了婆婆身上那已经发黄的薄被上。
夜晚,笑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着:为什么我想要一个稳稳的生活就这么难呢?我想要的不多,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一个小小的家、一个软软的小孩、一只小狗或者一只小猫、一辆小小的汽车或者电动车再或者自行车也可以,为什么就这么难,稳稳的生活在这个已经如此辛苦的世界当中,难道不好吗?
是这个世界太过高深,还是自己太过单纯,笑笑解答不出自己心里想要的答案。
刘军已经远走,江南近在眼前,可是笑笑知道,他们都不是自己的良人。刘军不甘于安稳的生活,他想要的笑笑给不了;江南年轻有朝气,却不是自己这个年龄可以招惹的,江南要的是充满未知的爱情,而笑笑要的是安安稳稳的平凡生活,一个和自己有共同爱好、共同目标的爱人,能一起洗手做羹汤、能一起牵手看日落、能一起蜗居一隅也甘之如饴的爱人。
笑笑要的是:能够一起共赴才米油盐酱醋茶的爱人。
她想要的那个人在哪?是不是也在跌跌撞撞的正在寻找自己?
万千世界中,总有那么一个人在等你。也许他不够优秀,也许他不够完美,但,只要他来找你,就好。
晚一点,也没关系!
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