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傻大姐儿。不碍事儿……只是,坏了老子的好事儿!“滚!”野利旺荣大手一挥。
“我道是谁要跟着二爷?却原来是你!”夜灯昏暗的灯光映到虹霓脸上,她的脸上挂着笑,看起来格外阴冷。
“我并非要跟着二爷!我……我是一时尿急了,来……”
“滚滚滚!”野利旺荣懒得听妺臧玉兰解释。
妺臧玉兰忙慌不迭地跑开了。
“坏老子好事儿……”野利旺荣重新又来抱虹霓。
这一次,虹霓却一把推开野利旺荣,娇声道:“爷还是回了吧?谁知道那丫头回去说些什么呢?你那大娘子是如何的酸,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敢乱嚼舌头,老子拧断她的脖子!”
野利旺荣舍不得眼前的这一块刚到手的肥肉,可想着眼下袭爵的事尚未定论,卫慕氏是万万得罪不得的。万一那傻丫头回去说了呢?想到这里,他扔下虹霓,茅房也不上了,迈步便往回赶。
赶到厅堂门口,野利旺荣见妺臧玉兰还未回来,便在门口的暗处站着等。不一会儿,妺臧玉兰回来了。
“你,过来!”野利旺荣喊。
妺臧玉兰左右四顾,见无别人,又指着自己的鼻子,茫然道:“二爷喊我么?”
“还能是谁!”
妺臧玉兰老老实实走上前。
“听着,你若是敢在她面前吐露半个字,我……”
别说……这丫头模样儿身型儿还真是长得好……
“爷……”妺臧玉兰怯怯地看着他。
“我有你好看!”野利旺荣改变了主意,欲出口的狠话变得柔和了些。怕傻丫头不经吓,吓坏了反而麻烦不是……
“哦。”妺臧玉兰应了一声。“哪个她?”妺臧玉兰突然又问。
还能有哪个她?!这个傻丫头,真是傻得可以。“你大娘子呗。”
“哦。”妺臧玉兰又哦了一声。突然又道:“吐露什么?”
“吐露二爷我和虹……”
算了,这傻丫头,大概根本就没看明白……
“滚!”
“哦。”
妺臧玉兰莫名其妙地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门口的野利旺荣。
野利旺荣抬了抬眉毛,捋了捋衣衫,大步走进屋。
“大娘子!来,我再来敬你一杯!”野利旺荣大声喊。最好赶紧将她灌醉……
“大王,夫君,你去哪里了?”卫慕语蓉两颊绯红,眼神已然有些迷离。
呀,这个唐兀氏果然好功夫,我才出去这一会儿,便将这娘们儿劝得五迷三道的了!
“我去松快了一番。来来来,今日高兴,我再敬大娘子一杯!”野利旺荣举起一杯酒,送到卫慕语蓉面前。
卫慕语蓉大口喘着酒气,半睁着眼睛,推开野利旺荣送上来的杯子,道:“敬我干嘛呀!今日是她的生日,合该敬她才是……”
“大娘子来喝她的酒,还送衣裳与她,便是对她天大的恩情了!她哪里受得住我们的敬酒!”
“对对对!”唐兀氏插嘴,“若不是大娘子的再造之恩和再再造之恩,哪里有奴婢如今的日子!合该敬大娘子才是!”说着,唐兀氏也端起一杯酒,送到卫慕氏面前。
卫慕氏挡住两杯酒,醉眼道:“酒敬与不敬且罢,你二人却莫要再气我才好!当初都说,我嫁进野利府是我的福分,谁知道却是如同嫁入了冰山火海……”
“大娘子,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可是与大娘子一条心的。”
这话动听!卫慕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定了定神,看着两个执着的酒杯,接过来便要饮。
“大娘子,你可不能再喝了!我扶您回驻荣院去吧。”妺臧玉兰说着,上前来挡住杯子,便要扶卫慕氏。
今日这一晚,这一对主仆显然不单单是请野利旺荣夫妇饮酒那么简单。她二人今夜是卯足了劲儿在演戏。到底,是一场什么样的好戏呢?妺臧玉兰心知肚明。
只是,她不想将事情闹得鸡飞狗跳。毕竟,她不过是这府里的过客,等野利遇乞回来了,哥哥救出来了,她便是要走的……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慢着!”唐兀氏突然清脆地喊道。
众人一怔。
“二爷,你怀里这个,是什么东西呀?”唐兀氏说着,从俯身敬卫慕氏酒的野利旺荣怀里,徐徐抽出一样东西来。
众人随着唐兀氏白皙的手指看去,只见一缕青丝,正从野利旺荣怀里被拖将出来!上面还系着丝线。
青丝,指甲,都是女子送给男子的定情之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不是有了肌肤之亲的男子,女子是不会送自己的头发给男子的。
那缕青丝,在明亮的灯光下乌黑发亮,上面系着一缕深色丝线。妺臧玉兰心中冷笑了一下,心道:便是要演戏挑拨他夫妇二人你好从中得好,也演得真些好不好?这丝线岂不是贼喊捉贼么……
一时,屋子里安静下来,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屏了气息,将目光投向卫慕氏。
这缕青丝,显然不会是卫慕氏的。多年的夫妻了,自然不会还如此黏糊。既然不是卫慕氏的,那,便有得好戏看了。
“到底,是谁的?”卫慕氏挡开面前的两杯酒,厉色看着夫君。
“你问我,我……我又如何知道是谁的!”野利旺荣说着,脑子飞快地转起来。
莫不是前日里在外面喝醉了,定西侯叫来的哪个歌舞妓留下的?那夜,他喝了不少酒,后来,又趁醉吃了五石散,又趁着散劲儿,和好几个歌舞妓欢喜了半夜。可在他模糊的记忆里,并没有谁送了青丝与他呀……
再往前里想,虽和几名身份低贱的女子有过亲近,可也并未收过谁的青丝。那些女子不过是一时闹着玩玩儿,彼此并未当真,不至于收她们这玩意儿的。
那会是谁呢?野利旺荣觉得脑瓜仁疼得利害。唐兀氏的酒是什么酒……
“想知道是谁的,且用这头发对照着比一比,不就知道了?”虹霓娇声里含着几分得意。
“这剪下来的头发,如何比得出来?”卫慕氏的酒登时醒了一大半儿,眼睛虽还红着,声音却是不含糊了。