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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流言蚕食

最高魔法学院,通常被称为学府。现在是学府一年里最热闹的时间段之一,不止是因为大量新人进入学府,更是因为所有的导师、资深法师都在热切乃至狂热地寻找那个神一般的剑士。

脚下踩着泰坦,手上握着金色长剑的剑士。作为魔法师,他们很清楚纯武力做到那个地步究竟有多困难。

导师间虽是闹得沸沸扬扬,但学生们还是正常地学习。他们顶多将那剑士的身影记住,并将之当作几十年后的谈资罢了。学生们,特别是年级较低的新生们,更关注的是那位话题人物:丝柏凌·西森。

美丽又精致的玩偶,惊艳绝伦却华而不实。恶毒的流言像阴狠的毒蛇游窜在学生间。在跟着姐姐一同步入大教室时,西格莉德就感觉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越过自己,落在自己的姐姐头上。她低下头,不敢看那些人,也不敢看自己的姐姐。

虽然分属召唤系和元素系,但一年级的基础课是她们都要进修的。

教室里的座位早已坐的满满当当,学院的学生们早已在昨天便选好自己的位置——除了丝柏凌和西格莉德。发生了蓝灵之尾袭击事件后,奥尔基迪奇便无暇照顾这对姐妹,匆匆交待了几句后便随着另外一位老法师离开了。丝柏凌虽然聪慧,却不懂学府的规矩,不知道学府课程的座位是需要自己预选的。

每节课都有许多选不上座位的学生尴尬地站在教室里学习魔法。

“已经坐满了。自己站到最后面去吧。”教授基础魔法理论的女法师淡淡地说了一句,随手指向了教室一角。

西格莉德心中一紧,她知道站着上课无疑是对骄傲的姐姐的一种侮辱。

她眼神飘忽,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喂”。眼神摆动,去寻找声音的源头,却看见昨天那个在测验时帮过她的少女正对着她点着下巴。

“坐我这来。”少女唇语道,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个空位。那个空位本来就是她多占的,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西格莉德想到不能丢下姐姐一个人不管,刚要拒绝,便听到丝柏凌小声道:“过去坐着。我自己想办法。”丝柏凌将西格莉德一推,推到那少女那边,自己则大方地迈步走到教室最后一排。

丝柏凌站在教室最后面也是最高处,环顾整个教室,只看到许多唏嘘与失望的目光。她冷笑一声,昂首端着厚重的书本,不卑不亢地直立着,尴尬与不适的神采并没有在她脸上出现。她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她需要知识,需要努力。

可见她这模样,女讲师忽然道:“有的学生,态度有问题。明明连座位都没有,可还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廉耻之心吗?”

有人起哄道:“难不成坐下来学,就学得会吗?”这是在讥讽丝柏凌的资质。

教室一片哄笑。

西格莉德听在耳里,急在心里,她暗自握紧拳头,牙齿都咬的响。

“我叫杜薇丽丝,是从南国来的。”短发的英气少女笑道,“那是你姐姐还是妹妹?”

“我叫西格莉德。那是我姐姐丝柏凌。”西格莉德勉强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内心还是为姐姐鸣不平。

“我知道你姐姐。仅仅一天,你姐姐的名字就传遍整个学府了。女神之姿,高岭之花……各种称号接踵而至。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杜薇丽丝道,“可惜,这并不是一个以美貌论地位的世界。”

“可是……我的姐姐明明天赋也很出色,却不知为什么,资质评测……一定出错了。”西格莉德愤愤道。

她可是十分了解自己的姐姐啊,丝柏凌可是七岁便能读懂《法术原理入门》,十岁开始自学法术,现在早已领先同龄人一大截的法师啊。要知道,这个教室大部分的学生一个法术也施展不出来,他们顶多是拥有潜力的普通而已。可是丝柏凌早就能够独自施展法术,与强盗团作战了。

这样的丝柏凌资质低下?

西格莉德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肩负了整个家族希望的姐姐,本该是完美的。

这样一个念头,还藏在西格莉德心底。

杜薇丽丝拂了拂修剪利落的发梢,展颜一笑:“你担心什么?你看你姐姐,像是那种被世俗评语束缚住的人吗?”

西格莉德回头一看,只见姐姐依然气势凛然地站在教室最后面,就好像她是整个教室的主人一样。这样的气势与姿态,没有因为学生与讲师的打压而削弱半分,反而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自信。这种愈挫愈勇的品质,也正是西格莉德目前无法理解的。

就在西格莉德还愣神时,讲师已经开始了授课。

她偏头再去看杜薇丽丝时,后者早已打开书籍,全神贯注地听课去了。西格莉德抓了抓脑袋,兴致有些低,将教材摆出来的同时也不忘偷偷从储物空间拿出了英雄之书。

西格莉德传音道:“安杰洛斯大人,我一听要上课脑袋就疼。”

“理论知识可以提高实战的上限,却并不是实战的基础。”安杰洛斯缓缓传音道,“人间的许多基本观念就是错误的,只是强者不屑于去纠正,弱者分辨不出那些谬论罢了。于是那些漏洞百出的谬论便祸害了你们这些刚刚跨出起点的新人。”

西格莉德点点头,她虽然觉得安杰洛斯说的有道理,可隐隐察觉安杰洛斯话语中有什么错误,但对英雄大人盲目的信任又让她下意识忽略了安杰洛斯话语中扭曲的价值观。

“我不想听课,反正我听了也学不会。”西格莉德诉苦道。

远在地渊的安杰洛斯此刻正和一名亡灵剑圣交战,他一边和剑圣过招,一边叹道:“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

那剑圣以为安杰洛斯在嘲讽自己,怒从心来,剑舞得越来越夸张剧烈,隐隐有剑刃风暴的趋势。安杰洛斯一边闪躲一边道:“理论可以不学,但态度必须要有。”

“老夫不需要你教我!”亡灵剑圣大怒。

“老子不是和你说话!住嘴!”安杰洛斯愠怒道,金色的剑芒重压下去,将剑圣的剑刃风暴强行打断,甚至将它打得倒飞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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